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请勿对号入座。)
大姐回来看望老夫人,也是参加小妙儿子的升学宴。
小妙先下了车,去后备箱拎皮箱。小军已经把后备箱打开,一手拎了一只皮箱,没让小妙拿,他直接就拎到大厅里,放到门口。
小妙帮大姐开着车门,大姐下了车,抬头看到许先生夫妇走出来迎她,她跟兄弟和兄弟媳妇打招呼,目光跃过两人,看向大厅门口。她首先看到的是抱着妞妞的育儿嫂,育儿嫂旁边,是蹒跚地拄着助步器的老夫人。
大姐脸上带着笑,快步走进房间,伸开双臂一把抱住老夫人,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老夫人笑着说:“回来就好,这次多陪我待几天,房间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下楼了,出门也方便——”
老夫人絮絮地说着。
小霞跟大姐打招呼,说:“大姐你好,我是新来的育儿嫂小霞。”
大姐转过脸,看了小霞一眼,又上下打量打量小霞,说:“你好,妞妞还省事吧?”
小霞说:“妞妞可省事了,吃得多,消化好,最近长得挺快,变沉了,她已经会翻身了——”
大姐只跟小霞说了一句话,就回身跟许夫人说话。小霞后半句话,大姐没听。
小妙跟老夫人打了招呼,把两个皮箱拿到客房,她抬头在大厅里打量一眼,是找我呢。她看到我在厨房忙碌,就径直走过来,说:“姐,忙呢?”
我笑了,说:“没去迎接你,不见怪吧?”
小妙也笑了,说:“红姐,你说啥呢?咱们都是一样的。”
小妙说了两句闲话,就说:“红姐,我不在这吃,马上就得走,我妹妹和我儿子那面等我呢,我来跟你说句话——”
我说:“先恭喜你,供孩子念了12年的书,你有功劳啊,孩子考到理想的大学,真不容易!”
小妙说:“孩子考上大学,跟我这个做妈妈的关系不大,孩子自己愿意学习,不愿意在这个小城市待着。咱们普通的老百姓,想去大城市,就得靠自己打拼,要不然就得考进大城市。将来大学毕业,有个文凭,他也好在大城市混。”
我说:“你苦尽甘来了。”
小妙说:“来啥呀,姐呀,还有四年的大学学费呢,我还得猫腰干四年。”
我笑着说:“你在大连陪大姐,这四年一晃就过去了,还能陪孩子,多好啊。”
小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和许家人说话的大姐,她真诚地说:“哎呀,我遇到大姐,算是有福了,要是从头说,还得感激二哥二嫂呢,他们去年要是把我留到这里,我就没有机会跟着大姐去大连长见识了。”
我说:“这次回来能多待几天吧?孩子考完大学了,也放松放松。”
小妙说:“也就三两天——”
小妙还想说什么,但大姐在客厅里叫小妙,小妙就急忙去客厅了。
小妙每次回来都有些变样。她变得时尚了,穿衣戴帽都有些不同了。过去她涂抹红嘴唇,那个口红的颜色有些艳丽和突兀。现在呢,小妙也涂口红,但是口红的颜色偏向皮肤色,显得小妙就不同了。
小妙跟大姐说了两句话,又走到厨房,对我说:“红姐,大姐最近胃不好,你做菜的时候,留出两个不放辣椒的,盐也少放,大姐最近血压有点高,医生嘱咐少盐少糖少油。”
我说:“我记住了,你不在这吃吗?准备的食物带出你的份了。”
小妙说:“我走了,明天肯定要忙一天。姐,你要是不忙,就过去吃个饭,你要是忙,就不强求,后天我再来看大姐。”
我没有答应小妙去她儿子的升学宴。我也没有询问小妙的儿子考到大连的哪个学校了。
我对升学宴没兴趣,我对考学同样没兴趣。我当年没考上大学,对此耿耿于怀,我儿子没考大学,我心里的这朵大学之花就彻底破灭了。我还记得十几年前,我问儿子:“儿子,你要不要考虑重新回到学校去学习?妈妈已经给你挣出来了四年大学的费用。”
我儿子摇头摇头再摇头,就是说什么都不去学校了。我说:“那妈妈就准备把这笔教育费给你买房子了。”那时候房价刚刚涨起来,前一年,我们小城的房价是1250元一平米,等我准备要买房子时,房价涨到1500元一平米。现在房价是5000元以上一平米。
