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把这套非常厚的书看完了。推荐我这本书的姐姐说,她觉得这是每个女孩子一生中必看的书。我倒没觉得看完之后人生更加圆满了,只不过确实有很多回想。很少看到一本书,从童年写到老年,一生中的跌宕起伏大喜大悲,都娓娓道来。每一个角色的形象跃然纸上,只提到一个名字我们就知道能想像出ta的声音、ta要说的话、ta可能做的事。本文根据我最喜欢的几个片段展开讨论。所有图片源自网络。含剧透。

01 奥利维耶罗老师

“你知道什么是庶民吗?格雷科。” “是的,罗马帝国的平民,当时有庶民的民权保卫者。” “当庶民 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是的。” “假如一个人想一直做庶民,那他的孩子、孙子,都会命若草芥,不值一提。你不要管赛鲁罗了,为你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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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莱农与奥利维耶罗老师的对话,是全书中最为广泛流传的一段话,被人反复拿到显微镜下赏析过。由于文化和时代的差异,书中有很多人物的行为我都难以理解,比如奥利维耶罗老师一直以来对莉拉的敌意。确实,莉拉选择了与莱农完全不同的人生,辜负了老师对她的无限期待,但这种糟糕的选择并不是莉拉个人主观的选择,是她父亲的暴烈与不近人情,以及那个时代对女孩子的故有期待。很认同知友的看法,如果是莉拉的哥哥里诺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固执的老鞋匠可能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读书。

“莉拉本应该上学,那是她的命运。但我丈夫不愿意让她上学,”她接着说,“我也没有办法反对。那时候家里没有钱,否则的话她也会和你一样,但她后来结婚了,她走上了另一条路,再也回不了头了,我们都受生活摆布啊。”

这并不是莉拉自己能决定的。奥利维耶罗老师的敌意,完全可以以对莉拉父母的局限眼光的鄙夷来表达,而不至于冷暴力莉拉。这是让我觉得很心痛的地方,尤其是莉拉在已经归于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时,她与那个曾经的小学最有天赋学生之间的唯一牵挂,就是奥利维耶罗老师,她庄重地邀请老师参加婚礼,却被老师完全抹杀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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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暴力

我们当时十岁,已经快过十一岁生日了。我变得越来越丰满,莉拉还是小个子,非常瘦弱、轻盈。忽然间,争吵声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我看到我的朋友从窗子飞了出来,经过我的头顶,落在了我身后的地上。 我顿时目瞪口呆。费尔南多从窗子探出头来,还继续在痛骂女儿,是他把莉拉扔出来的,就像扔 一件东西。 我恐惧地看着她,她试着站起来,做了一个近乎开玩笑的鬼脸,说:“我没事儿。” 但她在流血,她的一条胳膊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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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生生的小孩被从窗口扔出摔到地上,放到当代简直就是恐怖片或者犯罪剧情片的情节,但是不,这只是上个世纪中期那不勒斯小城区一件不会被任何人认为不妥的家庭日常。第一次看到这种行为,我瞬间跨越了前面说的文化与时代差异,对作者描绘的家乡暴力横行的风俗有了深刻认识。

03 老火车站

但他向我坦白说,他更喜欢之前的老火车站,因为比较有感情。那有什么办法呢,那不勒斯一直都是这样:分割,打碎又重建,钱就流动起来,创造劳动的机会。

父亲第一次带莱农离开小城区,见到外面的世界,像个尽心尽力的导游,也像城市的主人,向莱农描绘着城市建筑。我在济南长大,从小就听老师说,济南的老火车站特别美,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山东被清政府划给德国时,由德国人设计建造的。老火车站被形容的有多美,老师就有多痛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官员,斥责他们拆除老火车站的行为,只因为它不堪重负,是“殖民地建筑”,是“辱华象征”。

门房先生对于那不勒斯老火车站的这段情感告白,对我有很深的触动。我只在零星的老照片里见过济南的那座日耳曼式车站,但我无限怀念它,就像我的老师那样。但我从没有像作者笔下写的那样想过:老火车站的拆除与新火车站的建立,标志着分割、打碎、重建,金钱流动,创造就业机会。这正是我在大学里才学到的知识。1933年,面对经济大萧条,罗斯福新政中提高就业率的有效政策之一,就是兴办公共工程。推动经济和城市发展的工程,打破了城市的历史文化基垫,让人情感非常复杂。

