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私信:
叶老师,我又来投稿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游戏好友,一开始水平差不多,大家一起玩很开心。
后来加入了另一个比我俩都强的队友,每次输了会说我们两句,这个好友跟着新朋友打进步了一点(但不多,总得来说还是差不多水平)之后,开始跟着新朋友一起喷我,我由于水平比他们差,所以每次都没有反抗,说我什么都认了。
自此之后,我这个好友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每次游戏只要最后没有吃鸡,都会开始喷我,四个人游戏,他只喷我一个人,而且越喷越凶,越喷越厉害,搞得气氛非常尴尬,游戏也完全失去了快乐。
偶尔他喷我后又会来跟我道歉,并承诺再也不犯,但忍了一两天后又固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今天游戏结束他甚至换到微信上继续不停地喷我,我差点跟他绝交。
最后跟他说,他这样是在朝我发泄自己的情绪,非常不应该。
他道了歉,卸载了游戏。
我觉得这种经历非常像家暴。
他本人并不是个暴躁的人,相反比较温和,最开始一起打游戏的时候,经常遇到比我们菜的,也从来没有不留脸面地喷过别人说过重话。
智商学历也都没有问题(清华本硕)。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还比较聪明开朗的男孩子。
我们之前一起打游戏也非常开心。
但是从他喷我,而我没有表示不满开始,他心里的野兽好像就被放了出来,一天一天变本加厉,而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爆发后又忏悔自己,各种保证说再也不犯。
真的和那些家暴案例一模一样。
PS:我们是关系颇要好的游戏好友,私下也有很多交往,知道对方非常多的隐私,且时间较长,联系比较紧密。
来投稿一是想借这个例子警醒各位,在各种比较亲密(情侣,朋友,父母和子女)或者短时间离不开的关系(上下级)里面,千万不要忍让对方的暴力行为,包括语言暴力和身体暴力,一旦你忍了第一次,后面非常可能对方会变本加厉,甚至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二是我们自己也要时刻约束自己,不要放纵自己对别人使用暴力,以免控制不了自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补充一点,这个变本加厉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过程是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完成的。
中间有段时间我实在烦他没和他一起游戏了,那个新朋友和我们一起玩了没多久就没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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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实验,叫斯坦福监狱实验,是1971年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发起的一项关于“人类对囚禁的反应以及囚禁对监狱中权威和被监管者行为影响的”心理学研究。
斯坦福监狱实验经常被拿来与米尔格拉姆实验比较,米尔格拉姆实验是于1961年在耶鲁大学,由津巴多中学时代的好友斯坦利·米尔格拉姆开展的。
1971年8月,津巴多为了考察人的角色转变对其行为的影响,在斯坦福大学进行了监狱实验。
尽管实验名称很恐怖,其实实验的思路很简单。
津巴多先征募挑选了一些性格鲜明的男性大学生志愿者,他们没有任何犯罪前科,都是最健康、最“正常”的普通人,而且都順利通过了心理学测试。
志愿者被随机分成两部分,12个人充当警察的角色,另外12个充当囚犯的角色,实验时每组只有9人,3人后备。
实验模拟真实监狱环境,囚犯分别被“警车”押送到监狱,然后被搜身,扒光衣服,清洗消毒,穿囚服(像连衣裙一样的罩衫),右脚戴脚镣。
和真实监狱类似,囚犯志愿者被关在监狱后就不能自由行动,3个人住一个小隔间,只能在走廊放风,每个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
充当看守的志愿者,没有进行培训如何做狱警,只是被告知可以做任何维持监狱秩序和法律的事情。
