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青果
剧集《御赐小仵作》火了，虽说没有成为大爆款，但绝对是一部黑马剧集。
这部剧集有这样的成绩，可能连出品方自己也都没有预料到，导演和演员均算不上“流量”，最有名的可能还是女主角苏晓彤，处女作是文艺片《黑处有什么》，但算不上出圈。
剧集上线初期，平台甚至没给任何重点的推荐位，毕竟这样的卡司，在平台眼里，绝对比不上那些S级的项目。就连剧集制片人韩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开播前，大家都不知道《御赐小仵作》能播成什么效果？
4月29日开播，经过五一小长假之后，口碑爆了，豆瓣开分8.1分，半个月之后，评分非但没有跌，还涨至8.4分。影片更是天天挂在豆瓣热门前五，时不时能冲上微博热搜的低段位。
凭借自来水口碑，《御赐小仵作》这部宝藏剧被越来越多人“挖掘”出来。上周四，剧集开启超前点播，在这一系列的成绩下，平台对它终究还是给出了S级项目的资源。
到底这部“小糊剧”是如何扬帆而上，成为当下最大黑马呢？让我们来好好地盘一盘。
难得的“完整”
《御赐小仵作》好在哪里？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它好在完整。可别小看这里的“完整”，这份“完整”是当下网剧最难得的地方。
仵作是古代的法医，不少网友戏称，《御赐小仵作》是一部职场剧。虽然剧集中并没有出现过多的解剖画面，但每次在女主楚楚复盘死者死因的时候，都会做出合理的解释，并配以相关的动画进行说明。
剧集一开场，就用一起“碰瓷事件”，体现出她的专业性。
受伤的“老人家”伤处红而不胀，且他的眼睛，眼白是白的，“人年纪大了，眼白是会发黄的，年纪越大呢，颜色就会越浑浊，人老珠黄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专业的解释之后，骗局被破解，仵作的身份也就立了起来。
这些专业解释并不只存于开头，而是至始至终都在线。当然，随着剧情推进中，观众会发现仵作的这些知识，是为了辅助所有的案件推进。但故事的格局并不只是探案，更是背后的权谋事件。
不少网剧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只是多数作品会随着故事线变多，而最终选择弱化掉某条支线，或者慌乱中结尾，即大家时常说到的烂尾。
但《御赐小仵作》的编导团队巧妙地规避了这个问题，所有的线索均是环环相扣。
从第一集开始，观众就自然地掉进了编剧做的局里，所有初始看起来和剧情关联不大的案件，最终都被一条线串了起来。其中有一定的巧合安排，但巧合之外，更多是编剧团队的巧思。
剧集从案件分析入手，又能扯出另一个事件，再把所有事件线索放在一起，最终引导到整个权谋事件之中。就连第一集中，看似简单考核仵作的雷击案事件，到后续会发现全部都能串联起来。
这种串联不是简单地靠角色的台词去陈述，而是真正地用伏笔来推理。这种方式在当下的探案剧中，显得难能可贵。甚至有细心的网友，在二刷过程中，就发现了后续案件的线索，早在前期的集数中，就已经做好了包袱的安排。
有网友更是整理出了整个事件的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图，我们能从中抽丝剥茧，梳理出事件所有的来龙去脉。
图源豆瓣网友@_Jongkhurun_
而其中的人物关系更是耐人寻味。
如果单纯只是探案和权谋的话，故事就会少了些许的趣味性，在故事推进中，自然也不缺感情戏。
但这里的感情戏也不蠢，不管哪对都是合适——男女双方彼此对情感的认知都是双向奔赴，且在一个维度。虽然男方眼里只有案情，女方眼里只有尸体，但一到对方有事的时候，那种暗搓搓的着急，也直勾观众的心。
不管是主CP（楚楚和安郡王），还是副CP（景翊和冷月），在感情上始终保持了该有的状态，即便遇上工作，也不会因此失衡。
剧里的谈情说爱都和他们自身的职业属性相关，譬如楚楚向别人夸安郡王的时候，都是说，“王爷的颅骨肯定特别好看”。
在这种编排模式下，剧集播出至今，几乎没有过多的废戏，也能让观众觉得，编剧和导演在尊重他们的智商。这种“尊重”正是呼应了我们一直在文章开头强调的“完整”——剧集故事难得的“完整”。
编导的“专业”
仔细研究《御赐小仵作》的编导团队，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组合。
导演楼健过去一直拍摄的均是严肃现实题材的剧集，受众多是老一辈的观众。而这一次是他首次接触网生内容。事实上，刚开始原著作者清闲丫头和新人编剧钱小白找到他时，希望能做成一部上星的电视剧。
那会儿是2017年，据制片人韩冰所说，虽然单看项目案，他就觉得这部剧未来有很多的可能性，但他明确的是，公司团队并不擅长做电视剧，“如果要合作，我们就要做擅长的网剧。”
从项目出炉到开拍的3年里，定位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编剧团队同样是跟着导演楼健有了很大的进步。
钱小白表示，两个人在合作时，“并非你一集我一集那样块状的拼接合作，是彼此融合的合作，所有的东西都是两个人一起去创作，不分你我。”