04 友谊与战争

我感觉自己牺牲了清早暖哄哄的被窝和睡眠,不是为了在那所阔人学校的老师面前表现自己,而是为了在鞋匠的女儿面前不丢脸。

莱农花了一生的时间与莉拉较劲,莉拉也是如此。那不勒斯四部曲常常被一句话概括为“两个女孩子一生的友谊与战争”,这些较劲、嫉妒,都是她们的战争。让我觉得有些宽心的是,两人并没有产生“一位全方位碾压了另一位“的斗争结果。莱农确实拥有了传统意义上比莉拉更幸福光明的前途、婚姻、事业,但是莉拉也在中年拥有了恩佐和Basic Sight,而且莉拉永远是那个掌控全城区人思想和行动的提线人。莱农拥有幸运的人生,而莉拉即使只读到小学五年级也永远拥有过人的头脑和成事的能力。这种没有绝对胜者的较量,或许是维系她们伴随着战争的友谊的必要因素。

作者把好朋友之间的较量剖析得淋漓尽致,几乎让每个读者都忍不住因为被说中而羞红了脸,因为我们的人生中也有太多的时刻,甚至每一个时刻,都在和朋友较劲。这正是这部书动人的地方,它描绘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过的情感,美好的、龌龊的,都展现在读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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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天才朋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厉害,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

这是莉拉在第一部书的结尾对莱农说的话。第一部书的名字叫做“我的天才女友”,读者一定会将“我”理解为第一人称的莱农,“天才女友”则是指小小年纪写出让人震惊的《蓝色仙女》的莉拉。而在莉拉口中,不论真假程度有多少,她称莱农为自己的天才朋友。是啊,莱农千辛万苦试图赶超甚至只是追平的莉拉,其实也仰望莱农到脖子都酸了的程度。这样的小心思,促使她们彼此在生命中无法脱离对方。

05 沙滩

一切都让我很欢喜:早上很早起床,准备早餐,摆好桌子,在巴拉诺镇上散步,上坡下坡,去玛隆蒂海滩,回来躺在太阳底下看书,在水里游泳,又回来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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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拉家帮佣的这段夏天实在是太理想的生活状态了。早起迎接新的一天,简单完成自己的工作,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看着书,随时想要舒展四肢就可以下水游泳。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在一月的湿冷香港度过人心惶惶的抗疫时期。夜里冰冷的床铺,冻得我几乎发疼,难以入睡。在太阳下沐浴着阳光读书才是最舒适的姿势。我这样想着,迫不及待地思考能逃离香港感受热带阳光沙滩的可能。半个月后,我就如愿来到了芭提雅的度假酒店,在沿海的无边泳池旁沐着午后烫人的阳光读书,心悦时下水游泳。能享有这美妙理想状态的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06 老年

那时候,莉拉的父母、我的父母,以及所有人的父母,在我看来都很老。我觉得他们和祖父祖母、外公外婆都没有太大差别。在我眼里,他们都背负着一种冷冰冰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和我、莉拉、斯特凡诺、安东尼奥还有帕斯卡莱的生活没有共同之处。我们这些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激情里,充满思想,热情洋溢。

这本书对我最大的吸引,在于我未来人生可能的样子,我会经历怎样的事情、遇到怎样的人、产生怎样的想法、如何处事。刚过完21岁生日,我时常会想起自己去过的国家和城市,想起中学认识的朋友。每当如此,我又会想到,当我步入老年时,81岁的我,会拥有四倍的回忆,到那时候,回忆过去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听起来很像是一个可以在知乎上发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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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得胸口乱颤,甚至笑出了眼泪。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觉得很不自在,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不是我母亲的那种笑,不是懂得男女之事的女人那种猥亵的笑,内拉的笑声里混合着纯洁和粗鲁,那是一种老姑娘的笑,这让我也不得不跟着她笑了起来。她是一个好女人,我想,她为什么会为这种事情发笑?这时候我也看到了年老的自己,胸中也带着这种苍白和恶意。我想:我将来可能也会像她这样笑。

