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蒙古帝国为何迅速衰落(从称霸亚欧到四分五裂)(1)

在世界历史中,曾出现过许多疆域辽阔、盛极一时的庞大帝国。蒙古帝国就是这类帝国的一个典型代表,其强大的军事扩张能力至今仍令人惊叹。

在13世纪初期,成吉思汗将不同的蒙古部落统一成强大的联盟,建立了世界上史无前例的大帝国。然而,盛衰无常,庞大的蒙古帝国很快就解体为一系列小规模的帝国,绝大多数也都在一个世纪之内消失了。

蒙古帝国为何会迅速崛起又迅速衰落呢?不少学者或历史爱好者可能都思考这个问题。无论答案是什么,我们最终都还是要回归于史实。蒙古帝国的兴衰,还要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说起。

将蒙古统一起来的人是铁木真,约1167年,他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个出众的勇士,曾在蒙古不同部落之间建立了一个联盟,并极有可能成为强大的首领。然而大约在铁木真十岁时,敌人毒害了他的父亲并破坏了这一联盟。

在被他父亲的盟友抛弃之后,铁木真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生活贫困,因为敌人夺走了他们家的牲畜,并想把他除掉,以消除后患。铁木真躲避了敌人的几次追杀,但也有一次,敌人抓住了他并把他关在一个木笼子里面,全靠他在半夜大胆设法逃脱,才重获自由。

12世纪末期,铁木真与一位杰出的蒙古氏族首领建立了联盟。他也掌握了草原外交艺术。铁木真逐渐巩固了地位,他最终把所有的蒙古部落纳入到同一个联盟中。1206年,蒙古部落大聚会上,铁木真被尊称为“成吉思汗”(拥有四海的统治者),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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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

蒙古国家最为重要的组织是军队,它提高了小规模人口的战斗力。在13世纪,蒙古人口约有100万—不足宋金人口数量的百分之一。成吉思汗在世时,尽管结盟的民族也能提供军队,但他的军队里只有10万到12.5万的蒙古人。人口数量如此之少的民族是如何征服大半个欧亚大陆的呢?

同早期的游牧军队一样,蒙古军队依靠高超的骑术。而且,他们的弓比较短,适合弓箭手在骑马时使用,射出的箭能击中200米以外的敌人。

还有,蒙古人深谙作战心理,也增加了他们的优势。如果敌人没有抵抗就投降,蒙古人通常会饶恕他们的性命,并对工匠、手工业者以及那些拥有军事技能的人宽大处理。但是,一旦遇到抵抗,蒙古人就会残暴地屠杀所有人,只留下一小部分,以便在以后的战役中,让他们充当盾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蒙古人统一起来后,成吉思汗将他的军队和注意力转向中亚的其他地区,尤其是与定居社会相邻近的地区。他攻打了在西藏、华北、波斯和中亚草原上进行统治的各个突厥民族。这些征服活动很重要,使得其他游牧民族的首领没可能挑战他的统治。

到1227年成吉思汗逝世时,他已为一个强大的帝国奠定了基础。他统一了蒙古各部,在中亚地区建立了蒙古人的霸权地位,蒙古人的统治已经扩大到东至中国北部、西至波斯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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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之后的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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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的逝世引起了其子孙之间的权力之争,最终,他的后代把成吉思汗开创的庞大帝国分割成四个地区性帝国。

大汗统治中国,这是蒙古最富庶的地区。成吉思汗之子察合台的后裔统治着中亚地区的察合台汗国。波斯落入伊儿汗国的统治之下,而金帐汗国的汗们则控制着俄罗斯。

大汗在名义上要高于其他汗,却很少能行使权威。事实上,争夺权力的野心使四个汗之间关系紧张,不断冲突。

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在位时期,蒙古在中国的统治得到了加强。忽必烈可能是成吉思汗子孙中最有才能的人。他在对敌人发动无情攻击的同时,也对文化事务有着浓厚的兴趣,并致力于提高臣民的福祉。他积极地推广佛教,也支持国内的道教徒、穆斯林和基督徒。

威尼斯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在忽必烈的宫廷中生活近二十年,非常赞赏忽必烈对穷人的慷慨大度及其在修建道路方面的功绩。从1264年到1294年他逝世时为止,忽必烈统治着鼎盛时期的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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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

忽必烈把蒙古的统治扩展至整个中国。以元大都为基地,忽必烈向中国南部的宋朝发起了持续进攻。

1276年,宋朝的都城杭州被蒙古军队攻陷,在以后的三年时间里,忽必烈消灭了中国所有的抵抗力量。他自称为皇帝,建立了元朝,元朝直到1368年才灭亡。

而在中国之外,忽必烈作为征服者却很少成功。在13世纪七八十年代,他数次入侵越南、柬埔寨、缅甸,都没有成功,他派500到1000艘船只和3万名军队从海路远征爪哇,也惨遭失败。

在1274年和1281年,忽必烈试图从海上入侵日本,但是这两次军事行动都被台风挫败。1281年的风暴特别险恶:运送10万名武装部队的4500艘蒙古船被台风摧毁,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规模最大的一次海上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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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忽必烈加强控制东亚地区的同时,他的兄弟和堂兄弟们加紧了对西部土地的统治。金帐汗国的蒙古人在1237-1241年间横扫俄罗斯,接着在1241年和1242年对波兰、匈牙利和德国东部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金帐汗国的蒙古人认为黑海北部的草原地带是最好的草场,可以饲养他们的马匹,维持庞大的军队。他们没有占领俄罗斯,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块没有吸引力的森林地带,不过他们从俄罗斯的城市和农业省份中征收贡赋。

