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的梅州围屋里,一直流传着那么一句歌谣:十八娇娘三岁郎,夜夜想到痛心肠。等到郎大妹已老,等到花开叶又黄……”
《等郎妹》被拍出来时,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影片背后所呈现的旧时客家畸形婚恋,实在令人心惊,让人不禁叹息一声:一个女人的一生,也就如此而已。
年幼的女孩嫁入没有男孩的家中,苦苦等待婆婆为自己生下一个丈夫,短则一年,长则数十年,这就是《等郎妹》想要表达出来的旧时封建,而更令人悲哀的还在后面。
润月8岁就没了娘,父亲无力抚养,转头就将女儿卖到王家围屋里,获得一笔钱后就爽快地离去了。而那时候的润月还小,并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只听见婆婆告诉她:往娘家跑是犯忌讳的,做错事就要跪搓衣板。
说完,润月就默默拿出搓衣板跪下,因为半夜她想要回家,却不巧被婆婆发现,抓了回来,所以婆婆讲这段话,明显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跑。
在这里,润月认识了一个叫阿菊的女孩,她比润月小一岁,虽说都是等郎妹,却同人不同命,阿菊的婆婆一连生下三个女娃,气得直跳脚,怪罪阿菊扫把星,让她生不出男娃来,对7岁的阿菊又打又骂。
在现代社会中,七八岁才是踏入小学的阶段,只能被称作儿童,可正是儿童的两个女孩却不甘心,竟然跑到山上祈福,只为求来一个丈夫。
等啊等,终于在7年后,阿菊迎来了自己的丈夫虎仔,正应了那句话,十八娇娘三岁郎,夜夜想起痛心肠,十四岁的阿菊对男娃付出了所有的心血,不仅把屎把尿,甚至日夜呵护,摔个跤都会心痛不已,可哪想到,如此视若珍宝的照顾,在三年后还是出了意外。
左为阿菊和虎仔
这天,阿菊和润月正聊着天,却听说三岁的虎仔被水冲走了,两个人赶去河边找了半天,却也没发现男孩的半点踪影,族长在第二天就宣布了阿菊丈夫的死亡。
按照习俗,阿菊死了丈夫,她就要和公鸡拜堂,并且守着“忠贞”二字过一辈子,早前两人在围屋看见其他屋女子不耐寂寞,和别的男人私通被发现,场景惨烈且异常,女子被浸猪笼,男人则被打断双腿,都没好下场。
而阿菊在得知消息后,内心万念俱灰,转身就跳入河中,再没回来。
从阿菊5岁成为“等郎妹”起,她的思想、生活、以及未来都围绕着男人,可以说是她太传统,但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时候的陋习,婆婆买她就是想要个男娃,这让年幼的阿菊很容易就认为,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嫁给婆婆肚子里的男娃,而男娃不在了,她自然也就不应该留在世间。
润月与思焕这门亲事比起阿菊的不幸,此刻的润月显然要幸运多了,她正身披大红袍,娇羞地坐在床前等待丈夫思焕的到来,思焕小她8岁,润月害怕思焕不懂男女之事,还打算自己解开衣服教他。
就在这时,思焕却一把推开了她,当润月抬起受伤的眼神,表示不解时,思焕以“一直以来只当润月是姐姐”为由搪塞她。
确实,润月照顾思焕16年,除了喂奶不是她管,其余一切关于思焕的生活琐事,润月都包揽完了。
左思焕,右润月
也正是利用了润月对自己的这份情感,思焕终于成功离开围屋,逃去南洋。
为什么说是逃呢?其实在影片中,导演很隐晦地用“躲”来形容思焕的举动,当时正值去围屋抓壮丁,思焕从小又在润月的怀抱中长大,根本没有受过任何苦和罪,哪能忍受被拉去做苦力呢,还不如跑去南洋当兵,名义上好听又好看。
而润月不忍思焕的哀求,在帮助他离开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想到客家围屋里有太多被丈夫留下的妻子,有些和公鸡拜堂,而有些则没日没夜数着红豆,更有些甚至被浸了猪笼。
背心一阵发凉后,她吹熄了蜡烛。
润月没了朋友后,又没了丈夫,两个女人的命运始终逃不过悲剧二字,可转机却在这时候来临,婆婆竟然安排润月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思焕去南洋以后,很快就传来死讯,润月婆婆担心王家无后,便决定找个男人入赘娶润月,且生下的孩子必须姓王,这番举动看似大胆且开放,却是婆婆内心的自私,于她而言:润月从进门那天起,就只是为王家传宗接代的女人而已。
婆婆找来润月儿时的玩伴春生,询问他是否愿意娶润月?春生受过伤,耳朵不好使,但胜在憨厚老实,满身肌肉都是力量,能够支撑一个家庭,他表示:只要是对润月好的事情,他都愿意做。
可这时候润月不同意了,她说:“我心里就只有思焕一个人,婆婆你是不是责怪我没有照顾好思焕。”说完,就拿出搓衣板跪下,婆婆哪能让润月拒绝,好说歹说将她劝答应了。
在婆婆的撮合及围屋族长的点头下,两人很快就到了入洞房的日子,二楼喜气洋洋,春生激动地想要掀起润月的红盖头,可就在这一刹那,楼下传来了婆婆的惊呼声。
族长拿着一封信件急忙跑来大喊着:“思焕没有死,思焕没有死。”
这让润月瞬间沸腾,她似乎又看见了未来的希望,不管不顾扔下春生,跑下楼去确认消息,最后两人的婚礼也就到此为止。
镜头一转,直接回到现代,导游带着游客们来到围屋里参观,并指着门前那个老婆婆说:“这位老奶奶是“等郎妹”,也是围屋永久的女主人。”
润月就这样,数着红豆等了一辈子。
虽说思焕并没有死去,可他也始终没有回来,这就像是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的人,一心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得以成真后的逃离。
《等郎妹》于2007年在中国上映,该片讲述了20世纪30年代客家围屋的故事,影片从女性视角出发,反映出封建社会的陋习,以及当时的男权制度。
一把豆子,数了一生,这就是当时女人的命运,或者说这更像是从小灌输给女人的信仰,永无止境的等待,或许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一纸婚书,因为婆婆的那句:女人要从一而终。
润月与思焕相伴16年,早已将所谓的夫妻生活过成了亲情,这和现代社会还是有共通之处,夫妻之情在经年累月中,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磨练中,成为了一种离不开剪不断,却谈不上爱情的亲情。
人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最怕的是被所谓的爱蒙蔽双眼,不分是非黑白,一味地纵容和等待。
就如同润月一般,婚姻并不是一个女人的最终归宿,为了孩子,为了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就浪费了一生,实在悲哀,换做现代竟然也有同样的情况。
女人自古就不容易,不得不感叹一声,幸而如今客家再没有这种风俗,不然该多少女孩儿的一生葬送于此呢!
@阿旅豆想将知道的人物故事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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