这些年,我对升学考学一点想法都没有,听到放鞭炮,我都绕路走。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坎儿吧。
这些年我也一直节俭生活,尽量杜绝社交活动,不参加任何喜宴。所以我决定不参加小妙儿子的升学宴。我和小妙之间就相处个干净的关系吧,别涉及金钱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
小妙邀请了许先生和许夫人明天参加她儿子的升学宴,许先生连声地恭喜她,说一定参加。
小妙离开时,小霞跟在小妙后面,去送小妙。她一个劲地说:“你儿子可真有出息,考上大学了,在哪个酒店办的酒席?我到时候也参加。”
我听到小霞的话,愣怔了一下。小霞可真会交际啊。
小霞抱着妞妞送小妙出了院子。
小霞刚要转身回屋,一辆车由远及近,停在许家的门口。
是大哥的车。车门打开,老沈先下了车,他打开车门,手遮着车门上方,大哥随后走下车,大嫂也下了车。两口子向院里走来。
小霞跟大哥大嫂打招呼,许夫人出门迎接大哥大嫂。小霞把妞妞交到许夫人手里,她没有进屋,在外面跟老沈说话呢。
小军在外面一直忙碌,他从车里抱住一箱啤酒,搬进院子里,又从后备箱里搬出烧烤的一应器具,准备在院子里开始烧炭。但不知道他什么没弄明白,炭火一直没烧起来。老沈走进院子,跟小军一起忙碌。
不一会儿,炭火燃了起来,小霞匆匆走进来,径直走到厨房,说:“红姐,炭火烧起来了,可以烧烤了,我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了。”
我还没等回话,小霞就已经把烤鱼端起来,又把旁边的一盘穿好的肉串也端起来,向外面走去。
我总感觉准备得还不充分,似乎还有什么调料没有放,但小霞已经端着两个托盘,匆匆出门了。
人一多,我的心就不静。心不静,就容易烦躁。小霞又总在我面前晃,我就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她凡事都太主动了,显得我越发的拖后。她一来厨房帮忙,我就有点手忙脚乱。
许夫人也过来帮忙,把冰箱里的凉拌菜都端到外面,许先生也过来搬椅子,搬桌子。
大厅里的餐桌是不能搬到外面的,小军就跟着许先生去地下室搬了2个八仙桌,都摆到院子里。
众人也都去了院子里,老夫人也去了。
我查看了一下厨房,在心里核算了一下,还有什么忘记的。忽然,看到一盘洗好的臭菜,我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大姐炸鸡蛋酱呢。
我连忙从鸡蛋笸箩里拿了两个鸡蛋,要炸鸡蛋酱。许夫人走过来,说:“红姐,别炸鸡蛋酱了,不是买了几袋大酱了吗?别忙乎了,你都忙乎一下午,走吧,洗洗手,到院子里吃烧烤,这回你不用干活了,海生他们烤呢。”
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忘记了,但许夫人一催我,我就更想不起来了,只好端着臭菜,跟着许夫人去了院子里。
只见烧烤架上的炭火已经烧了起来,这种碳是无烟炭。许先生已经扎着围裙,两手攥着肉串,在烧烤架前烤上肉串了。小军和老沈也在一旁忙碌。
2张八仙桌拼到一起,众人围在桌前,啤酒已经启开了,倒进一杯杯的啤酒杯里。
二姐夫忽然想起什么,匆匆进客厅了。
桌子上还只有我准备的凉拌菜,肉串还没有烤好。我查看了一下架子上的东西,还有旁边凳子摆放的烤肉、烤鱼、干豆腐卷,唯独没有看见馒头片。
我就起身走进大厅,想去厨房拿馒头片。
老沈随后进了房间,不知道他进来取什么东西。
小霞看到老沈进屋,她也急忙跟进大厅。
这时候,只见二姐夫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他对我和小霞说:“没看见启瓶器呢?”
