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夏一开始获得乐队内投第一名后,后海大鲨鱼先是在首次亮相环节表演了一场躁不起来,没有气氛的《猛犸》,赢得了一部分观众的失望。
紧接着好不容易在改编赛找到一点状态之后的《天竺少女》又遭遇了大波浪《爱情买卖》的强劲冲击,直接由hot5种子选手,变成了祭天选手。
高开低走的后海大鲨鱼是有些落寞地离开乐夏舞台的,熟悉他们的歌迷为他们遗憾,不熟悉的歌迷觉得后鲨名不副实,有些失望。
而我私心里却觉得这样的后海大鲨鱼,其实也蛮好的。
01
青春就是那撒了一地的痱子粉
有关后海大鲨鱼的故事网上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从一盒痱子粉开始的:
2004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付菡看了一场演出后给好朋友曹璞打电话说:“我刚看了一演出,特别牛,我们也可以组一个乐队。”
在家刚洗完澡正扑痱子粉的曹璞听到这话痱子粉撒了一地,他跟付菡说:“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
付菡说:“没事,那咱们也可以组。”
这个故事的版本就是后海大鲨鱼的吉他手曹璞自己说的。
后来他们又找来了贝斯手王静涵,鼓手小武,四个人在一起一演就是十几年,直到17年专辑《心要野》发行巡演后,鼓手小武才离开了后海大鲨鱼。
就像付菡在节目中说的,组乐队刚开始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几个喜欢音乐的年轻人,因为热爱聚到一起写歌排练,然后很快写出来一些歌,发了第一张专辑,紧接着就得到了很多很多的赞美。
2007年后海大鲨鱼发行了首张专辑《QueenSea Big Shark》,第二年就获得了第8届音乐风云榜年度最佳摇滚乐队及年度最佳摇滚新人奖。2010年第二张专辑《浪潮》,又给他们带来了第2届中国摇滚迷笛奖最佳年度摇滚乐队的提名。
在《心要野》之前,后海大鲨鱼和他们在乐夏改编赛中的对手大波浪一样,是一个以车库、后朋克摇滚为主要风格,并且逐渐电气化的乐队。
十年后的今天再去听后海大鲨鱼的前两张专辑,依然是时髦的、叛逆的。在第二张专辑《浪潮》中他们使用了大量的合成器和数字技术,开始偏向电子音乐,非常有未来感、科技感。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后海大鲨鱼和大波浪放在一起达成挑战组其实挺合适的。但后海大鲨鱼从第三张专辑《心要野》之后就走完了这个阶段,逐渐远离了合成器电子音乐,变成了以吉他贝斯鼓为主体,旋律优美,歌词朗朗上口的音乐风格。所以这一组的pk特别像是大鲨鱼与过去的自己的一场对决。
但后海大鲨鱼的音乐与大波浪丧丧的底色和冷峻的质感不太一样,他们古灵精怪,时尚叛逆的同时又能写出好听的旋律,带着一种简单直白的冲劲儿。
舞台上的付菡时而性感、时而中性,是永远叛逆的小女孩,又是野性十足的摇滚女王。这一直是后海大鲨鱼最迷人的气质。
在他们身上很少会看到那种苦大仇深的味道,这几个当初因为喜欢音乐而相遇的的年轻人的故事就像曹儿手里偶然打翻的痱子粉一样偶然,然后就瞬间爆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火花。
02
所有的梦都会醒的
可在乐夏的舞台上,你很难在后海大鲨鱼身上看到这份自由自在的迷人。
如果说真的有,那大概就是在他们改编的那首《天竺少女》的歌词里唱到“我们在一起,自由又自在”时那一段欢快的舞蹈,但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能在举手投足间感受到一种排练感的拘谨。
在乐队的前采环节,付菡讲了很多这几年自己遇到的问题,她甚至写了一首《人生浪费歌》,希望朋友们能够等一等还不想长大的她,能够在“浪费”一点时间和她一起做乐队。
而“浪费”这个词本身就很微妙,当别的乐队都争先恐后地在舞台上表达自己对音乐毕生的热爱时,后海大鲨鱼用了“浪费”这个词来形容做乐队这件事。
他们每个人除了乐队确实都还有别的工作,付菡在做摄影,曹璞是建筑师,王老师曾经做过图书编辑,小武则从事录音工作……虽然随着后海大鲨鱼的成长,他们在乐队身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多,但乐队对于他们来讲更像是一种正常生活之外的大冒险。
这种状态其实早在十年前他们发布完《浪潮》这张专辑后就已经逐渐展现了出来,在单曲《blingblingbling》发行的前一段时间,他们一度每个人都离开了北京,付菡去了纽约,曹儿去了印度,小武去航海了,而王老师不知道去了哪里。
付菡说那是一段每个人都在从青年人向成年人社会里踏的过程,每个人的想法都在发生变化,在后海大鲨鱼之外,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的意义和新的可能性。于是《blingblingbling》的歌词怎样听都更像是他们写给自己的话: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
我也不在意
我们以后各自还有
一生的奇迹”
只是,谁能真的不在意呢?
