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治亡韩:韩非来了,韩国最后逃生的机会;庙堂黑暗,微光难以穿透术治黑雾;行将朽木,痛我哭我无我化尘烟;黎明重启,一王天下自当笑纳天下!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

秦国第一个灭掉的国家是韩国,但上天本来没打算让韩国灭掉,在公元前280年,让救星韩非降生在韩国王族世家。韩非聪敏好学,少时就熟读商家、法家、兵家之学,青年时目睹韩国在秦国碾压下节节败退,开始愤然上书韩恒惠王谋求变法,五年的热血诤言都泥牛入海,韩非愤而离韩游学,师从儒法大师荀子3年,与早来四年的李斯成了同门师兄弟。三年业成后,韩非回国,李斯入秦,回到韩国的韩非距韩国被灭还有20年时间,商鞅变法强秦也就20年,韩非还有时间,但在位的韩恒惠王被一连串的“肥周退秦”,“水工疲秦”的侍秦存韩术治所惑,对韩非上书的强韩变法置若罔闻。韩非心痛不已,心灰意冷之下转而著书,一腔救国热情汇成笔尖的涓涓细流,《孤愤》《五蠹》《内储说》《外储说》《说林》《说难》等文章流转两千多年,生生不息。韩非的大作没有打动韩恒惠王,却深深吸引了秦王嬴政,对韩非的书推崇备至,认为是法家最系统的论述。奈何韩非是韩国王族公子,做不到寻常士子謀天下而不仅限家国,在被秦王威逼入秦后,冷漠傲对秦王君臣,不为秦想,只为韩纯,为存韩游说,终因存韩书激怒秦王,更重要的是秦王认识到过于青睐和纵容韩非,会使秦王与李斯、姚贾等统一六国团队重臣间产生嫌隙,于是果断问罪下书,关韩非到云阳国狱,并授意李斯,毒死韩非于狱中。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

公元前230年春天,已经仅剩新郑和少量封地的韩国,早已是秋霜打焉了叶子,在风中摇摇欲坠。秦王嬴政同意王翦的意见,蓝田王翦的新军、关外桓龁的老军以及九原蒙恬的边军都不需出动,只需出动5万内史郡和咸阳的护卫军,由内史郡郡守兼咸阳令赢騰率领,东出灭韩。一触即溃的韩国很快就投降了,韩国君臣入狱,韩被灭国,但韩国大臣中逃出了申徒张良,后续谋划了三次刺杀秦王,在始皇帝死后天下大乱时大搞王族遗老串联复辟称王,最后忠心追随汉高祖刘邦打天下,也算是横跨大秦和汉初的历史传奇人物。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3)

韩国没有给救星韩非一点机会,也就彻底葬送了自己的生路。韩国从晋国先祖韩厥忠直立信到三晋分家立国,在韩昭侯和申不害法家术治变法成劲韩后,韩国陷入深重的术治怪圈,先是交上党给赵国移祸赵国长平大战,后肥周退秦,再郑国水工入秦搞浩大工程疲秦,最后韩非入秦,希望能移祸赵楚疲秦军存韩,一直寄希望于别人,而不坚持变法强自己,没有骨气就自然软弱,韩国最终成为了第一个被秦灭掉的国家。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4)

63. 术治亡韩:韩非来了,韩国最后逃生的机会;庙堂黑暗,微光难以穿透术治黑雾;行将朽木,痛我哭我无我化尘烟;黎明重启,一王天下自当笑纳天下!

秦国第一个灭掉的国家是韩国,但上天本来没打算让韩国灭掉,在公元前280年,让救星韩非降生在韩国王族世家。韩非聪敏好学,年仅八岁就已熟读商鞅、管仲、孙武、吴起之书,涉猎广泛。青年时韩非已忧国忧民,在韩桓惠王十年(前262年),秦将白起率兵攻韩,一下攻取五十城。韩国上党郡守降赵。韩国统治层开始分崩离析,危难之际,韩非开始上书效仿商鞅、申不害,用法家大道谋国强国。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5)