小霞说:“二姐夫,我去给你拿启瓶器。”
小霞殷勤地去厨房拿启瓶器。
我最近脑子转得有点慢,看到小霞在我眼前晃,我就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总觉得小霞的行为有些不妥,但我又无法指出她哪里不妥。
直到小霞拿着启瓶器,接过二姐夫手里的红酒,要启开红酒的塞子时,我还是没想起来许先生吩咐我的事。
这时候,老沈从地下室上来,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我也没细看。
小霞一看到老沈出现,两只眼睛立刻眯缝成一道月牙,她笑着,软声地对老沈说:“哥,你快来帮帮忙,帮我启开红酒。”
二姐夫挺没眼力见,说:“你要启不开瓶塞,我来。”
小霞急忙用后背对着二姐夫,说:“二姐夫你歇着吧,这些粗活我来干!”
小霞没把手里的启瓶器给二姐夫,而是伸手,要把启瓶器递给老沈。
老沈此时正走到客厅的正中央,他似乎有些尴尬,眼角往厨房瞥了一眼。
小霞嗲嗲的声音央求着,说:“哥,快来呀,快帮帮我。”
小霞的声音,给我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端着馒头片的托盘就想快点走到外面去,不想看到两人的表演。后来,我想起馒头片就这么暴露在外面,不太好, 馒头外层容易绷皮儿,我就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拧开水龙头,把毛巾透湿,盖在馒头片上。
这时候,老沈已经不再顾忌我了,他转身向茶桌方向走去,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到茶桌脚下,伸手从小霞手里接过启瓶器。
我不再看他们两个人,我端着馒头片径直向外面走。可走到大厅中央,眼角的余光瞥到老沈手里的启瓶器正要往红酒瓶口的木塞上扎下去时,我脑子轰隆一声,像开了一扇天窗似的,想起许先生吩咐过我的:不让二姐夫动他的红酒。
我连忙说:“沈哥,别启红酒!”
我突然嗷唠一嗓子,客厅前站着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六只眼睛齐刷刷地逼向我。
我也不看其他人,就对老沈说:“红酒不能动!放回去吧。海生的红酒是有纪念意义的,他不说喝红酒,谁也不能动红酒!”
小霞以为我开玩笑,她对老沈说:“哥,你别听红姐的,她开玩笑呢。”
是啊,估计三个人都认为我在开玩笑,一个保姆,有什么权利阻止这家的姑爷开一瓶红酒呢?
我看老沈低头又要把启瓶器尖锐的螺旋刀往瓶塞上扎,我真生气了,着急地说:“沈哥你耳朵背呀,没听见我说话呀?小霞说的话是圣旨啊,她说啥你就听啥,我说啥你就当是狗放P?”
哎呀,我的暴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丧失了理智,口不择言。
老沈被我无端地骂了一句,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我,满脸的怒气。
二姐夫急忙说:“我要喝红酒,是我让他启开的。”
我看着二姐夫说:“你喝红酒也不行。这酒属于厨房的管辖范围,我说不能动就不能动。我的雇主没发话,谁也不能动红酒——”
我一着急,差点把许先生叮嘱我的话全部扔出去。但如果我把许先生的话全部说出去,二姐夫就会生许先生的气。我只好忍着气,把能说的话都说了,替许先生背锅。
我看老沈还把红酒攥在手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和小霞好就好吧,还非得在我面前秀恩爱啊?显得你多招人稀罕呢?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从老沈的手里夺过红酒,说:“外面有啤酒,你们喝啤酒吧,红酒谁也不能动!”
我也不怕得罪二姐夫了。我忠于许先生夫妇就行了。我不是八面玲珑的小妙,也不是会来事儿的小霞,我就是一个做饭的又傻又笨的保姆。得罪人的事我也傻呵呵地答应了许先生。
这件事,我本来就不应该答应许先生!
二姐夫也有点尴尬,没想到我会夺下红酒。
二姐夫说:“那就喝啤酒去吧。”
二姐夫先朝门口走去。
小霞冷冷地看着我。老沈则拿起茶桌脚下的东西,出门了。
小霞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看我跟沈哥在一起,就看我不顺眼?”
我说:“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不是我看你不顺眼,是你做的不顺眼!”
小霞仰起脸,生气地问我:“我哪件事做得不顺眼啊?”
我说:“启开红酒是我的事,看孩子是你的事,你欠欠儿的帮二姐夫开啥红酒啊?”
小霞之前一直认为我老实,只知道闷头干活,她可能从来没想到我也会生气,甚至是我会和她吵架。
她生气说:“我愿意干啥就干啥,你算老几啊,你管得着吗?”
