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太小，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按错了。”“互联网中的术语看不懂。”任意打开一个APP，年轻人熟悉的字体大小、页面间距、符号图标，对于不少老年人来说适应起来很困难，是他们跟上数字化时代的“拦路虎”。
9月8日，在2022蓝马甲公益行启动仪式上，一份《适老化设计与服务参考指南》引发关注，作为全国首份研究“适老化设计标准”的报告，从页面设计、图标表达、文字阐述等多方面研究入手，帮助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
采访对象供图（下同）
爷爷奶奶的期待：页面图文让老人家听得懂、看得明
“我们反应没有年轻人那么快，只能集中精力做一件事，但是打开手机往往操作步骤又很复杂，老年人光是理解就很难，更不要说学会了。”在广州市天河区五所社区，76岁的常奶奶说，她期待的适老化功能是“用老年人能懂的语言教我们”。
例如，操作提示词不要说“出行”，而是说“要出门”；不要说“手机充值”，要说“充话费”；不要说“倍速”，要说“播放速度”；不要说“0.75x 1.0x 1.5x”，而是说“慢速/常速/快速”。互联网的语言不断迭代，术语推陈出新，年轻人可能很快适应，但老年人并不熟悉这些名词，需要“翻译”回他们的常用语言。
不光是手机页面的操作提示词，根据调查显示，只有14.85%的老年人知道“保存”的图标样式，只有11.88%的老年人知道三个点的图标代表“更多”，只有8.91%的老年人明白“二维码”图标的意思。除此以外，仍有6.2%的老年人对于所有列出来的手机图标“都不熟悉”。
根据这些调查结果说明，适老化教学的任务任重道远。与此同时，也侧面说明老年人更能理解贴近实物形象和生活认知，需要APP界面设计者们考虑到这一特点，将提示词改得更简单些，将图标设计得更贴近生活一些。63岁的戴爷爷就说，只有耳机图案的图标他看不懂什么意思，但要是改成戴着耳机的客服人员，他立即能理解这是可以连线“客服”的按键。
银发族的阅读偏好：蓝色、黑体、字大、间距足
在调查中发现，不光是页面内容亟需“适老化标准”来规范，在页面设计、布局与大小上，老年人也有着自己的偏好。
“随着年龄增长，老人家不光是眼睛会看不见屏幕的小字，连手指也会变得不灵活。”越秀区东湖新村社区的周奶奶说，她希望手机界面不光是只调了个大字版，还要在字里行间留足间距，不然老年人一不小心就会按错，也容易按到一些垃圾广告上去。
课题组在实验中发现，比起适老化设计者提供的单一选项，老年人更倾向于拥有自己可调节字号、行距大小的功能。与此同时，在页面字体设计上，老年人认为阅读最清晰、舒服的三种字体依次是黑体、微软雅黑、楷体。周奶奶表示，黑体、楷体比较接近她的审美，最重要的是够清晰。
大量研究表明，由于老年人有不同程度的视觉退化，对于相近色彩的辨析力下降，因此手机页面搭配使用的色彩不宜过多，对比度应当更高。在实验中，有80%的老年人认为蓝色较清晰；有72%的老年人也偏向于绿色；还有65%的老年人则选择了红色。因此，老年人认为阅读最清晰、舒服的三种配色，依次为蓝白配色、绿白配色与红白配色。
最怕听到的十句话：无心之言让长辈心生畏惧
“要是手机里有个智能助手就好了，随时随地语音回答我的问题。”戴爷爷说，平时面对使用手机他常常有很多无奈，搞不懂、不会用，也不敢问子女：“他们教我又要很多遍，有时候急起来也会跟我说‘怎么又忘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虽然知道不是有心责备，但那一刻心里也不好受。”
蓝马甲志愿者在调查走访中发现，与老年人沟通时，他们最怕听到十句话。其中就包括：我明白了，您不用再重复了；这个不对；麻烦您讲快点；怎么现在才说；您怎么又忘了；还没找到吗；这个很简单啊……年轻人的无心之言，往往让老年人对于数字化更生畏惧。
老年人受身体机能变化影响，对新事物新环境的适应能力下降，而产品的更新迭代速度加快，使得老年人“习得性无助”从而产生自责挫败的心理，不受接纳与不安全感的加剧甚至会使老年人产生愤怒、焦虑、抑郁的严重负面情绪。
面对老年人这一困境，更需要在助老服务中“靠近一些、放慢一些、重复一些、口语一些”。在此基础上，线下一对一教学也显得尤为重要。
蓝马甲发起人王亦菲表示，蓝马甲行动启动至今已累计走进70 城市，4100 社区，服务超36万人次，接下来还将继续推动老年人的数字助老教学服务。与此同时，也希望这份《适老化设计与服务参考指南》，能够帮助适老化产品和线下活动进一步优化，推动行业形成“适老化设计标准”，惠及更多老年人。
新民晚报记者 金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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