金帐汗国一直保持着在俄罗斯的霸权地位,直到15世纪中叶,莫斯科大公建立了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国家。到16世纪中叶,俄罗斯征服者将其统治扩大到草原地带,但是金帐汗国后裔的蒙古大汗们依然统治着克里米亚,直到18世纪晚期。

金帐汗国在俄罗斯建立权威的同时,忽必烈的弟弟旭烈兀推翻了阿拔斯帝国,在波斯建立了蒙古伊儿汗国。1258年,在短暂的围城之后,他攻克了阿拔斯都城巴格达。他的军队洗劫了这座城市,处决了哈里发,屠杀了20万居民。

旭烈兀的军队从波斯打入叙利亚,但是来自埃及的穆斯林军队很快将他们驱逐出去,由此限制了蒙古人在西南方向的扩张。

当蒙古人推翻了大型定居社会现有的政权后,他们发现,在成为征服者的同时,他们也需要成为管理者。蒙古人没有管理复杂社会的经验,而管理这些地区所需要的才干已远远超出了在草原上为人仰慕的骑术和军事技能。因此,把自己调整到管理者的角色让他们颇费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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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军队围攻巴格达

随着时间的流逝,蒙古人甚至吸收了波斯的文化传统。波斯早期的蒙古统治者主要信奉本民族的萨满教,但是他们对所有宗教(包括伊斯兰教、景教、佛教和犹太教)都比较宽容。

然而渐渐地,蒙古人受到伊斯兰教的吸引。在1295年,伊儿汗国的合赞汗公开改宗伊斯兰教,在波斯的绝大多数蒙古人也纷纷步其后尘。合赞汗的改宗引起了国内对基督徒和犹太人的大规模屠杀,标志着蒙古人被吸纳进伊斯兰教的波斯社会。

与此相反,在中国,蒙古统治者对臣民的态度相当之淡漠,只把这些臣民看作是种田人。他们禁止蒙古人与汉人通婚,禁止汉人学习蒙古语言。一些胜利者甚至还建议灭绝汉人,把中国变成放牧马匹的牧场。

最终,蒙古人还是简单地决定要从汉人臣民那里索取尽可能多的税收。然而,与在波斯的蒙古人不同,在中国的蒙古人并没有尽可能地使用当地的管理人才。相反,他们任用外国人进行管理,包括阿拉伯人、波斯人,甚至还有欧洲人。

蒙古人也拒绝吸收中国的文化传统。他们取消了儒家学者享有的特权,废除了儒家教育和考试体制,这一体制曾为中国的官僚机构培养了无数的文职官员。他们虽然没有迫害儒家学者,但是对儒家传统不再提供官方支持,任其日渐衰微。

同时,尽管蒙古人大部分仍然信仰本民族的萨满教,他们也能容忍中国的所有文化和宗教传统,包括儒教、道教、佛教和基督教。在忽必烈的四位妻子中,他最宠爱的查璧就是一位景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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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统治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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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在位时期,出现了长期的繁荣局面,但此后不久,蒙古人在波斯和中国的统治陷入了严重的困境。

在波斯,过度的花费增加了财政负担,对农民的过度剥削导致了税收的减少。在13世纪90年代初期,伊儿汗国的统治者试图通过发行纸币来解决财政困难,却遭到商人们的反对,因为商人们认为这些纸币毫无价值。商业陷入停顿,最后大汗废止了这项命令。

与此同时,派系斗争也困扰着蒙古统治阶层。1335年,蒙古的最后一个统治者死后绝嗣,伊儿汗国自然分崩离析,权力分解到各个地方,直到14 世纪末,突厥人重新建立起富有效率的中央政府。

蒙古在中国的衰落更为复杂。同在波斯一样,这种衰落有经济方面的原因。蒙古人沿用了唐宋时期中国人就已经使用的纸币,但是他们没有保持足够的金银储备支撑纸币。普通百姓很快就对纸币失去了信任,纸币骤然贬值。

还有一种情况与波斯相同,派系斗争和内讧加剧了蒙古在中国的衰落。14世纪20年代开始,权力斗争、宫廷暗杀和内战动摇了中国的蒙古政权。

除了财政困难和派系斗争外,在中国的蒙古统治者也面临着传染性疾病的侵袭。在促进整个欧亚大陆贸易和文化交流的同时,蒙古人还不经意地加速了鼠疫的传播。

在14世纪30年代,中国西南部地区爆发了这种瘟疫,并从那里蔓延到整个中国和中亚,14世纪40年代末,鼠疫已经传到了西南亚和欧洲,在那里被称作“黑死病”。

鼠疫有时会导致一半或更多的感染者死亡,尤其是在最为严重的、刚开始传播的那几年中,严重地打断了欧亚大部分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在中国,瘟疫过后,接踵而至的是人口的减少和劳动力的短缺,这些都大大地削弱了蒙古政权。

因为蒙古人把其臣民看成是下等人,他们也面对着国内蜂拥而起的民众起义。从14世纪40年代开始,中国南部成为农民起义和土匪活动的温床,对此蒙古人无法控制。1368年,起义军队占领了元大都,迫使蒙古人大批离开中原,重返草原地区。

尽管在波斯和中国的蒙古政权崩溃了,但是蒙古国家并没有完全消失。察合台汗国依然占据着中亚,蒙古人一直到18世纪都是中国西北部边境的威胁。与此同时,金帐汗国继续控制着高加索和黑海与里海北部的草原地区,直到16世纪中叶,崛起的俄罗斯国家才推翻了金帐汗国。

历史上蒙古帝国为何迅速衰落(从称霸亚欧到四分五裂)(10)

蒙古军队围攻北非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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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蒙古帝国为何迅速衰落(从称霸亚欧到四分五裂)(11)

《简明新全球史》

作 者:(美)杰里·本特利 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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