韩国沉迷于术治,韩恒惠王为了存韩,在强大的秦国脚下,甘愿屈身匍匐,想的不是韩非的大道谋国,而是令后人啼笑皆非的小伎俩,但韩国君臣却认为是智囊妙计,公元前262年上党降赵移祸赵国,公元前249年肥周退秦,公元前246年派遣水工郑国入秦又整了一个治水疲秦。韩桓惠王完全沉醉于术治,就如楚王爱细腰,君王喜欢啥,群臣亦步亦趋,韩恒惠王搞得韩国庙堂乌烟瘴气,不思大道,全迷雕虫小技。此时的韩非从青年到成年,目睹了韩国不思进取的自甘堕落,韩非痛恨治理国家不能寻访任用贤明的人才,反而重用浮夸之人,心灰意冷之下转向了治学,埋头著书。韩桓惠王十九年(前253年),韩非投奔荀子门下,“学帝王之术”,比先到的李斯晚来了四年,与后来成为秦国丞相的李斯一同学习了三年,毕业后李斯去了秦国,韩非是韩国王族子弟,无可选择的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6)

韩非还想拯救自己的国家,此时距离公元前230年韩国被灭还有20年的时间。当初秦国被魏国挤压在狭小的关中腹地和陇西时,国家危殆也不过如此,但千古明君秦孝公广撒求贤令,商鞅入秦后,也就20年的时间变法强秦,重新东出打败最牛的国家魏国,收复河西高原,东出崤关,从最弱之国一跃进入前三,何等的煌煌伟业,韩非也想振兴韩国,他看到了韩国今后20多年的夙命,要么上天,要么入地,但是他遇到的是韩恒惠王,一个只求苟活,不讲大道之人。为了活下去,割地赔钱送美女,干啥都行,就是没想过改制变法图强,或者说想过了,觉得这条路风险太大,变法不一定成功,一是秦国虎视眈眈,二是韩国世族封地的元老们会负隅顽抗,不变法还能安享晚年,有酒有肉照吃,歌舞照看,省下心来还能多活几年。韩非不断的上书变法,不断的献策谋国,换来的是杳无音讯,到后来变法触及到世族利益的大臣们开始集体讨伐咒骂韩非是动摇国之根本,是想加速亡国。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7)

韩桓惠王在位34年,是韩国立国以来活得最长的一位,死于公元前239年。他的儿子韩王安就倒霉了,在位9年被秦灭。这段时期的韩非已经知道韩国无救了,秦国自从秦王嬴政亲政后,庙堂清明,同学李斯五年积微强国之后,山东六国就到了一一领死的时候了。韩非空有满腹经纬,已然报国无望,开始埋头著书。韩非是法家思想之集大成者,集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和慎到的“势”于一身。法是指健全法制;势指的是君主的权势,要独掌军政大权,察觉、防止犯上作乱,维护君主地位。术是指的驾御群臣、掌握政权、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他推崇商鞅和申不害,同时指出,申商学说的最大缺点是没有把法与术结合起来。其次,申、商学说的第二大缺点在于“未尽”,“申子未尽于术,商君未尽于法”。韩非按照自己的观点,论述了术、法的内容以及二者的关系,他认为,国家图治,就要求君主要善用权术,同时臣下必须遵法。同申不害相比,韩非的“术”主要在“术以知奸”方面有了发展。他认为,国君对臣下,不能太信任,还要“审合刑名”。在法的方面,韩非特别强调了“以刑止刑”思想,强调“严刑” “重罚”。他认为,光有法和术还不行,必须有“势”做保证。“势”,即权势,政权,就是君主的权力和地位,可以理解为国家权威。他赞赏慎到所说的“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难者》),提出了“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难势》)。韩非著有《孤愤》《五蠹》《内储说》《外储说》《说林》《说难》等文章。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8)

新即位的韩王安性格软弱,在国家支离破脆之际,连正常的朝会大臣已很难召集完整,一年下来能像模像样的开几次大朝会都困难了,更别说践行韩非变法的倡议了。韩国上上下下好像都在等待一个夙命,等哪天秦国过来把他们收了去,不去纠结哪天死,只管现在开心活,韩国人也变得很“佛性”了,从天而降的韩非终究不是救离韩国于黑暗之中的启明星,只能无奈化作了天空一抹流星。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9)