青春期的莱农和青春期的我有过同样的想法,觉得老人与我们拥有整个世纪的鸿沟,父母也跟我们相差甚远,而父母与他们的父母之间倒是那么的相似,衰老、固执、停滞生长,身体里流淌的不是新鲜的热诚而是维持生命的必须。步入青年,我慢慢明白人类共通的特性,反而对老年生活产生无限的好奇。他们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可跨越的鸿沟,他们也曾经是我们,充满思想,热情洋溢。而我们也终将成为他们。

这正是我所畏惧的,成为我面前这个苍白的、看上去冷冰冰的老人。我老了之后也会成为这个样子吗?或许是的,这就是人类共通的生命轨迹啊。但事情的真相或许是,老年的生活并不是冷冰冰没有热情的,也是丰富多彩的,只是不同年龄段交集很少。和莱农一起长大的伙伴们,在中年也是经历了出轨、背叛、争吵等无数精彩纷争的。

07 母亲

我注意到阿方索看起来很柔和,难道他也小心翼翼地把父亲堂·阿奇勒藏在心里了?难道父母永远都不会死,每个孩子都会无法避免地把他们隐藏于心吗?所以我母亲的影子一定会突然在我身上出现?她跛着的腿也会出现在我身上?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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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农一直害怕自己像母亲一样跛脚,走路一瘸一拐。而最终的结果是,即使她在第一次怀孕时走路一瘸一拐只是因为坐骨神经痛,她还是在中年搬到莉拉家楼上时被一语道破——莱农在无意识地、主观地模仿她母亲的走路缺陷。她将这种行为理解成自己对母亲的保留。

我跟我妈妈的关系也不算特别好。我们不是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的那种,但是平日的联系少之又少,主要源于我的主动疏离,加上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向我主动示好。从少年时期我就想逃离母亲的影响,我努力不想成为一个像她一样的人。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一定程度上是受这部书的影响,我越来越理解她,也越来越清晰意识到自己与她相像的地方实在太多。我对她产生了无尽的好奇,我也想知道她的精彩人生,想知道她经历了哪些苦难才坚强站到了今天,想知道她遇到过哪些幸事让她一生难以忘怀。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戴着大约二十年前母亲送给我的银镯子,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戴它了,通常,我都会戴一些阿黛尔建议我买的精致首饰。从那天起,我经常都戴着那个手镯。

我不希望等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只能以过去式的怀念我的母亲。

08 少年的爱

他时常放下手头要做的工作,说是为了过来看我一下,其实是为了抓住我不忠的事实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在感情里,幼稚的人们常常做出这样的事情。以爱的名义,行绑架之实。或是做着自我感动的事情,压榨对方的生存空间与彼此之间的信任。这样的事情谁没经历过呢?挖空心思要翻看男女朋友的手机,挖不到不忠的证据也不会安心收手,反而挖得更深,直到真的挖到,五雷轰顶。这真的是爱吗?我们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站在道德高地上去谴责对方,完全忽视自己前往道德高地的路径也并不光彩的事实。

这时的莱农虽然深爱着尼诺,但她确实没有像安东尼奥怀疑的那样,作出背叛男友的行为。但是安东尼奥不会因为每次在学校没有蹲到莱农与尼诺在一起就收手,而是直到亲眼见证莱农与尼诺有交集,才亲手将两人的关系终结。少年的恋情就是这样啊。那时的我们怎么可能懂得如何保留尊重,给予彼此信任,维系健康的感情?我只奢求在这样的年纪不遇到那个正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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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这演员选的太好了 这么帅一张脸跟你花言巧语深情款款 这谁顶得住

09 出轨

我想他们今天疯狂地享乐,就是为了滋养明天的暴力。

感情的不忠在那不勒斯似乎是最为稀松平常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是像斯特凡诺那样因为妻子的冷淡,还是玛丽莎那样同妻的身份;亦或是与伴侣无关,只因自己对第三者产生了更深的感情,像莱农、莉拉、恩佐,甚至米凯莱,以及尼诺。以前我以为只有法国人是这样的,爱情至上,忠贞让道。现在看来,意大利人也是如此。不知道今时今日的他们是否还秉承着这样的恋爱观,但是在我们一夫一妻制的当代社会准则下看来,这是不被世人接受和包容的。

