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桂,字月如,郝为真次子,光绪三年(1877)生于永年广府城火神庙街。少时孱弱,三岁头犹倾欹,及十余岁,习太极拳,颖悟异常,体力转健。月如既得家传,又从李亦畬读书,得其私下传授,日有所悟。

对太极拳的认识和建议(习太极拳得以自保)(1)

郝月如先生

郝月如早年经商,一度在顺德府(邢台)天吉货栈管账。民国九年(1920)后,始接续父业,在永年县城的河北省立第十三中学及永年县第一小学任拳术教员。民国十七年(1928),永年县县长许之洲倡议组建国术馆并兼任馆长,初由他人任副馆长,未久即改任郝月如,聘请韩钦贤、李福荫、李集峰、张安国、陈秀峰等担任教员,学员多达八十余人。①

民国十八年(1929),江苏省国术分馆由南京迁至镇江,孙禄堂任副馆长。孙民初得习太极拳于郝为真,故特荐郝月如为该馆教习。年余,郝月如遭共事者嫉,乃辞职而去。其时,郝为真弟子李香远正在苏州,郝月如受其举荐,于民国十九年(1930)到南京授拳。刚到新都,人莫知之,惟江苏吴江人张士一(南京中央大学英文教授)因曾在苏州从学于李香远,故而知其梗概,陕西人冯卓(南京国民政府审计署官员)也从其学。二人为之揄扬,学者日众。

郝月如崇柔尚静,课徒极严,授初学者专重矫正姿势,每学一势,务求规范,以外引内,由内及外,使内外合一,稍有不合,辄令更演,常于三五日内只授一势,而仍以“欲速则不达”为言。学者不解其意,不耐久习,以是中辍者累累,然郝月如终不改其教学方法。寓居南京五载,先后从学者近三百人,然或月余即去,或数月去,仅张士一、徐震、冯卓及湖南人吴知深数人相从为久。

对太极拳的认识和建议(习太极拳得以自保)(2)

郝月如弟子徐震(前右)与吴图南(前中)、李雅轩(前左)、郑怀贤(后右)等合影

据徐震记述:

(郝月如)师尝语余曰:“少时体至孱,三岁首犹倾欹;赖习太极拳得以自保,年逾五十,已出望外,生死无所荣心,独惜此技至精至妙,惧其斩焉遂绝。今子与少如已有所得,吾愿毕矣。”少如者,师之子孟修字也。然独居京中久,生事日迫,见售伪者颇能致多金,亦不能无愤慨。②

徐震述及自己随郝月如初学太极拳时的情形:

1931年暑假前,我因张士一之约,受教于郝月如师。但我和张先生目的不同,他是以养生保健为主,虽然也要求了解一些技击术,并不以此为重;我则以学技击为唯一目的。我从郝师两个多月,学会了郝家太极的套子,全不了解其作用,却主观地认为这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继续学下去了。过了整整一年,张老来找我,鼓动我再到郝师处去。我很直率地向他说:“我要学的是打法,你可否和我试一下?”张老说:“我不注重这方面,但我确知郝老师技击功夫极高,你可以直接和他试。”当我随着张老去见郝师和他较试时,凭了有一些实打的经验(这是和杜心五师打出来的),胆子颇壮,可是一举手就像落到了电网上一样,再也不好动了。心上正想抽手拗步,只微微一动,身子就侧过去摇摇欲坠,这时郝师把手轻轻一送,如风飘落叶,我就翻倒在大约五尺距离的床上。从此我才信服他,诚心诚意从郝师学习。因此我对张士一师兄是十分感激的,要不是他第二次来找我,我会当面错过最好的机会,到今天还是好龙的叶公。③

据说,中央国术馆副馆长李景林曾陪同郝月如到上海游玩,邂逅某太极拳师,李景林要郝与拳师切磋一番。乍一搭手,对方身体即浮起向前欲跌,郝月如迅即将其稳住,该人称赞:“老先生的拳艺实在高妙。”④

对太极拳的认识和建议(习太极拳得以自保)(3)