看守3个人一组,每组工作8个小时,三组轮换。
实验开始的第一天晚上,看守就在半夜吹起床哨,让囚犯起来排队,以验证自己的权威是否已经树立在囚犯志愿者心中。
他们惩罚囚犯的时候会命令囚犯做俯卧撑(在真实环境中用的最普遍的一种体罚措施),为了增加惩罚力度有时候还骑在囚犯身上。
第二天一早,囚犯们就开始抗议,他们把监狱小隔断打通,用床堵住监狱门不让看守进来。
换班的看守看到以后非常气愤,认为是之前一轮的看守对囚犯过于仁慈。
他们用灭火器喷射囚犯,扒掉囚犯衣服,揪出带头捣乱的囚犯关禁闭,并恐吓其他囚犯。
看守很快意识到问题,3个人无法妥善管理9个囚犯,于是他们找了反抗活动中3个罪过最轻微的人,单独把他们放到一个隔间里,给他们比其他囚犯更好的待遇,可以穿正常衣服,可以刷牙,吃更好吃的饭菜。
半天后把他们放回到其他监狱中,再把带头捣乱的三个也放到优待的隔间里。
囚犯于是相信这三个人因为告密才得到好处,不信任开始在囚犯中传播。
期间,有一位囚犯因精神濒临崩溃,教授不得不释放他。
后来,看守无意中听到囚犯们有越狱的传言:之前被释放的囚犯会带领一群人来解救他们。
于是看守和教授共同制定了一个计划,先把犯人脑袋套住,转移到其他地方,然后一个人守在腾空的监狱,等待解救者,并告知他们实验已经结束,然后再把囚犯转移回来。从这以后看守对待囚犯更加严酷,经常不让他们休息,做各种卑贱的工作,想出各种方法来惩罚他们。有时候看守不让犯人上厕所,他们只能使用小屋里的水桶,而且还不按时清洗,让各种气味充斥在囚房里。
有个编号#819的囚犯生了重病,见到教授的时候痛哭流涕,说他不能再坚持。
实验者无奈只好打算放他走,并让他先在旁边房间休息,去帮他取个人物品。
这时,看守把所有囚犯叫到走廊排队开始喊口号:“819是个坏囚犯,因为他弄乱了我的牢房。”
教授回来时看到#819正在低头哭泣,教授让他走,但是被他拒绝,他对教授说,他不能走,因为要向别人证明他不是一个坏囚犯。
教授告诉他,你不是819,你的名字是xxx。
这时志愿者才恍然大悟,离开了模拟监狱。
教授组织囚犯召开了一次听证会,告诉他们,如果有个机会可以要求保释,但之前的报酬都拿不到,是否会选择保释,几乎所有的囚犯都同意保释。
教授在询问完后说要考虑一下这个提案,并让他们回到牢房,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抗议。
这时只要他们中有人提出中断实验,其实会获得和保释相同的结果,但是所有的人已经把实验当成真实,不懂得反抗了。
到了第五天,志愿者家长请来了律师。因为前几天曾有位牧师来监狱与囚犯聊天,模拟真实监狱中的牧师工作,囚犯们请求牧师找律师来解救他们。
但是律师来到现场以后,表示无能为力,因为这仅仅只是个实验,家长们的解救行动失败。
但最终实验还是在第六天被终止,原因有两个。一个实验组织者们从录像中发现,看守在夜间往往会对囚犯更加残暴,使用各种龌龊的手段折磨囚犯,因为他们以为半夜的时候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行为。
另一个原因是,斯坦福大学里一个前来参观的博士,在看到犯人被戴着脚镣连在一起,脑袋上套着袋子看不到东西,还被看守吆喝着在厕所里跑来跑去。
她感到相当震惊,强烈抗议实验不能这么虐待志愿者。
(这位博士后来将成为津巴多的妻子)。
教授这时也才清醒过来,随后终止了实验。
或许我们会困惑心理学教授为什么会如此迟钝,但是在那名抗议的博士之前已经有50人参观过实验监狱,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异议。
直到此时,津巴多才意识到,就连自己也未能逃过角色扮演的影响,自己也深陷于监狱长的角色而不能自拔。
津巴多这样说:“我叫实验停止,不是因为在监区看到的那些场面。”
那他为什么要停止实验呢?
他在实验报告里是这样解释的:“因为我惊恐地意识到,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变成最残忍的人,或是最软弱的人,对自己的无力充满恨意,未得许可,我不能吃、不能睡,甚至不能去上厕所。”
关于这些“变异”行为产生的心理学依据是这样的:因为这些实验参加者承担了自己被指派的社会角色,也就承担了与这些角色相关的隐含的社会标准,这个心理实验提供了对于人类行为的重要的洞察。当你扮演某个角色时,你就真的成了这个角色。
家庭可以是监狱;
寝室可以是监狱;
亲爱关系可以是监狱;
运动场可以是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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