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上来说,一幅书法作品想要吸引人,其实最主要的手段就是提升作品本身的艺术水平,这是正道,也是我们认为的正路子。
但是,除此之外,很多书法家不想走正道,不走正路,偏偏往歪门邪道上走,这样的话,其实就陷入了一个误区。
我们说,书法,它最本质的东西,是法度,是通过遵守一定法度规范的艺术创作。虽然,这个法度在某些时候确实会限制和约束人的艺术创新,但是我想,强调法度还没达到要威胁一个书法作品艺术水准的地步。
也就是说,法度是我们进行书法书写的底线,只要还有这个底线,还遵循这个底线,书法也就可以称之为书法,否则书法就不是书法了。
而一些人,就是希望通过颠覆、突破这些法度,来达到吸引人眼球、达到哗众取宠的目的。
这种行为,如果放置在当代西方艺术观念主导下的现代社会,本身无可非议。现代艺术观念已经将艺术视为一种可以戏谑、调侃、嘲讽、甚至是颠覆的游戏,它没有太多的负担,没有责任、不用在意历史过往,只需要从中获得乐趣就行了。
这似乎有一定的道理,而中国书坛最近这几年也确实出现了不少以行为艺术面貌出现的书法形式。比如射书、盲书、吼书等。
但是,我们仍然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是,中国书法,从根本上来说,它是有着深厚传统、深厚文化积淀的艺术,如果我们抛开传统,纯粹去玩理念,去搞怪,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达到“吸引人”的目的,也确实可以让人关注到书法。但是对于大众而言,他们得到了什么呢?他们感受到美了么?他们对自己、社会有深度的思考吗?
即便是有,但是这些思考并不是由艺术行为、作品本身来引发,而是通过对这一行为的批判进行反思,这在某种程度上,算不算一种失败呢?一种哗众取宠的失败。
赚来眼球、博来关注度,可惜靠的并不是自己的真本事,而是对书法底线的突破,对于法度的逾越,这是比较可怕的。
然而,我们在这里还需要澄清的一点就是,并不是说,那些吸引人的书法作品,都是美的,都是具有我们通常意义上的“美”,他们的美感,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美”,是一种抽象的“美”。
比如,颜真卿《祭侄文稿》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他的书写者颜真卿,是在一种并“不美”的状态下写出了如此具有美感的书法作品。当时的他面对侄子的遗骸,悲痛万分,挥泪写下这篇悼文,然而我们却可以在他潦草无比的书写中,窥探他的心境,体会他的心情,这其实,其实蕴含着一种悲情美。
但是,另外还有一种美,是庸俗的美,是一种呆板死滞的美,这种美并不是说不好,而是他有时候更有通向“俗”的嫌疑。这不是书法作品中应该表现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一幅书法作品应该吸引人的地方。比如馆阁体,馆阁体确实有“乌黑光圆”的优点,但是人们对于这种程式化书写已经厌烦,即便它是美的,也不是书法他应该具有的美。
总之,一幅书法作品,要想吸引人,就要把它的作品格调、它的美学气质提升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