秦王嬴政通过李斯和韩非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和渠道,成为了韩非大作的首批读者,读完后,秦王觉得整个韩国的价值都不如韩非,他一定要会会韩非,揽天下英才的冲动让嬴政派姚贾以特使之身邀请韩非入秦,不计手段。姚贾找到韩王安,向韩安郑重递交了秦王国书,敦请韩国许韩非入秦:“秦王有言:韩不用才便当放才,不放不用,有失天道!”韩王安明白秦国有胁迫之意,但韩国面向秦国早已俯首称臣,施压之下是不能拒绝的。韩安转念一想,韩非入秦说不定反而是好事,韩国用不上韩非,但韩非帮得上韩国,只要韩非入秦后被秦王倚重,说不准就能象弱小的卫国一样长期存在,因为卫国的商鞅、吕不韦对秦国有再造之恩,仅有数城的孱弱卫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韩王安越想越高兴,满口答应姚贾的要求。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0)

转身送走姚贾,韩王安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赶到韩非的住所,大谈国之存亡和艰辛。韩非早已明白韩国振兴无力回天了,灭亡就在三、四年之间。尽管韩非是王族后裔,但形同白衣之身,从未被韩王所用,韩非只能转而潜心著书,唯有把所有心中的愿想化作笔端涓涓细流的文字,他才能心下平静,感受到生命存在的价值。而今韩王安找上门来大谈国事,告知秦王要求韩非必须入秦大论天下,韩非知道韩王安一副哭腔脸下的伎俩,他安慰韩王,自己愿意只身入秦,愿意为列祖列宗再尽最后一把力,说秦存韩,但有个条件,要穿韩昭侯时期粗朴的老式韩衣,老式生铁韩车。韩王心中大喜,马上照办,三日各项物事准备妥当。第五日姚贾亲自迎接韩非离韩,韩王率凋零散落后仅有的几位老臣郊野相送,韩非破败粗朴的出使轺车,让韩国君臣不得不满怀愧疚,国弱受欺,早日砥砺奋发,何至于斯?但是念头归念头,一闪而过,苟延残喘还是当务之急,韩非就是那颗救星,韩王赌上了,此前咒骂韩非变法的世族臣子也闭嘴了,心生感激。韩非手一抖,轺车在两马牵拉下,咣当咣当的西去了…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1)

为了凸现秦国厚礼以待韩非,嬴政派韩非的师兄李斯带驷马王车赶赴函谷关迎接,自己则在咸阳东门外三舍(三十里)地为之洗尘。韩非并不领情,即使面对昔日同窗,也要刻意在强秦面前摆出清高执拗,不坐王车,不急赶马,晃晃悠悠走了四天才赶到咸阳,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秦王嬴政取消了郊迎。论固执刚烈,韩非和秦王嬴政有得一拼,只是秦王经常处理国事,平衡各方,练得多了,在暴躁愤怒当头时,自我控制能力会更强一些。韩非则不然,很多事看得清楚,想得明白,但做起来又成了两码事,就拿入秦身负韩王存韩重托来说,起码你得谦恭一些吧,不谦恭也不能倨傲啊,没家底还抖包袱,书生意气,让秦王敬贤碰了一鼻子灰,连秦王嬴政本欲为韩非举行盛大的洗尘宴会也取消了,传话韩非,韩子身体虚弱,先行休养身体。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2)

韩非执意的孤傲硬是把咸阳君臣的热盼兜头浇凉了下去。过了旬日,秦王召集王绾、李斯、蒙恬、王翦等统一团队的几位重臣,很想听听他们对韩非入秦的看法,或者如何重用韩非。不想收到的反馈让秦王很沮丧,首先王绾认为“韩非大作,新法家经典无疑也!然则臣观韩非,似缺法家名士之胸襟。自来法家名士,不囚于邦国成见,而以天下为己任。然,韩非似拘泥邦国成见太过,臣恐其不能脱孤忠之心,以致难以融入秦国。”;尉缭也接着说“韩非有伯夷、叔齐之相。”;李斯则认为“韩非文才过人,治学无人能及,为政却有待商榷。《韩非子》有持法不坚之疑,有偏重权谋之向,与《商君书》唯法是从,反对法外行权,权外弄术有所不同。”。一干重臣对韩非都持怀疑态度,这让秦王嬴政有点犯难了,决定三日后大摆宴席,为韩非洗尘,要求咸阳在国大臣悉数出席,秦王要在国宴上一探究竟,韩非可用还是不可用?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3)

