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通风、隔离病患、消毒杀菌、人员密集场所佩戴口罩……
你知道吗？面对大流行病，人类在历史上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地重复了这些动作。而为了寻找到行之有效的抗疫措施，人们更是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一战”期间，因流感暴发
士兵在法国戴着口罩看电影
1891年第三次鼠疫大流行期间
囚犯们在给开普敦市消毒
在非洲南部，官员倡导将芥泥、蓖麻油、白兰地和“肺炎合剂”混在一起来治疗流感病人。
在印度北部，英国殖民政府当街检查妇女等做法则引发了当地人的暴力反抗，防疫指挥官一度被暗杀。
鼠疫、天花、疟疾、霍乱、结核、流感和艾滋病……人类是怎样战胜一波又一波的大流行病的？大流行病会永久消亡吗？为什么在抗击流行病的历史中，我们一再犯下同样的错误，又一再吸取同样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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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大学历史学教授、流行病史研究专家克里斯蒂安·W. 麦克米伦在《大流行病》一书中，回望了人类抗击大流行病的历史，并提醒人们：大流行病不会消亡，未来会出现更多的流行病；我们必须从过去的经验中吸取教训，积极合作，以预防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流行病。
历史上的大流行病：
被摧毁的日常、帝国的瓦解、民族的衰亡
“在突如其来的疫病面前，人类的智慧和才智毫无用处。”
薄伽丘以其在佛罗伦萨的亲身经历写就了伟大的文学作品《十日谈》，在书中，他生动地描述了人们对鼠疫的恐惧。
鼠疫造成的痛苦使得人们放弃了宗教和法律的约束，因为没有人活着来执行它们。
薄伽丘写道，住在城郊得不到治疗、没有家人也没有邻居照料的人们“像动物一样毫无尊严地”死去。大家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灾难。
疫病在法国蔓延期间：
“如此高的死亡率使得人们因为害怕，不敢跟任何有去世亲人的人说话，因为人们发现，家中如果有一个人去世，几乎其他所有人都会接二连三地死去。”
猜疑和恐惧的情绪肆虐；人们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染病的家人；邻居们互相回避。在城市里，人们不顾殡葬习俗，将死去的人集中埋到大坟坑里，社会秩序崩塌。
古希腊由盛转衰、古罗马帝国的瓦解与流行病的肆虐也不无关系。
通过对钱币学、纸草学、法律文书等相关资料的详细收集整理得出的结论表明，第一次鼠疫可能促成了帝国的衰亡。
希腊历史学家普罗柯比写道，公元542年在君士坦丁堡，鼠疫一天就夺去了一万人的生命。同时代的观察员埃瓦格里估计，鼠疫造成拜占庭首都30万人丧生。
天花则重塑了北美印第安部落的分布情况。死亡率的差异使得有些部族渐渐式微，有些变得强大。
1670年代，北美的蒙索尼人实力强大，而在1730年代的天花疫情中他们却几乎被灭族；幸存者流落到其他部族中，到18世纪末期蒙索尼人已经不再是独立的民族。他们像北奥吉布瓦人一样消失了。
在被疾病感染之前
所有人群都毫无抵抗力
历史学家常常把人口大规模死亡归因为所谓的处女地流行病。
比如说，欧洲的儿童常见病对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人（原始部落等）来说就是夺命杀手。处女地的说法也延续了基因和种族的共同作用造就更强壮或更孱弱的民族这一观念。
事实并非如此。其实在被某种疾病感染之前，所有的人群都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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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3年的处女地流行病中，南非的科伊桑人饱受天花之苦；1707到1709年间，一次天花流行夺去了冰岛这片“处女地”上三分之一土著居民的性命。