2017年后海大鲨鱼带着他们的新专辑《心要野》上路巡演,这次的巡演过程被记录在同名纪录片《心要野》中,在这部片子中你能更清晰地看到乐队每一位成员的纠结和困惑。
鼓手小武说从大学毕业后自己就已经跑偏了太远,和同学们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贝斯手王静涵提到家人开始催自己结婚;而付菡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意识到后海大鲨鱼留给她可以“浪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鼓手小武)
(贝斯手王静涵)
四年后的乐夏舞台上,小武已经离开了后海大鲨鱼,王老师刚刚结婚,曹儿被疫情困在美国回不来,而付菡还是希望能在一首歌上再多“浪费”一些青春。
很多人不理解后海大鲨鱼第一首歌为什么会选择《猛犸》,付菡在舞台上对这首歌语焉不详的解释,也听得大乐迷一脸尴尬,只能冒出来一句:想象力很丰富。
其实四年前,付菡就在纪录片中给出过相同的答案:
但是在这段话后面还有一段话,在舞台上每次都台下的观众打招呼说自己是后海的冲浪手的后海大鲨鱼给大家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猛犸》就是后海的冲浪手醒来又破碎的梦,是当下大鲨鱼最真实的处境。
03
真人秀,秀真人,真认真你就输了
后海大鲨鱼是乐夏第二季最早官宣的一支乐队,甚至是很多歌迷心中预定的冠军选手。在看了他们两场表演后,很多人都对后海大鲨鱼疲软的表现感到了一丝失望,大家说他们可能并不适合这个舞台。
但这样的后海大鲨鱼其实非常“真实”,他们似乎没有任何的“人设”,一直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就快要难以为继了那种真实的困惑。
其实后海大鲨鱼的困惑可能是所有中年乐队的困惑,时间一年年过去,台上的人一点点变老,台下却永远是年轻鲜活的,想要更躁的年轻人。
也许一个乐队二十岁的时候很容易和台下打成一片,但等到四十岁躁不动了的时候,却很难不焦虑怎样继续赢得年轻人喜爱,这是每个职业乐队都要随着时间的流逝面临的问题。
后海大鲨鱼没有去演早期那些更能躁起来的歌,也没有唱脍炙人口的《心要野》,他们似乎不想去“表演”过去那个风华正茂的自己,而是真实地给你看中年人不敢再“浪费”人生的窘迫,看昔年灿烂繁华的少年人,也会有一天汇入人流,走入最普通的生活。
或者说,后海大鲨鱼还有付菡面临的问题,是每一个不愿意轻易想世俗低头,不想随波逐流的人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遇到的。
当时间一年年过去,忽然有一天,你会发现站在你们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了,大家纷纷走上了那条绝大数人认为你这个年龄应该走的路,这时候的你还有勇气自己站在那里,再“浪费”一点人生吗?
其实人生哪有那么多矢志不渝的热爱和青春不散的坚持,多的不过是岁月流逝后回忆里零星的闪光,躁不起来的后海大鲨鱼,不就是多数人生的真相吗?
他们的《时髦人都好Fancy》有一句歌词叫:“真人秀,秀真人,真认真你就输了。”但综艺上的后海大鲨鱼还是毫无掩饰地认真了,他们也确实输了这个游戏。
可是其实就算后海大鲨鱼故事就在这里结束,我也喜欢他们这种真实的样子,胜过这个时代里千万种伪装下的年轻。
【The end】
研究员:苏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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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停止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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