我说:“你干别的事,你多嘚瑟我都管不着,但红酒这波我能管着。雇主今天中午明确地吩咐过我,红酒属于厨房的事,都归我管,谁也不许擅自启开红酒!红酒一瓶多少钱,你知道吗?”
小霞说:“你装啥呀,不就是早比我来几天吗?我不信二哥不让二姐夫喝红酒,你就是看我和沈哥在一起不顺眼!”
我讨厌小霞说话总把老沈带出来。
我说:“你要是不信,你问你二哥去!”
我端着馒头片,走出客厅,我不愿意跟小霞过招,没意思,特别没意思!
行文至此,插播一段心情广告,楼下一楼的饭店,年年夏天装修,年年夏天换店主,无论换哪个店主,干啥都赔个叮当响,啥都干不起来。这次不知道又要开什么店,叮叮咣咣的,一大早晨就各种响动。总是租了房子就开始各种电锯响,各种深度装修,这噪音让我真是忍无可忍。天气热,我又不能用空调,就只能开窗通风,噪音也就蜂拥而至。手指出汗,敲击着键盘时,手指肚和键盘都黏答答的,真——不舒服!
我端着馒头片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二姐夫和二姐正在进行一次灵魂深度的拷问。
二姐夫说:“小舅子,咋地啊,不欢迎我来了,我喝一瓶红酒都舍不得啊?”
许先生今天的行为,让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一边烤串,一边嘻嘻哈哈地看着二姐夫,说:“跟你开玩笑呢,能不让你喝红酒嘛,你想喝啥,就去拿。”
小霞听见许先生的话,都已经坐在凳子上了,这时候像按了弹簧一样,又站起来了,就要往客厅走,眼睛还挑衅地看着我。
哎呀,把我气得,脑袋顶上都蹭蹭地冒火苗子。
我可真没想到许先生这个混蛋,他让我做黑脸,他做白脸,让我坐蜡。别说二姐夫咋看我,小霞今后咋看我?我还能不能在老许家干下去了?
我脑子飞快地转圈,是把许先生出卖了?还是替许先生背锅,将来被小霞嘲笑呢?权衡利弊之后,我打算出卖许先生,我说什么也不能在小霞面前认怂!
我刚要说话,一旁的许夫人发话了。她说:“小霞,你坐下吃饭吧。”
许夫人又看着二姐夫,歉意地说:“二姐夫,这事儿怪不着海生,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让红姐不能动红酒的。那些红酒我买回来都是有纪念意义,暂时还不能喝。这样吧,二姐夫,我给你敬一杯啤酒,算是赔罪了。”
二姐夫就笑起来,打个哈哈,算是过去了。
许先生看到许夫人替他背锅,他涎着脸笑着,看到许夫人真要跟二姐夫喝啤酒,他急忙伸手把许夫人的啤酒要接过去,替许夫人喝。许夫人狠狠地用胳膊肘把他怼到一边,说话声音很轻,语气却异常地坚定,只听她说:“离我远点!”
大哥看了眼老沈,说:“小沈,咱们车里有红酒,给大祥拿两瓶。”
老沈回身往院外走。
二姐夫急忙拦住了,说:“大哥,我也不是非要喝红酒,我就觉得小舅子装洋蒜,摆一屋子红酒,装绅士,我就想霍霍他一瓶红酒,让他肝儿疼!”
众人都笑起来。
老沈还要去取红酒,但被二姐夫阻止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但我心里却很不舒服。我算哪根葱啊?我管啥红酒的事啊,许先生这人,真不是东西!
许夫人怎么当年看上他,嫁给他呢?今天许夫人要是不把话接过去,我成啥人了?我假装雇主不让二姐夫喝酒?我脑袋缺包啊?
许先生一边烧烤,一边跟大哥和二姐夫喝啤酒,不一会儿,他就喝的满脸通红,又因为他站在烧烤架旁烤串,被炭火烤得满脸淌汗,他脱下衬衫,光着大榜子,烤串烤得热火朝天。
烤串烤得差不多了,老沈接过去烤,许先生就坐到餐桌前,跟大哥他们说话。
老沈开始烤鱼,小霞就坐不住了,也跑到老沈跟前,一会儿给老沈递个辣椒末,一会儿递个十三香。
我忽然看到老夫人两只眼睛望着老沈和小霞,脸上似乎若有所思。
老夫人又把眼光看向我。我没敢和老夫人对视,默默地低下头,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肉串再香,我也是味同嚼蜡。
晚风习习,院子里少了白天的暑热,多了一丝凉爽。
夏夜的傍晚,西天边红霞漫天,归家的鸟雀徐徐在空中飞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哥询问起大姐这次回来能住几天。
大姐说:“明天参加完小妙儿子的升学宴,我还能再住一天,第四天就回去了。”
老夫人听见大姐的话,急忙问:“这次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呢?”
