白居易在《长恨歌》里说,唐玄宗“后宫佳丽三千人”。杜甫在《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更有“先帝侍女八千人”的句子。这是诗人的浪漫主义表现手法吗?不是。这是对中国社会长期存在的一夫多妻制的概括。

长恨歌是写杨贵妃的吗(长恨歌载后宫佳丽三千人)(1)

远在奴隶社会,奴隶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会说话的工具。女性奴隶除从事奴隶劳动外。还要任凭奴隶主糟蹋。至于大奴隶主,那就更不得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奴隶主的头子们为了寻欢作乐,蓄有大批妻妾。不仅奴隶的妻女可以是他们的“妻子”,而且连中小奴隶主的妻女也可以是他们的“妻子”,还有通过战争手段从外族掠夺来的妇女,统统可以成为他们的“妻子”。

长恨歌是写杨贵妃的吗(长恨歌载后宫佳丽三千人)(2)

我国夏商时代,都有奴隶主蓄大批妻妾和掠夺妇女的记载传说。到了周代对奴隶主的妻子数量开始有明确规定:“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底人曰妻。”这里的后和夫人等都是正妻,正妻之外各有数量不等,名目繁多的妾。“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妇,八十ー御妻,以听天下。”仅这个数目加起来就是一百二十个妻妾!

长恨歌是写杨贵妃的吗(长恨歌载后宫佳丽三千人)(3)

诸侯、大夫、士等大小统治阶层的人物,各有一批合法的妻妾。尽管古书上说,诸侯是“一妻一妾”,实际上远远超过此数。春秋时属于诸侯之列的齐桓公,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仅据《史记·齐太公世家》提到的就有夫人三人,如夫人(妾)六人。战国时期齐国的权臣田婴,有子四十多人,这显然是许多妻妾所生的。他的著名的儿子孟尝君田文,就是贱妾生的。既有贱妾,还会没有地位更高的夫人、如夫人吗?齐国那个讽齐王纳谏的邹忌,不过是个大夫,也是有妻有妾的。据《孟子・离娄下》说,连一个在人家祭祖时要前去行乞的齐人,也是一妻一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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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以后,封建君王继承了奴隶主的多妻制,并不断加以扩充。秦代后宫已逾千人。东汉桓帝时。“后宫采女五六千人”。西汉皇帝后宫的人数,一般都有成百上千人。那个连皇帝位子也没坐热的王莽,因迷信黄帝有一百二十个妻妾而得以升天的传说。竟在将近七十岁的高龄还在重立皇后的同时,一下子娶了一百一十九个妃嫔,凑成一百二十个妻妾。

三国时的吴后主孙皓在位时,全国人口不过二百三十万左右,但后宫里却有五千多人。一般说。在二百三十万人当中,青年妇女只会有三四十万,就算五十万吧,那么,按比例算,也就是说,一百个青年妇女中就有一人是孙皓的妻子。妻子这么多,孙皓还不满足,他还要夺别人的妻子。他一怒杀死了大臣张布的大女儿,后又因她长得很美而悔恨。死不能复生,于是孙皓问左右:“张布还有没有女儿?”得到的回答是:已嫁人了。孙皓不顾一切立即把张布已嫁出的女儿抢进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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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骇人听闻的是晋武帝,他把曹魏的政权夺到手以后,把曹魏后宫的上千妃嫔、宫女也接收了下来。这还不说,他除了继续个别选妃嫔以外,并于公元二七三年和二七四年,两次下诏书要全停止结婚,让他从大小官员到平民百姓的家中选妃嫔宫女。

两次选妃,使他后宫的美女多达五千余人。到公元二八年灭吴以后,他又把东吴后官的五千多人全部纳入后宫,使后宫美女的总人数达到一万左右。这么多女人供他纵欲狂淫,弄得他常常拿不定主意晚上该到什么地方过夜,便坐在羊车里,车子拉到哪里算哪里。后宫的妃嫔们为了争宠。就在竹枝的嫩叶上酒盐水,招引拉车的羊向自己住的地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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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宋明帝后宫也有万人。隋场帝后宫有四五千人(不包括他各处行宫里的大量女子)。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后宫也很惊人。他儿子李世民继位后,一下子放出后官三千多人。南宋洪迈在《容斋随笔》中说:唐玄宗时,后宫多达四万人;晚唐诗人、宋代佚名作者邺所著《梅妃传》,也说唐玄宗后宫有四万人。因此,白居易他们说的三千、八千,不仅不是夸张,而是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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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皇帝有大批妃嫔,那班达官贵人和富家子弟,也是大批地养妓蓄妾。据《汉书》记载,西汉的张仓有妻妾一百多人。晋时有石崇和王恺比富的故事,最后石崇以不仅钱财多,而且妻妾也多获胜。石崇还有个怪脾气:他每次请客都是让侍妾劝酒,客人饮酒少了,他就立即把劝酒的侍妾杀死。有一次,王导和从兄王敦到石家作客,凶狠的王敦故意不喝酒,结果石崇就连杀了好几个侍妾。后来,专权的赵王司马伦派人抢石崇的爱妾绿珠。石崇不舍得,便叫出几十个非常美的侍妾要来人挑选,企图留下绿珠。侍妾不多的话,舍得杀吗?侍妾不多的话,怎么可能一下子拉出几十个供人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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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人占有的妻子多了。其余的人就没有妻子了。贵族和地主家中的家僮、私奴,大多是没有条件结婚的壮男。多夫制是多妻制的必然伴侣,在一人妻妾成群的反面出现了几个丈夫供一个妻子的怪现象。

长恨歌是写杨贵妃的吗(长恨歌载后宫佳丽三千人)(9)

​多妻制带来了人口的下降。上面提到的中国第一个后宫万人的皇帝——晋武帝,在他统治下的中国,人口只有一千六百十六万人,不满二百四十六万户。而据西汉末年的统计,全国人口有五千九百五十九万人。一千二百二十三万户。晋时的人口不及西汉时的三分之一,造成这一现象的因素固然很多,而大量的男人讨不到老婆和老婆被官家抢走,是直接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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