我看到的最好处理方式,就是像恩佐一样,从来都是默默关注莉拉,未曾越界,对卡门没有太多的付出但也绝无背叛。当莉拉需要他时,即使完全没有与他结合的意愿和保证,他也能当机立断向卡门摊牌,而不是欺骗她、戏弄她。或许,自由和权利意识爆棚的人们,在面对自己对第三者产生了高过原配的感情时,认为压抑自己的感情自欺欺人是不可取的。但是,欺骗原配玩弄感情也是不可取的。况且再往前推,当你最初许下自己的心意时,就应该避免一切日后会被他人吸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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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工人

你为什么要列出那个单子?你不愿意受剥削?你想改变自己和这些人的处境?你确信你和他们从这里开始,从你们现在的处境开始,可以和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团结起来,走上一条胜利的道路?你想多了!走上一条什么道路?成为什么样的人?一直都是工人?一天到晚埋头干活的工人?当家作主的工人?真是太天真了。话说得好听,最终还不是要干活。你也知道,你从小都知道,这种处境非常可怕,应该消除,而不是改善这一切。要通过改变处境,使自己变得更好吗?比如说,你变好了吗?你有没有成为娜迪雅,或者伊莎贝拉?你哥哥提高了吗?他有没有变成阿尔曼多?你儿子变得和马尔科一样了吗?没有,他们是他们,我们还是我们。

作者想要脱离“小情小爱”而描写的革命,就是这么的残酷。工人的工作环境和薪资待遇提高了,也还是工人,永远无法像老板一样避免体力劳动,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为所欲为。让帕斯卡莱付出自由的革命,让弗朗科付出生命的革命,最终也没有收获实质性的胜利果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循环的,有钱人以钱生钱变得更加有钱,穷人永无翻身之日。工人在我们眼里绝不会是职业选择的优先项,那个“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的理想,目前还只能是理想。我们可以政治正确地说我们尊重每一个工作岗位,但真要到自己选择时,我想没有多少人会愿意一辈子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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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我之前在布拉格的青旅遇到的美国青年说,他非常向往中国的专科甚至技校,他觉得在本科大学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且无用了,不如学会一些扎扎实实的手艺——也就是“工人”的技巧,比如汽车修理——来的实际。这是在中国的教育体系中不可能出现的想法,不会有哪个老师面对有能力考本科的学生说出劝人读专科的建议。或许是这些工人的人工工资在美国更高,与中国劳动力较廉价的情况不同。

我们进厨房时,她刚扇了儿子一个耳光,她用一种很霸道的语气对我说:“是你用勺子当飞机,喂他吃饭的。” “只有一次。” “你不应该那么做。” 我说:“再也不会了。” “是的,永远也不要,因为之后你要去当你的作家了,我还要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不了解前因后果的圣母完全可以站在旁边指责莉拉的冷血,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父母都想要给予孩子快乐成长的童年,但对于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的肉肠厂工人来说,用勺子逗孩子开心都是不可实现的,是浪费时间的。我很喜欢日剧《Legal High》里古美门的形象,他每次都毫无“良知”地站在看似强势缺德的一方,但后期他总会一针见血地戳穿群众圣母婊的伪装,批判扭曲的道德观,发人深省。

11 索拉拉兄弟

忽然有一天,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孩给我送来了一个小包裹,是蒙泰桑托的一家首饰店送来的。我并没有马上明白里面放的是什么,让我惊异的是,那个袋子上写着埃莱娜·格雷科女士收,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盒子。我看了上面的纸条,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儿。马尔切洛用费力的笔迹在纸上写了一句:“对不起”。后面是他的签名,写得很工整,像小学老师教给我们的字体。盒子里是我的手镯,打磨得锃亮,就像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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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部将近两千页的宏大四部曲中,这是唯一让我落泪的片段。莉拉作为全书的核心,那个吸引所有人的“天才女友”,几乎被神化,像是一个永不出错的预言家。有一次,她打赌斯特凡诺迟早会把自己的结婚照妥协给米凯莱的鞋店;即使在赌局中期莱农似乎取得了胜利,但最终斯特凡诺还是如莉拉所预测的那样做了。还有一次,莉拉向伊玛信誓旦旦地说,深陷泥沼的尼诺一定会再次成为议员;即使莱农才是那个受过高等教育、更了解光鲜亮丽下那些大人物斗争的人,最终却还是莉拉的预言变成了现实。莉拉似乎从不出错。

