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各地,提到“老表”两字,给人脑子里的第一概念,这是称呼江西人,“老表”成了江西人的代称。

“老表”称谓主要是指江西本地人(江西赣语区和赣南,不包括赣东北婺源和上饶广丰玉山等吴语区)对同省老乡的称呼,带有一定的亲昵性。另一层意思是,老表是外省人对江西人的一种较亲切友好的称呼。再就是自明清以来至近代,江西向外省的移民,也保持了“老表”的称谓。

“江西老表”一词的起源,流传有四种说法:一是说元末明初及清朝时,湖南湘东许多地区因战乱而一片荒芜,大批江西人迁入湖南,甚至有些地方十户有八至九户来自江西。而这些迁入湖南的江西人后代回到江西祭扫祖陵时,多以老表称呼仍在江西的族人,意为表兄堂亲。此即江西填湖广的相关传说,也是关于老表一词起源最为流行的说法。二是流传朱元璋未当皇帝时在江西遇难获救,为了报答当年江西人的恩情,许诺得天下后,江西人遇事可以老表名义直接找他。三是源于赣南客家地区,从粤东迁来的广东人称当地人为“老表”(因为两地人同是客家人),后来流传到江西全境,成为“老乡”的别称。四是江西自古盛行道教和风水之术,附近省份的人看风水喜欢请江西的风水先生,作为风水术士,表盘是必带之物,外省人便以老表称呼这些江西风水师。久而久之,也就用来泛称所有江西人了。

老表什么时候出发去常州(从江西老表到)(1)

“老表”说法的来源据猜测是这么来的,但并无确切定论。这四项溯源猜测都是从老表称谓来源的可能性分析,并没有什么贬损的成份在里面。然而,本来这个对江西人很尊敬的称呼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被披上了贬义的色彩,有些外地人遇上江西人,常用“江西老表”戏称,有时脸上带着坏坏的笑,让人觉得“老表”称谓土冒,兼带有嘲笑、讥讽的意思。大约二十多年前,我随同南昌地区的旅游团队赴黄山游览,到屯溪后改为安徽地接,上山的路上大家一路欢声笑语,心情愉悦。游完黄山后,因为旅游车司机等候游客返车时间过久,与两位女游客斗嘴。车启动下山的路上,争执仍未结束,那位司机师傅脾气够大,开始动粗骂人了:江西老表,土包子,玩不起不要来啊!这边游客回敬:老表又怎么了?黄山又不是你家的,我们想来就来,有本事你们不要接待江西老表。司机显然激动了起来,在盘山公路上将大巴车开得飞速,车辆几次剧烈晃动。眼见这样下去将酿成大祸,我不得不第一个站出来发声调和,先安抚大巴车司机,再指出游客误了一车人时间,司机说几句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当然,作为被司机一杆子打倒的“江西老表”,心里自然会有些不悦。这次经历,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江西老表”这个称呼,不仅仅只是一种尊称,它其实是双面的,至少那次的黄山旅程,我没有感受到“老表”一词的亲切感,反而体会到“老表”是“土包子”代名词,这样“亲切”地称谓,还是不要也罢了吧!

这事,又让我想起另一次我在大连参加会议的经历。会议期间中途休息,与全国各地来的会议代表交流名片,至少有三位在简略过目了名片上我来自江西南昌后,情不自禁地对我说着:江西来的,革命老区啊!这话尽管没有什么问题,但听来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形成心理上的落差。江西在大革命时期,确实是苏区,是革命的老区,是红军长征的起点,但革命胜利并建国都几十年了,这顶老区的帽子干嘛要一直戴在我们头上呢,还要念念不忘的时刻提醒着,深怕江西人会忘了似的。那些年,江西人去哪都听得到江西是“革命老区”这个定义词,偶尔听到无所谓,但时常带帽冠之于江西时,就让人觉得老区似乎成了落后的同义词。在如此窘境中,江西人只能是无可奈何地默默接受。

对江西人称之为江西老表的习俗,自明代始即已有之,现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人,大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50岁以下特别是八、九十年代后出生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使用到“老表”这个词了,再久远下去,不知道“老表”这词的实际本义是否会发生词义的变化,但愿它能成为中性词而不会朝着贬损的方向滑去。

除了老表,老区这些冠在江西人面前的定义,近年还真就新创了一句对江西省的另一特称:阿卡林省。名字念过去好像还不难听,完全西式口语,然而查询一下它的来源,让江西人心里别扭。阿卡林是日本动漫《摇曳百合》中的主人公之一,但由于该角色在剧中的存在感极低,常被忽视,毫无主角光环,因此,现在大家直接用阿卡林来形容存在感很低的事物,而江西省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存在感比较低的省份。

如果说江西老表称呼的来源是历史发展过程中必然形成,那么“阿卡林省”就是一些江西人用这个称谓进行自嘲,意喻江西在全国范围内没有存在感。这种自贴标签自带帽子的做法,无疑是贬损本地、唱衰自己的“紧箍咒”。去网上搜索“阿卡林省”,告诉你的一定是特指江西省。

老表什么时候出发去常州(从江西老表到)(2)

动漫阿卡林头像

我不想去阐述江西在全国没有“存在感”的理由或者原因,也不去标榜江西自古至今所取得的成就与深厚文化积淀,我这不是写论文,无需找其他什么论据。我只是以这种杂文的方式,披露江西因为冠在身上的一些称谓,或多或少地给我们江西人带来了不少困惑与无奈。

当然,江西的开放与发展并不会因为称谓的如何而裹足不前,正如我们不少人幼儿时被取的小名一样,小名的好听与否,并不影响我们正常地成长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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