在宴请韩非的国宴上,秦国君臣济济一堂,韩非座案与秦王嬴政遥遥相对,是至尊国宾位置。诸般礼数一过,嬴政起身走到韩非座案前深深一躬,谦恭求教。韩非坦然受之,答复秦王“秦国若能依商君秦法为本,势术治三治合一,中国万幸,法家万幸也!”正在秦国君臣会意之时,韩非话锋一转,竟然贬斥起了陪同自己入秦的秦国特使姚贾,用词刻薄:“姚贾挟重金出使,暗结六国大臣,名为秦国邦交,实则聚结私党。秦国一旦有变,安知其人不会外结重兵,压来咸阳?且姚贾者,大梁监门子也,屡在大梁为盗,后入赵国求官又被驱逐。卑贱者,心野。此等为山东所弃之不肖,秦王竟任为重臣,尝不计嫪毐之乱乎!”。群臣愕然,秦王嬴政深知韩非对姚贾逼自己入秦有怀恨之心,欲陷君臣反目,秦王示意姚贾不必反驳,继而转身对韩非一躬身“嬴政谨受教”结束了这次国宴。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4)

就实说,韩非入秦是形势所逼,怎么争取韩国利益最大化是人之常情,但在秦王君臣前毫不给面子,诘难挑拨重臣,实属不智。如果韩非学以致用,在秦王最信任、仰慕的时候,能务实的帮助秦王打天下、治天下,秦国统一六国后也许不至于13年后就崩塌了,韩国也不至于屡次作乱后最终宗庙不存,利益最大化,多边共赢,是2千多年后社会进步见证的事实,韩非想救韩国,又厌恶韩国的腐朽,想帮秦国,又割舍不下国仇家恨,在非黑即白的意识颠倒震荡之下,韩非罕见的聪敏和才识均已不见,历史留下的是韩非让人困惑难以理解的应对失措,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5)

秦王宽容和忍耐着韩非的“肆意妄为”,嬴政还想给韩非机会,只要韩非愿意帮助秦国,秦王放得下才士孤傲令自己的难堪。旬日未过,时逢秋种之际,秦王率一班重臣开上了泾水瓠口沿郑国渠东下,一边视察农事一边商讨国事,此行之要,在于教韩非明白秦国殷实富强而韩国必不能存,使韩非弃其孤忠而真心留秦助秦。一路东来,秦国君臣抚今追昔无不万般感慨。当年的荒莽山塬,如今已经绿树成荫;昔日白尘翻滚的荒凉渭北盐碱地,已经是田畴纵横村庄相连鸡鸣狗吠的人烟稠密地带了。一路行来君臣感奋,唯有郑国、韩非默默不语。郑国不善多言,加之韩非入秦前对自己帮助秦国修建郑国渠多有鄙夷,作为老韩人,郑国多少对韩国还是有些愧疚,有恨其不争,有无可奈何,复杂情感交错之下,唯有对郑国渠功成的激动,却难以诉说只言片语。韩非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木着脸,表面是不为说动,但内心已是万马奔腾,秦国必能一王天下,韩国危如累卵,自己还能做什么呢?秦王嬴政看在眼里,决定在三日后随郑国渠进入洛水的龙口高地扎营,举行朝会,他想最后试探一下韩非。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6)

三日后的朝会上,秦王抛给群臣一个问题“秦国新政之期已大见成效,大举东出势在必然;如此,东出之首要目标何在?”李斯先是愕然,旋即明白秦王用意,建言到:“韩为天下腹心,韩对秦有腹心之患也。先攻韩国,则秦对六国用兵便有关外根基之地!”,尉缭,王绾、王翦蒙恬和姚贾纷纷称是,韩非心知秦王试探之意,从常理断,直接否定所有秦王重臣的意见,说了等于白说,并且必定适得其反。正常情况应该是虚与委蛇,先赞同,说优劣,让看似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从不利处寻求其他赞同者,甚至让他人帮自己提出首灭韩国不合适,存韩说才从逻辑上是合适的。可韩非不是,直接挑明:“韩国,不可灭也。”,接着罗列的理由也是软弱无力,韩非的理由是“其一,秦国灭韩,失信于天下。韩国事秦三十余年,形同秦国郡县。此等附属之国,秦尚不放过,赫然以大军灭之,既不得实利,又徒使天下寒心。从此,山东六国无敢臣服于秦,唯有以死相争。灭韩之结局,譬如白起长平杀降而逼赵国死战也!其二,灭韩不易也!韩国社稷宗室不能存,韩国上下必全力死战也!秦国如数战不下而五国救援,则合纵之势必成。其三,灭韩将使秦为天下众矢之的也!姚贾离间君臣,虽已大见成效,然则,安知六国再无良臣名将乎!邦国兴亡,匹夫有责,田单再现救国图存必然涌现,旷日持久之下,八方反攻,齐指咸阳,秦将何以自处也!”。秦王嬴政不置可否的笑笑,直问韩非“秦国哪将剑指何处?”韩非收敛起激烈的情绪,喘口气答道“秦国首用兵者只在两国:一为赵国,二为楚国。”尉缭和王翦忍不住惊呼:“韩子欲用赵楚拖住秦国数十万大军,以存韩国,我大秦灭韩后,无心腹大患,自当灭赵灭楚!”。秦王看着韩非的眼神,从期盼热切渐渐黯淡下来,然后摆摆手让大臣们安静下来,有些惋惜又有些释然的大笑,转身就离开了,结束了这次朝会。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7)