但是这一次,“神算子”失算了。索拉拉兄弟在图书馆门口弄坏了莱农珍爱的手镯。基于莉拉一辈子对索拉拉兄弟的厌恶,她嘲讽地说,莱农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个手镯了。然而,莱农还是重新见到了自己的手镯,打磨得像新的一样,而且是在索拉拉兄弟惨遭杀害之后。就像看到了背负了一辈子冤案罪名的受刑人在逝去后终于得到了平反,我抑制不住地留下了泪水。作者还要至我于死地,详细描述马尔切洛那费力的笔记、他像小学生一样的工整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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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索拉拉兄弟是我在全书中最喜欢也最心疼的角色,胜过两位女主人公。因为家族事业的关系,他们从小被莉拉视为仇敌。确实,他们的巨大财富与影响力来自于他们黑白两道的收益,他们放高利贷,也派人打架斗殴,让人陷入困境。但就像我无法理解奥利维耶罗老师对莉拉的巨大敌意一样,我也无法理解莉拉对索拉拉兄弟的巨大敌意。在菲亚特1100上强行拉扯女孩子的索拉拉兄弟确实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但莉拉从没有透过他们俩的出身去看过他们原本的样子。还是因为文化和时代差异,我无法理解索拉拉兄弟的黑道事业到底有多肮脏,但我确确实实看到的是,马尔切洛在追求莉拉时的绞尽脑汁和不懈努力,以及在和莱农的妹妹结合后对姨姐表现出来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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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莱更甚。言语上,他是索拉拉兄弟中更为讨厌的那一个,总是带着嘲讽的语气评价一切人和事。但是我认为,他是全书所有人中,最懂莉拉的那一个,比莱农更懂,比恩佐更懂。他看得出莉拉的能力以及她能达到的高度,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他能读懂莉拉的创作,莉拉对婚纱照进行的超前改造,他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魅力。除了精神上的契合,在感情上,他真真切切地爱了莉拉一辈子。米凯莱拥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就像《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生活放纵的费洛伦蒂诺一样,他的身体可以与622位女性结合,但是心只属于那最为特殊的一位。米凯莱对莉拉的爱不仅是吉耀拉对莱农控诉过的那样,“想要轻抚她不只是想要进入她”,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让他可以接受莉拉亲手创造的男版自己,阿方索,作为替代品。

“比如说阿方索,从小他都让我很不舒服,我感觉把他缝在一起的棉线正要裂开。米凯莱呢?他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但我要做的只是找对线头,拽一下,哈哈哈!我把他的线拽断了,我把他的线头和阿方索的线头绑在一起,男性和男性,他们的材料混合在一起。”

当莱农在长久之后第一次回到那不勒斯小城的时候,她对阿方索的神秘情人毫无头绪,我作为读者也是如此。谁想得到,正是阿方索苦苦单恋的米凯莱。我不觉得米凯莱对男性有生理上的欲望,他甚至不是标准的双性恋,他更像是电影《阿黛尔的生活》中的阿黛尔那样,同性的伴侣仅有一个,因为完全是被这个人吸引,而不是ta的性别,或者器官。

12 日常琐事

很多时候,日常琐事会像一记耳光一样把人唤醒,让那些胡思乱想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有些好笑。

刚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后面莱农会因为一个尿布而撞见尼诺的丑恶出轨嘴脸,只是觉得这句话切中要害,生活琐事确实可以打败一切胡思乱想。我是一个非常能胡思乱想的人,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可以闪出一万个念头,要做的事情、发生了的事情、所有的可能。每晚,我必须要摒除一切杂念专心数羊才能睡着。即便如此,我现在哔哔叭叭写了这么多自己的胡思乱想,只要想起来“哦等下要把从楼下借的葱还回去”,这一切胡思乱想都会瞬间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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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米凯莱变帅了一点?麻烦化妆师给点力啊,原著说的是索拉拉两兄弟都非常帅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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