二姐也说:“大姐,好容易回来一趟,咋也得住一个星期,咱俩好逛街去。”
大姐说:“你姐夫的老同学在贵州美院当院长,想聘你姐夫去美院当客座教授,说是要先见个面。顺便呢,你姐夫要在贵阳办个美术展览,展览上卖出的画,他打算全部捐献贵州大山里的孩子。”
二姐说:“还是我姐夫呀,觉悟真高!”
老夫人说:“梅子,你也跟他一起去啊?”
大姐说:“不跟着他去,我担心他跟老同学聚会,天天喝酒——”
老夫人没在说什么,眼神有点失望。
大哥说:“现在绘画的市场咋样?”
大姐摇头,说:“不怎么好。”
二姐夫说:“是不是受疫情影响?”
大姐说:“也不全是,现在绘画市场假货非常多,假人也非常多,各种包装,各种宣传,让你真假难辨。市场也缺乏规则,水深,水浑,有些人的画,比张大千的作品还贵,不用看,脑子一琢磨,就知道是炒作。这种疯狂的炒作,都是商人在暗箱操作。市场不规范,对真正绘画的人,是个不小的打击。”
二姐说:“呀,这么多说道呢,我就是刚毕业的时候,看过周润发和张国荣演的电影《纵横四海》,看到他们偷画,又拍卖,又炒作,我当时以为就是个电影,没想到,这不是电影,是真事啊?”
大姐看着二姐,笑了,说:“老妹你可真天真,生活中没有原型,谁能写出这样的电影?就是科幻电影,也是有根儿有蔓儿的,不是凭空虚构的。”
大哥说:“那你们真打算去贵州?”
大姐说:“你妹夫是很想去。他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气候宜人属贵阳。他说贵阳的气候最适合居住,对我的身体也有好处。我打算先跟他过去看看,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再做决定——”
大姐看了老夫人一眼,说:“我要是真去了贵阳,离家可就远了。”
许先生说:“大姐,远啥呀,一张飞机票,当天就到家了,不远,就看你想不想咱妈了。要是我呀,就跟姐夫一起走,要不然你们还两地分居?那也不像两口子过日子。”
二姐夫看着许先生,调侃地说:“谁能像你一样,跟小娟两口子蜜里调油?一天都舍不得分开。”
许先生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夫人,说:“两口子不就应该天天在一起吗?要不然结婚干啥?”
许夫人手里抱着妞妞,妞妞好像睡着了。
外面已经起蚊子了,我想提醒许夫人,就说:“小娟,妞妞要不然抱到屋里去吧,我担心蚊子咬到她。”
许夫人回身,叫小霞:“小霞,把妞妞抱到屋里去吧。”
小霞笑着,走过来,抱走了妞妞,却狠叨叨地瞪了我一眼。
我还琢磨呢,她瞪我嘎哈呀?
后来我一想,哦,是我提醒许夫人,要把妞妞抱回房间的,这可能会间接地拆散小霞和老沈的黏糊。
但小霞把妞妞安置到房间之后,却又出来了,又站到烧烤架旁边,跟老沈俩有说有笑。
许夫人也注意到小霞了,她眉头蹙了一下,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老沈在烤馒头片,馒头片上涂了辣酱。烤好了馒头片,大姐要了一片,咬一口,眉头皱了一下,把馒头片放下了。
放在大姐跟前的臭菜,大家用筷子夹起一根,在一旁的大酱碗里蘸一下,送到嘴里,但她眉头又皱了一下,拿了几张餐巾纸,把嘴里的东西吐到餐巾纸上。
老夫人看到了,急忙说:“哎呀,忘记给你炸鸡蛋酱了。”
老夫人回头对我说:“红啊,快给你大姐炸一碗鸡蛋酱,她不能吃辣的。”
这事怪我了,刚才小妙临走时,还叮嘱我,大姐不能吃辣的。
我刚要站起来,小霞就起身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炸鸡蛋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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