回到咸阳,韩非知道秦国君臣必然要首灭韩国,心下着急,写过“八奸、六反、七术,疑诏诡使、挟知而问、倒言反事、修枝剪叶等”高深权术运用的顶级宗师,竟然也是方寸大乱,写的出但却做不到。现实生活中,我们何尝不也是这种人,看事目光如炬,看人如烛灼照,事事明白,人心清楚,但就是不肯弯腰,抹不下脸面,也瞻前顾后想太多,先就束缚住了自己,裹足不前,该作为不作为,变成了顺其自然,听天由命,本来主动可控变成被动逐流。韩非又走出了异常错误的一步,韩非上书秦王嬴政《存韩书》,大谈首灭韩国的不利。秦王回咸阳前早已决定放弃韩非了,韩非不是能帮自已打天下的人,自己因为重视韩非,几次朝会下来,嬴政已经敏感的意识到其他肱骨大臣已心生顾忌,自己绝不能因为一个韩非,让原本团结同心的统一团队心生嫌隙。秦王收到韩非的存韩书后,转手给了李斯,请长史上书以对。韩非思考了一昼夜,第二天就给秦王上书《答存韩书》:“今《存韩书》犹以术计存韩,存韩之根,在引秦误入泥沼。此犹水工疲秦之策也。水工疲秦,犹能将计就计者,河渠毕竟农事之大利也。然今之存韩术,误兵疲秦也。若行,则为害之烈后患之大,恐无以补救也。是故,存韩之说万不可取,愿君上幸察臣说,无忽!”。嬴政看完后,命赵高立即找来李斯,不能耽搁了,不能让韩非搅乱了统一团队,人心聚方能所向无敌,该去掉韩非了,商君说大仁不仁,就得用重手方能证人心。秦王命李斯,“长史拟书,着廷尉府将韩非下狱,依法勘问。”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8)

李斯惊愕当场,太突兀了!以李斯所想,韩非纵然不为秦国所用,最后只能是放韩非回韩,如何能下狱治罪?须知秦自孝公之后敬士敬贤蔚然成风,天下才士西行入秦如过江之鲫,但凡怀才不遇或遭受迫害者,首选之地无不是秦国。无论山东六国的庙堂如何咒骂秦国藏污纳垢窝藏罪犯,秦国的敬士口碑都无可阻挡地巍巍然矗立起来。目下秦国正欲东出,文战之要便是争取人心向一,当此之时,将韩非这般赫赫盛名的大师人物下狱治罪,秦王不怕背害贤之名么?”,李斯一时还没明白秦王的用意,嬴政为了凸现自己信任青睐有加统一团队的重臣,不惜背负毁才灭士的骂名,也要切割掉别人以为对韩非的偏心。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19)