这一事实带给我们的启示是，天花等疾病在大多数成员都缺乏免疫力的人群中会造成灾难性后果。
尽管处女地这一说法可以极好地解释美洲印第安人对天花等疾病的易感性，但它只能用来解释对从未遭遇过的疾病的早期易感性。
纪录片《印第安人画卷》剧照
其实，没有密集和流动的人口不可能暴发流行病。在人类定居下来进行农业种植和商业贸易之前，这些疾病都不曾达到流行病的规模。
在14世纪，贸易和旅行都得到了发展，再加上此后殖民活动，鼠疫正是利用了这些条件大肆传播。
欧洲开始制定卫生条例，将“可能造成或引发空气污染的腐烂物和感染者”运走。然而这些措施大体上都无效。鼠疫仍然蔓延开来，夺去无数人的性命。
鼠疫医生的标志性形象版画
头戴装有草药的鸟嘴保护面罩
到了17世纪，尽管一些国家为了控制疫情采取了种种措施，但因为执法不严、边境管理松懈、商人为了生存违反规定等原因，效果没有完全显现。
理论上说，病人居家隔离是一个好办法，实际上却因为数不胜数的病人不遵守居家的命令，从而收效甚微。
但长远来看，隔离措施的作用开始显现，从而逐渐阻止了疫病的传播。从1666年起，英国开始严格实行隔离政策，鼠疫再也没有卷土重来。
而让人们看到彻底消灭病毒希望的疫苗，则在更晚的时候才出现。
大流行病的记录者们
从薄伽丘的《十日谈》我们就可以看出，大流行病在文学、艺术上都留下了印记。
疫情过后，艺术作品对死亡这一主题的迷恋反映出人们意识到了死亡的不可预知性。
英国诗人约翰·高尔哀叹着旧日时光一去不回。
佛罗伦萨的编年史作家马泰奥·维拉尼则记录了黑死病过去后，由于劳动力短缺以及心态的变化，人们寻求高工资和低租金的社会现象。
身患肺结核的英国诗人济慈
在各种各样的大流行病中，要数结核最受文学和歌剧作品的欢迎，而身患结核的浪漫诗人在19世纪的欧洲文学史上一度占有特殊的地位。
“那些常年不见阳光，宁愿整天待在室内，脸色惨白、精神萎靡的上流社会名媛和肺病患者也不乏相同之处：苍白、消瘦、虚弱。”
随着结核导致的死亡越来越常见，它在文化各个领域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
“在结核病的历史上，对它的浪漫刻画并非主流，时间也很短暂，它给那些受害最深之人——城市贫民——的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盖过了一切。然而那些身患结核的浪漫诗人或是喜欢倚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形象仍深入人心。”
《茶花女》剧照
当然，大流行病的记录者除了小说家、诗人、传记作家等群体，还有不计其数的目击者、政府官员、记者、历史学家、人类学家、流行病学家、国王、王后还有总统……
鼠疫即黑死病，又“查士丁尼鼠疫”
以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的名字命名
“人们一直在记录流行病的历史，思考它的起因、如何控制它以及人们如何应对。”
是的，在回顾了历史上主要的几种大流行病之后，我们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不断与瘟疫抗争的历史。
“我们共同积累了不计其数的素材，这些素材不止对历史学家来说具有珍贵价值。我们积累了成功和失败的经验，应该对当下研究流行病的科学家很有帮助。”
相关图书
“牛津通识读本”系列新书
《大流行病》
作者：[美国]克里斯蒂安·W.麦克米伦
译者：李超群
定价：39.00元
出版年月：2022年6月
ISBN: 9787544786133
一部人类与大流行病的抗争史
回望历史，思考当下：
我们要如何应对大流行病？
北京大学医学史与医学哲学系主任张大庆作序推荐
人类曾与许多大流行病做过抗争，流行病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人类历史，也推动了医学的发展。本书为我们讲述了历史上主要的大流行病——鼠疫、天花、疟疾、霍乱、结核、流感和艾滋病。这些疾病有的已被我们消灭，还有的直到今天我们仍在与之抗争。
了解流行病的历史，你会发现：在抗击流行病的历史中，我们一再犯下同样的错误，又一再吸取同样的教训。麦克米伦在本书中提醒我们，大流行病不会消亡，未来会出现更多的流行病；我们必须从过去的经验中吸取教训，积极合作，以预防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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