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的镜头是:玛丽推开房门,马克思坐在椅子上平静死去,表情安详,他胸前挂着那本用来辨认人的表情的小本子,一定是为了准备见他人生中唯一想见的朋友,他等的人终于来了。玛丽抬头看到屋顶贴满她写给马克思的信件的时候,屏幕前的我鼻子酸酸的,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来自澳大利亚8岁的小女孩玛丽眼睛是泥土颜色,额头上有个屎黄色的胎记。外貌让她自卑,生活让她感到灰暗无光。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工人,母亲是一个嗜酒如命的女人,关于自己存在的原因,母亲说她是一场事故,外公说是蓄谋已久的结果,最后才能出现在爸爸的啤酒杯底。

小时候有些父母也会对自己的孩子说:你是从垃圾桶、厕所、火车站捡回来的,甚至说是从石头蹦出来的等等。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让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有很大的阴影,害怕被骗,却又无法辨别谎言。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却又很容易在一段亲密的关系中产生依赖。不断寻求安全感,却又永远没有办法真正找到。

玛丽听着家人这些回答似懂非懂,对于她这个年龄而言,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于是,来自纽约独居的这个44岁的男人收到了玛丽的第一封关于美国小孩是从哪里来的信。

对于四十多岁的正常人来说,这封信或许显得幼稚可笑,可是马克思并不是正常的人。犹太人马克思是一位亚斯伯格症患者,主要症状有:无法理解文字字面的意思;对面部的表情不敏感,需要依靠一本“表情小书”来辨认他人的情绪;还有不善长表达情感、容易焦虑等等。虽然智商不低,但是缺乏社交能力,没有朋友,从事的也是底层的工作。面对一个陌生人来信的提问,他感到紧张,不安,但是他还是竭尽全力回答了玛丽的问题。

他们年龄,性格,习惯,生活各自不同,但是却没有影响他们成为朋友,对巧克力和动画片《诺布莱兹一家》的共同热爱,使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灵魂笔友”,从此他们历经长达二十年的通信。

当玛丽因为额头的胎记被嘲笑时,马克思会让她告诉嘲笑她的伯尼克劳福德说:你的胎记是巧克力做的。

马克思的医生说他太胖了,玛丽会建议使用以星期首字母的“减肥食谱”。

在这些信件巧克力中他们彼此分享喜悦,所见所闻,也替彼此解答疑难杂症,但是他们的友谊也曾遭遇到危机。

玛丽为了了解、治愈自己的朋友,写了一本以马克思为案例,关于亚斯伯格症的样刊寄给马克思,并写上: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治愈你的病。马克思为此很愤怒,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于是拔下打字机上“玛丽”的首字母“M”,寄给了玛丽。多年来的这份了解,让她明白自己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马克思,从此意志消沉在自己的后悔中,每天窝在屋里颓废,连丈夫也离她而去。对人生对自己彻底绝望,就在准备上吊自杀的时候,她收到马克思的包裹,里面装着所有的NOBLET,作为马克思原谅她的信号。

胎记一直以来都是玛丽的心病,可是即使她通过做手术消除了这份“丑陋”,她依然没有因此变好。马克思送了她一块刻有“love yourself first”的糖,一个从未“爱过”也从未“被爱”的人告诉她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马克思把这份一生中最重要的技艺教给了她。

虽然马克思被认为是个“精神残疾”的人,无法与正常人社交,但是他并没有感到羞愧,甚至愿意称为“亚斯皮”。对于一个亚斯伯格患者,带来的麻烦事不少,但是马克思却拥有着超强的逻辑说服自己,自己的世界观也不会崩塌。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病,但是即使病入膏肓,在某个角落依然有人欣赏你的与众不同,和你喜欢一样的巧克力,分享你的喜悦,分担你的痛苦,让微笑代替抹过你脸颊的忧伤。

电影结束的最后一幕是玛丽第一次看望马克思,来到的当天早晨他就去世了,或许这次没有真正见面是最好的结局,因为马克思再也不用感到焦虑紧张不安了。

人无完人,但世界上总有和你一样拥有相同的孤独的人。也正如莱纳德·科恩说的那样: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马克思和玛丽的眼泪(玛丽和马克思我和你的友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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