韩非被关进了秦国的云阳国狱,秦王颁行特书,诏告天下,秦依法治罪韩非:“韩非者,韩国王族公子也,天下名士也,入秦而谋存韩,尚可不计。然韩非又上《存韩书》,欲图秦国大军向楚向赵而陷入泥沼,此恶意也,触法也!是故,本王依法行事,拘拿韩非下狱。为明是非,特下书朝野并知会天下。秦王嬴政十四年秋。”随后让赵高传话李斯,“韩非事长史酌处,无须再请。”,按理韩非违反大秦律例,应该由廷尉府勘察依法处置即可,但是韩非若做韩使待之,则无所谓误谋,秦法亦无律条依据。韩非若以秦国臣工待之,则为误谋之罪。误谋罪可大可小,处罚凭据是误谋之后果大小。这样一来,李斯犯难了,面对秦国朝野一片错愕,外邦在秦士人的愤愤不平,以及尚商坊山东士子们上书秦王质疑秦国不公的鼓噪,韩非之事不能立决,秦国在全天下士子面前岂不是大大的难堪。恰好秦王嬴政把韩非后续处置之事交给李斯后,就驱车到雍城郊祀去了,随后巡视陈仓关大散关,立冬之日才回咸阳,寻常国事由王绾、李斯酌处,秦王明显把韩非这团火炭放到了李斯手里,李斯一时拿不定处置主意了。其实为官为政,厚黑之学实在高深,秦王不想以自己名义处死韩非,惹来天下骂名,背负千古污点,其实是假手李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让李斯处死韩非,清理善后再回咸阳王城。李斯是个实干家,窥不透其中权术运用的玄机,这方面的缺陷也直接在后来和赵高的争斗中被要了命。幸亏与人周旋的姚贾看出了秦王的本意,暗示李斯当断则断,处死韩非,理由是“其人恒以王族贵胄居之,蔑视布衣之士不,犹不可取者,韩非褊狭激烈,迂腐拘泥,欲图救腐朽害民之国于久远,为天下庶民乎!为一王族社稷乎!身为名士,韩非一无天下大义,反秉持才具而乱天下大计,宁非天下之害哉?”。很快韩非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公元前233年,云阳国狱传出韩非饮毒酒自尽的消息。回到咸阳的秦王,听得韩非自裁消息,甚事没问便吩咐李斯下书:以上卿之礼,将韩非尸身送回韩国安葬。韩非终究没有成为韩国的救星,秦王认定满腹大才的韩非不被我用岂能他用哉!韩非身化黄土,但智慧之光却已穿行了两千多年!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0)

韩非死后两年,公元前231年,秦国统一六国团队终于觉得时机已到,先是当年由姚贾出使韩国,逼迫韩王安正式称臣于秦国,割让王室领地南阳郡,断了韩国王室辎重的来源。韩国王室如同东周周天子,仅剩孤城一座新郑。接着秦国统一六国团队决定来年开春首先灭韩,怎么个灭法,团队意见不一。王绾倡导天子诸侯制方式,灭其国,存其社稷,留其都城,其余国土与世族封地皆纳入秦国郡县。李斯尉缭极力反对,秦一天下之要义,在于天下一于秦法也。一于秦法之根本,在于治下无裂土自治,无保留社稷之诸侯,天下一体郡县制。秦灭六国,其志不在做王道天子,而在根除裂土战乱之源,使天下一法一治。两位上将军蒙恬、王翦纷纷赞同李斯尉缭的建议,王翦更是建言以秦韩兵力之势,灭韩不当出动大军主力,偏师可也。秦军主力,只待灭赵大战!大寒那日,六国统一团队的最高领导和决策者秦王嬴政拍板:秦一天下,不存王族社稷,不存都城,其余五国,视情势待定。”,大家都同意面对最弱的韩国,悉数纳入作为臣民、国土,没有异议。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1)

公元前230年,内史嬴腾率领五万步骑接收了韩国割让的南阳郡后,旋即大兵压境韩国都城新郑,逃无可逃的韩王安原本还想催死挣扎,仓促组织了10多万兵力,又让善于巧言令色的申徒张良(后来帮汉高祖刘邦打天下)紧急求援五国,但是部署在城郊拱御都城的6万拼凑的军队,在5万强大秦军的逼压之下,一触即溃,五国援军驰援无望,韩王安终于明白死守无望,主动打开新郑城门 ,自己白身素车出城,手捧一方铜印,向秦军乞降了。一个月后,秦国书告天下:韩国并入秦国,建立颍川郡。三月之后,韩王安被秦军押送到毗邻韩原的梁山囚居,时值公元前230年春,秦王政十七年春,韩国正式灭亡。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2)

从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承认韩、魏、赵为诸侯开启战国时代,至公元前230年韩亡,历时一百七十三年,韩忠直立国而术治亡国。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3)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4)

参考:

大秦帝国之崛起六国抗秦(公元前230年秦首灭韩国)(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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