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惠彬
大家都知道,北京市东城区有个朝阳门,其实历史上,德州也有个朝阳门。
德州“朝阳门”旧照
朝阳门既德州老城的南门,它端庄宏伟、肃穆威严,是德州四个城门中最漂亮的城门。城门外建有长方形的瓮城。德州南门的两道拱形城门在一条南北线上。
巍峨的朝阳门
德州朝阳门最高点约二十余米。如果俯瞰它整体呈长方形,中间是一块长方形的空地。四周的城墙上全部是建筑物,故可称之为建筑群。
巍峨壮观的德州城南门楼子,系典型的明朝宫殿式建筑。从城里看它貌似一座高高的宫殿。细看它却是一座大屋顶歇山式的两层阁楼,上层略矮、四根红色的立柱间用木雕窗棂装饰,下层比顶层高大宽敞。由下而上眺望,两层的翘檐几乎相连。南门楼子四周有约两米宽的通道,可供守城的士兵自由运动,它的东西两侧与城墙相连。
站在城门楼上,远眺古城内外,繁华错落有序的街道会使人心旷神怡。据相关史料记载,该城门楼子系明朝早期的建筑。几百年来,经过多次的返修和重建,到清朝末至民国期间,因多年无人修缮,故在近代人的印象中,它是座残破的危楼,至德州解放已不复存在了。
出南门约十几米,是座古朴笨拙的木制吊桥。大约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初,一座砖拱的固定式桥涵替代了木制吊桥,故德州朝阳门的吊桥只是个地名,很少人见过实物。南门外东西的城墙下,城墙与护城河相连,几乎没有人行通道。
朝阳门里东侧约二十余米的城墙上,有一条由西向东用青砖竖铺而成的坡道,长长的坡道坡度较小,古代将军骑着马或用马驮着物质上城墙比较方便,故称“马道”。这也是上下南门城的唯一通道。
瓮城上的庙宇
德州“朝阳门”瓮城旧照
在瓮城的南城墙上,用三座庙的宫殿替代了敌楼。这三座庙宇分别是:“关帝庙”位于中间位置,“三义庙”位于关帝庙的东侧,西边是碧霞祠,民间称其为“娘娘庙”。三个宫殿均坐北面南一字排开,关帝庙略高、另俩殿次之。
关帝庙的大殿里,身披绿袍的关老爷迎门而坐,它左手托《春秋》,右手捋美髯,姿态那么轩昂。周仓手握大刀、关云双手抱着金印,分左右站在关公身后。德州城有大小十几座关帝庙,民间认为唯独南门城上的关老爷最灵验。
三义庙指的是桃园三结义,故大殿里供奉着刘备、关公、张飞三人的素装站立塑像,他们显得那么善良、可亲,平易近人。
最西端的娘娘庙里,供奉着碧霞元君,可该庙貌似只负责送子的职责。大殿的供台上,除了碧霞元君的神像外,满桌子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娃娃。
三座庙由三座大殿组成,它们占据了南瓮城的中心位置,可见这仨庙的规模了。可由于它们的职能特殊,虽庙宇不大可香火极盛。关公的盛誉、人们对三结义的崇拜、还有那有求必应的送子娘娘。故来此拜谒的善男面信女络绎不绝,常年香火缭绕。尤其遇到旱、涝和蝗灾等灾荒之年,这里更是人山人海。某次集体求雨活动,从南门到柴市角,街道上全是朝着南门跪拜的农民,其景象可为壮观。
在瓮城的东城墙上,是三座庙共用的山门。山门外左右各有一匹泥塑的马,一匹赤兔马是关公的坐骑,另一匹是谁的就说不清楚了,多数人说是周仓的。
迎着山门的是座钟亭,钟亭里悬挂着一口造型精美大铁钟,它直径约八十厘米、高约两米。其他庙里的钟多称为“警示钟”,既警示人们多行善事、不要作孽。可该钟却每天四时敲钟为全城报时。解放前后,它又成了报火警的钟,“一东二西、三南四北”的救火信号,就是这口钟敲的。扒了城门楼子后,它被移到了商业街,后来就下落不明了。
钟亭的北是两块高约三米的石碑,其中一块是修庙捐款的功德碑,另一块是清代德州名人程先贞所写的《重修关帝庙》碑记。
在瓮城的西城墙上,是经房和僧舍。说是三座庙实际就是由一位长老管理一座庙,起初庙里的和尚不多,在瓮城西墙中部,有几间僧舍和伙房,伙房外有一口井。这就是该庙的全部建筑,人们看后会说小庙一座。可该庙在德州佛教界,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最高井的传说
这座庙不仅所占的位置显著,而该庙的住持长老的资历深、辈分高。另外,这里流传着诸多的传说故事,关公打井的传说就是其中一例:
该庙的和尚虽少,但来此挂单游僧却很多。就连自称能法和尚的日本特务,在日本人没打德州前,他也曾来此挂单搞特务活动。故该庙的僧人时多时少,经常造成吃水困难。因该庙建在城墙上,起初庙里并没有井,俩做饭的和尚兼着挑水也很悠闲。随着庙宇的名声大振,游僧的增多,庙里就委派了一名专门挑水和尚。
