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迎面走来时一脚高一脚低——这是今晚就要登上上海大剧院的舞台，在话剧《德龄与慈禧》中扮演慈禧的江珊吗？
江珊饰演慈禧剧照
她淡淡一笑，带着宽慰人的口吻说：“我在北京首演当晚，就脚崴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是6天前，在北京保利剧院的舞台上，江珊扮演慈禧穿着“花盆底鞋”，在暗场的刹那踩到座椅边沿一点点，失重，整个人摔在台上。
“连最后一排都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大家都以为是后面哪块景倒了。”
《德龄与慈禧》海报
她还要抢装，被人架到侧台，换头上的发饰，不一会儿，灯又亮了。
“我就踩着千万把刀子似的继续出场。”
当然，一到演出结束，她才有时间查看“伤情”。
“脚踝关节肿成一个包子，立刻拿云南白药喷、冰敷……”
《德龄与慈禧》排练照
所以，其实，今晚上海观众即将看到的“慈禧”，依然带着脚伤。
她开玩笑道：“我50年来第一次那么用功！”
此话不假，因为慈禧，太难演了！
昨晚的上海观众已经看到了90岁出头的卢燕，在台上的雍容华贵。
对当下绝大部分演员而言，只有卢燕“是从那个年代活过来的，她都不用演！”
93岁的卢燕再登舞台
更何况，她原本就是1998年香港话剧团首演《德龄与慈禧》之际的首版慈禧。
江珊戏言：“我能活到90岁都已经了不得了……”
《德龄与慈禧》剧组合照
从艺接近30年的江珊，十分热爱舞台。
但是，她更多的还是出现在影视剧里，为观众最为熟知的就是与王志文搭档的电视剧《过把瘾》。
江珊与王志文合作《过把瘾》
近7年来，她对舞台的热爱，体现在每年年末主演一部话剧《守岁》。
话剧《守岁》
今年5月，接到《德龄与慈禧》制作人李东邀约时，江珊还在拍央视电视剧。
在手机上收到何冀平编剧的本子时，是晚上11点。她最不喜欢看电子版，“看看就串行。”
一个多小时看完后，她很激动：“何老师的本子，对话淡淡的，意思很深刻”。于是，她立刻与自己的经纪人说：“我喜欢！”
挂完电话又看了第二遍，江珊更加激动，对经纪人说：“我一定要上这部戏！”
2小时就得到江珊回复说同意演慈禧的李东也大吃一惊，“别是忽悠我吧！我要与江珊见面！”
江珊
江珊现在回忆起来还满脸幸福：“我真是蹦蹦跳跳就进了组。”
真的要演了，江珊觉得并不简单：
“到底她是如何状态的人，没人确切知道。”
她做了大量的书面研究，包括德龄的文字。
德龄自己也觉得慈禧“好神奇”，在清末，活到七十已经“古来稀”，可是她七十岁的样貌看起来才五十左右。
江珊分析道：“你自己是有希望的人，你才能撑到最后一刻。”
德龄与慈禧资料照
据江珊看过的资料，慈禧一直到死的当天，还在召集大臣聊“君主立宪制”，会开完之后，就走了。慈禧掌权47年，但她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女皇帝”。
慈禧驾到
但是《德龄与慈禧》展现的，并非政治角度，而是“以家事论国事”，是慈禧在家里的各种关系。她与德龄、光绪、荣禄、李莲英、皇后，其实通过这些“微缩景观”，呈现出大时代、大背景。
江珊觉得，不要想更多作为“老佛爷”的那一面，而是要呈现出一位女人、一位母亲。“慈禧肯定心烦，但我不能演成怨妇，遇到问题，到底是厉声呵斥还是云淡风轻呢？”这其中分寸要拿捏。
慈禧与光绪
光绪，是她一手带大的“傀儡”，也倾注了心血。所以，感情复杂，“可以废掉位置，但废不掉情感。”荣禄可以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她超越了男女之情。
70多岁的人如何表达仅存的男女情感，这其中是否也掺杂了更多的政治目的？”江珊分析起慈禧内心，丝丝缕缕，很是细致。分寸，是她与其他演员在2个月排练期间，反复触碰、微调、琢磨……
慈禧与荣禄
她很感激天津人艺：
“他们对待戏和舞台，是那么真诚，向别人展示了自己对工作的高度尊重。”
这年头，年轻孩子是多么不容易“静”下来啊——很多宫女，台上一句台词也没有，但是依然一起训练，听不到埋怨。道理上可以说“参加这样的演出是幸运——漂亮话是谁都会说。”
剧中的宫人们
“舞台剧，很奇妙。在3小时里，当下当刻，没有机会从头来。但是，每一场，又可以从头再来，可以修复。”
江珊对于舞台剧的特质有着深刻的体认。这对于演员而言是很奇妙的，有修正的机会，但是在那时那刻的修正是没有的。
江珊
比如说，德龄在慈禧生日之际呈奏折，慈禧首先震惊，其次是感觉当头一棒。一开始演的时候，江珊会以停顿两秒的方式体现“震惊”。但是，后来觉得慈禧什么世面没见过？所以，修正后的瞬间反应不一样。
面对人生，江珊觉得：
“人生大戏，还没结束，还想往下演。我希望我能够更多地站在舞台上。”
江珊
如何既有生活感，又不失舞台感呢？
“我太佩服卢燕阿姨了！他们说，如果要拍卢燕阿姨的纪录片，我可以演她年轻时期——但是，我哪儿有她美啊！她一路都是大美人！”
年轻时的卢燕
剧组里，江珊看到卢燕会打招呼：
“大美人！”
卢燕则回复：
“大美人是你，老美女是我！”
江珊笑道：
“我们都是大美人儿……哈哈哈”
新演艺工作室
作者：朱光
编辑：吴旭颖
图片由演出方提供，部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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