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1)

《红楼梦》一书,多采用“一人多身”的形式来刻画人物,最典型的说法就是“晴为黛影,袭为钗副”,顾名思义,就是说晴雯是林黛玉的影子,袭人是薛宝钗的分身。

但若是细细较来,“一人多身”绝不仅仅如此,比如妙玉也是黛玉的分身——平行时空中出家了的黛玉;再如贾宝玉,他的分身就更多了,如秦钟、蒋玉菡、柳湘莲、甄宝玉等,正应了第2回贾雨村与冷子兴议论“正邪两赋”时的预言:

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世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驱制驾驭,亦必为奇优名娼。——第2回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2)

出生于公侯富贵之家,自然是贾宝玉;出生于诗书清贫之族,自然就是秦钟;生于薄祚寒门,最终变成了奇优名娼的人,还能是谁呢?当然是蒋玉菡!这便是曹雪芹文笔“分身”之妙用。

但除了这些主角外,金陵十二钗排位第5位的史湘云,她也被曹公别具心裁地安排了一个分身,那就是梨香院的戏子,后进入怡红院当丫鬟的芳官!

红学探佚大家梁归智先生对此深以为然,他认为芳官是湘云之影,若是细按《红楼梦》文本,其实芳官和史湘云有很多地方都存在很大的相似。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3)

芳官、湘云都酷爱男装

史湘云喜欢穿男装,这在贾府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比如第31回,史湘云来荣国府住几天,期间在贾母处大家说起了史湘云的穿衣喜好,期间宝钗讲了这么一段故事:

宝钗在一旁笑道:“姨娘不知,她穿衣裳还更爱穿别人的衣裳。可记得旧年三月里,她在这里住着,把宝兄弟的袍子穿上,靴子也穿上,额子也勒上。猛一瞧,到像宝兄弟,就是多两个坠子。她站在那椅子后面,哄得老太太只是叫‘宝玉,你过来’。”——第31回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4)

史湘云对“真名士,自风流”情有独钟,所以很喜欢穿男装,可以想象,湘云穿着宝玉的衣裳,大摇大摆走在贾府,想象着自己是苏东坡、李青莲那般风流豪爽人物,亦是一副别样美景。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5)

湘云到底是金陵十二钗正册的人物,大家还稍许了解,但芳官的审美风格也倾向于男性化,恐怕知道的人就不多了,《红楼梦》第63回,彼时正值贾宝玉的生日宴,宴上众人饮酒,芳官喝得浑身发热,便整理了下妆扮,结果众人看完芳官的样子,称芳官和宝玉看起来像一对兄弟:

当时芳官满口嚷热,只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酡绒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束着一条柳绿汗巾,底下水红撒花夹裤,也散着裤腿。头上眉额编着一圈小辫,总归至顶心,结一根鹅卵粗细的总辫,拖在脑后......引的众人笑说:“他两个倒象是双生的弟兄两个。”——第63回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6)

芳官除了审美品味趋于男性化,包括她的名字“耶律雄奴”中也带着一个“雄”字,这与史湘云之判曲中“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堪称绝配对称,很难说这不是曹公故意为之。

湘云、芳官都曾有“醉卧山石”的经历

史湘云、芳官由于性情方面的豪放,必然会通过一定的行为模式展现出来,第62回,在贾宝玉白天的生日宴上,贾府姊妹们齐聚行酒令,期间史湘云多喝了几杯,一个人昏昏沉沉在大观园的山石上睡着了:

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里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穰穰地围着。——第62回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7)

你道巧不巧,到了第63回,贾宝玉生日的夜宴上,芳官喝酒喝多了,袭人便将芳官也放到了一块“石头”上睡觉:

袭人见芳官醉的很,恐闹她唾酒,只得轻轻起来,就将芳官扶在宝玉之侧,由她睡了,自己却在对面榻上倒下。——第63回

湘云在石凳子上醉卧,芳官醉卧在贾宝玉侧边,贾宝玉脖颈上所悬通灵宝玉,又何尝不是女娲补天的一块顽石呢?由此观之,两人皆是醉卧山石上,亦是分身笔法,这种出人意料的情节,只可能发生在湘云和芳官二人身上。

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袭人是宝钗的分身(8)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和贾宝玉关系亲密的小姐、丫环的身份对称关系,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三人都跟贾宝玉有着亲密的关系,黛、钗不消多说,诸君皆知,而周汝昌先生推测后四十回内容,应是史湘云与贾宝玉历尽劫难,两人最终结为连理,符合第31回“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的暗示意味;

而在丫环群体中,跟贾宝玉关系最亲密的要数袭人、晴雯、芳官三人,如果说袭为钗副,晴为黛影,那么芳官便是史湘云的影子分身,亦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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