德州南门附近有两眼井,都是德州城的名井。一是南门东的“三山加一井”,这眼井里的水不算很好,可井的名声大,来德州的游客无不到此观看,加之它的井口小,只能一人打水,故到那里去挑水要排队。
另一眼在城外,从吊桥南向东走十几米,既现在的湖心亭处。传说这眼井与地下的泉眼相通、常年不涸,且井水清澈、甘甜可口,人称“第一甜水井”。故南门口附近的居民无不到此取水。故庙里这名挑水的和尚,无论到那里去挑水都较困难。因此,伙房的水缸里最多有半缸水,有时还会底见天。故挑水的和尚时常因此挨罚,而苦不堪言。
某天下午,住持又因缺水而训斥了他。为了弥补昨天的过失,他决定半夜起床去挑水。当他路过关公殿时,心里感到委屈就放下水筲进了大殿,跪在关公面前诉起了苦:“关老爷我真的不是偷懒,到那两眼井挑水的人确实多,咱出家人又不能与施主们抢,关老爷如果咱庙里有眼井多好。”
这时他仿佛听到有人说:“这好办,你说井放在哪里吧?”这和尚脱口而出:“在伙房南头即可。”说完他才感到奇怪,不由自主的就坐在了地下,心想莫非是关老爷显灵了?他看了看关公依然如故的坐在那里,又想是我在做梦吧,就拧了一下自己。他愣了一会,便起身走出大殿。当他出了大殿见漆黑的西城墙上,有道亮光从地下冒出,他便走到亮处一看是眼井。便情不自禁的高喊:“关老爷显灵了,关老爷真的显灵了……”并跪在地下对着井就叩首,并高呼:“谢谢关老爷给我们打井。”
他这么一折腾,全庙的和尚都被吵醒了,住持联想到昨天训斥他的事,就说:“你们快把他扶回僧舍休息”。那和尚见到住持忙说:“师傅,你看这是关老爷给咱打的井。”住持近前一看,果然是口井。
住持细问后,立即跪下朝着水井叩首,然后起身带领全庙的僧人,到关公庙的大殿里,举行感恩法事。消息事一传开四城齐动,来此观看水井和进香者更是络绎不绝了。从此德州的南门城上便有了井,德州城便有了最高和最深的井。该井上装有木制的轱辘,轱辘上的井绳长五仗有余,也让人称奇。
朝阳门最繁华之地
辛亥革命后,在民国政府开展的新生活运动中,县府将永庆寺改为公园、学校后,有些僧人移居到瓮城的寺庙,瓮城的西城墙上盖满了房子;瓮城里一般是不允许有住户的,可德州朝阳门的瓮城里却十分热闹,特别是在那棵号称唐槐的老树下,叫买叫卖的小贩更是络绎不绝。南门里大街、南门外大街更是店铺相连,人流如穿梭。这里一直就是德州城最繁华的区域之一。
清朝末年,德州城初建商会时,商会就在瓮城的庙里办公;民国四年(1915)德县图书馆就在该庙里;德州解放前后,德州水会(义务消防组织)也设在这里。
日伪时期,城门口有持枪的日本兵站岗,进出南门的中国人都必须向日本人鞠躬;1946年6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渤海军区和冀南军区,在这里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入城仪式;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德州一片欢腾,长长的游行队伍从朝阳门通过,锣鼓声、口号声响彻云霄。傍晚,手持火把的铁路工人的游行队伍,把朝阳门照德分外妖娆。
朝阳门,记录了古城的兴衰和苦难;朝阳门,见证了德州人的耻辱和骄傲。朝阳门,分享了德州人的欣喜和幸福。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朝阳门像一位宽厚的长者,带着微笑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马惠彬,男,1944年生于德州市德城区桥口街,大学文化,企业退休员工。由于我生在运河边、长在德州城,对运河、对德州历史有着特殊的感情,故2005年退休后,便介入了对德州地域历史及德州运河文化的研究,先后写出了有关德州历史和运河文化的文章350余篇、200万余字。先后在各种报刊杂志和书籍上发表了260余篇。写出了各种类型的诗词歌赋等近300余首,在各种报刊杂志和书籍里发表了百余首。已出版《德州史话》 一、二集,《北厂志》、《桥口街志》、《水兽旱船》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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