这些专业的合作，也离不开楼健导演的态度。因为清闲丫头和钱小白都是编剧界的新人，于是他也拿出了一位老师的状态，“剧本让我弄的话，一年也就完事了，为什么反反复复？就是因为课得一点点上，等她俩上了课，再回过头来就发现不对了。我说不对了吧，再修改。”
在沟通过程中，楼健并没有因此非常强势，而是循序渐进地进行指导。韩冰也坦言愿意给编剧更多的时间进行沟通交流，“对《御赐小仵作》的两位编剧来说，我们就会放松很多，讨论不下去了，就先散了，有想法的时候再继续。”
因为有原著作者在，团队也紧跟编剧的想法，保证了剧集里的情节和深意，与原著本身同步。韩冰则对编剧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编剧给了一个很好的桥段，但是拍摄实现不了，或者拍摄完成之后，会是一个减分的画面，那我就会很坚决不要。”
楼健在处理过程中，尽可能让故事落地。原作本是架空朝代的，他觉得既然要有那么多的戏剧巧合，那必须是要一个乱世才可能实现，最终把朝代设置在了唐代。剧集中反复提及的“甘露之变”，均是有史可考。
所有道具都依据历史
在改编过程中，若遇到了编剧想留住的台词内容，楼健也不会有过多干预。只要是通过了审核的剧本，他最终都会根据原台词进行拍摄。
但原有台词所隐藏的问题，在后续剪辑过程中，都会直接浮现出来。楼健会给她们看剪辑出来的内容，两位编剧一旦意识到问题，就会马上修改台词，在配音的时候让演员重新配音。
楼健在采访中也讲出了自己的用意，“当时写得很模棱两可，我说这个东西模棱两可就说不清楚了。因为看这个片子的人什么文化程度都有，有些话要说明白，你让人猜，那多累。生活本来就很累了，你让人去猜台词的潜台词是什么，就累了，有些词得说白一点。”
了解了改编中的打磨的过程，我们自然能明白这部剧集的台词为何能有说服力。韩冰也强调，剧集里每一句台词和每一次行动，均不是为了表现价值观而做设计，都是符合人物的性格和状态。
楼健也表示，这些名台词多是清闲丫头和楼小白的功劳。毕竟是网生剧集，拍摄过程中需要一些网感较强的内容，虽然他不明白，但他会看现场工作人员的举动，如果她们有很大的反应，或者有较强的讨论，那楼健就会选择这些行为方式。
他则保证拍摄中的质感。
譬如楼健坚持在拍夜戏时，用蜡烛和火把打自然光，而不是现代的打光灯。这种方式，也让剧集的光效上，有了更符合年代的效果。
虽然剧集肉眼可见的穷，但是在拍摄中，丝毫没有压预算。为了更真实的效果，剧组在结束了横店的拍摄后，整体转场到了襄阳。
只为一个目的，真实。
演员的“敬业”
剧组的穷，最直接就是反应在选角上。
团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有经验、有知名度的演员，但最终全都卡在了预算上。最终，团队大胆地启用了新人演员，即便如此，每个演员都还是通过面试和试戏，让他们了解了角色本身的设定之后，才定下目前的演员。
用有限的费用，去找价格区间内最合适的演员。据韩冰透露，《御赐小仵作》的演员整体片酬远低于这个行业规定。而剧集中也不乏一些熟脸的戏骨，这些演员均是导演和制片人靠“刷脸”拉来的“关系户”。
演员不准轧戏，这是整个剧组的硬性条件。
团队甚至要求经验没那么充足的演员提前进组，跟着剧组学习，了解和熟悉剧组的模式，知晓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从而能更好的融入到后期的拍摄中。
在这样的拍摄要求下，几位新人演员均是演技在线，虽不说多么惊艳，但绝不拉垮，甚至演员彼此之间实现了互相成就。
有网友说，女主楚楚有些呆。但在我们看来，这种呆则是一种精准。
在故事中，她本身是一名女仵作，又出身于仵作之家。从小整个家庭就被其他人觉得晦气而嫌弃，甚至除了家人之外，她只接触得到那位巫医。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几乎没有太强的社交能力，她更擅长和尸体打交道。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她处世的状态，自然而然没有那么精灵。但是细看她验尸时的状态，那种认真的灵气，就自然地流露出来了。
结语
《御赐小仵作》成为黑马，对于近期的剧集市场而言，它就是一道光。
它让所有标榜“大IP 高流量”的剧集都变得暗淡。用内容赢得口碑，早已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是回头来看，如今这种“出圈”仍有难度。
在过去几年中，这样高口碑的“三无剧”并不少见，可是真正能出圈，并成为黑马的则少之又少。当平台一开始就把资源向S级项目倾斜时，那后续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开播的高关注度，以及更高的营销费用，但最终的口碑能和这份关注度相匹配吗？
很难说。有剧集可以，但就如今的市场反馈来看，仍是少数。
当越来越多的平台开始抱怨，内容投入难以营收，会员数量达到瓶颈，那么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只是发布《关于抑制不合理片酬，抵制行业不正之风的联合声明》就能得到解决吗？
答案依旧难以确定，但可以明确的是，这个市场需要更多的“小仵作们”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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