李景林先生

郝月如先后在民国最高法院、中央审计署、度支部、武进正德学社等处授艺。民国二十一年(1932)秋,因徐震、张士一介绍,郝曾到上海新亚制药厂教经理许冠群及其家属、职工等。翌年,其子郝少如由吴上千介绍到上海,教私立上海中学师生,并代其父在新亚制药厂教拳。之后,郝少如成为该厂职工,授拳成为业余活动。到上海未及半年的郝月如则返回南京⑤民国二十四年(1935)春,张士一言于国立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聘郝月如兼任教员,据报载:

中央大学体育科为提倡国术起见,特聘请郝月如为太极拳教师,庶能于课外指导在校教职员及同学练习,并不列为必修科,闻日内郝君即到校授课云。⑥

是年秋,郝月如患足肿之症,至十一月而剧。时其子郝少如在上海授拳,闻讯去南京侍疾,十一月三十日,郝月如竟卒于南京,年仅五十九。张士一、冯卓为之办理后事,子郝少如、侄孙郝向荣(1911—1980)⑦扶柩北归,将郝月如安葬于原籍。其弟子徐震感慨万千:

呜呼!藉令其术大显,心安体适,尽意讲授,年岂遽止于斯?余始闻张士一言,即往受学,初亦不深信也,历三月,则大服。自二十一年五月至去年九月,师方许为庶几焉。未几,余往湖北,相离且一载,今年秋见诸京中,因演拳请正,师称善者再。余谓此时若常承指授,获益可胜前十倍也。师亦欢笑。别逾三月而凶闻至,伤哉!张士一、冯卓既经纪其丧,孟修将奉柩北归,以明年某月某日葬诸某乡之原。余惟耽乐此技,十有余年,曾无隙之明,幸而遇师始得发悟,及师疾逝,而余羁身军旅,不获东行与执丧纪,追惟语言,宛然心目,乃为文以抒哀,执笔泫然,悲不自胜焉!⑧

郝月如遗稿有《太极拳图解》约七万言,主要传人有子郝孟修(字少如,1908—1983)⑨、侄郝振铎(1909—1973)以及徐震、张士一等。此外,魏佩林、姚继祖等也曾向其学。

对太极拳的认识和建议(习太极拳得以自保)(4)

1961年4月24日,郝月如之子郝少如受时任上海体育宫主任的顾留馨之聘,在体育宫开设武式太极拳学习班并授课。1963年6月,人民体育出版社出版了郝少如编著的《武式太极拳》一书,使武式太极拳广为人知。

注释

① 吴文翰:《郝门四代 太极世家》,《武林》2002年第4期。

② 徐震:《徐震佚文集》“吊拳师郝君文”,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年,第69~70页。

③ 金仁霖供稿:《徐哲东谈太极拳》,《武魂》1996 年第 1 期。

④ 吴文翰:《武派太极拳体用全书》“武派太极拳的创始和发展”,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3页。

⑤ 金仁霖:《太极拳在上海》,《中国太极拳》1996年第4期

⑥ 《中大体育科提倡国术 聘定太极拳教师》,《中央日报》民国二十四年(1935)四月十四日,第八版;《益世报》民国二十四年(1935)四月十六日,第六版。

⑦ 有关郝向荣事,参见杨志英《武派郝氏第四世传人郝向荣》(《武魂》2004年第3期)、杨志英《身存精艺 默默耕耘—记武派太极传人郝向荣》(《武林》2004年第8期)等。

⑧ 徐震:《徐震佚文集》“吊拳师郝君文”,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年,第70页。

⑨ 有关郝少如事,参见郝吟如、孙懋林《崇高的武德 精妙的拳艺—纪念武式太极拳名家郝少如逝世一周年》(《武林》1984年第4期),郝吟如《艺理俱精达妙境—忆太极拳名家郝少如》(《中华武术》1988年第4期),郑正之《怀念郝少如先生》(《精武》2000年9月),岵栳《忆少如恩师二三事》(《武魂》2003年第3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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