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怡颖身为广东人,不管实际烹饪水平如何,出门在外,总不可避免地被贴上“会煲汤”这三字标签晚饭前,三不五时,总会有远方的朋友微信紧急求助:“我最近头晕,喝点什么好?”“我最近咽干嗓疼,你上次那个罗汉果的方子,能不能再发我一遍?”,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螃蟹有蟹肉吗?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螃蟹有蟹肉吗(螃蟹和螃蟹脚)

螃蟹有蟹肉吗

●聂怡颖

身为广东人,不管实际烹饪水平如何,出门在外,总不可避免地被贴上“会煲汤”这三字标签。晚饭前,三不五时,总会有远方的朋友微信紧急求助:“我最近头晕,喝点什么好?”“我最近咽干嗓疼,你上次那个罗汉果的方子,能不能再发我一遍?”

然后我就会在我肤浅的煲汤知识中搜罗一二,详细告之,十之八九能让好友满意而返,捎带手地再夸一句,广东人就是会弄汤汤水水。

似乎刻入了基因里面似的,名山大川也走了不少,看到某种植物,一旦手机软件查到“可入药”三个字,就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能煲汤吗?”在永州阳明山上,朋友带我们去看当地特有的新月岩地貌,看千年古银杏,看各处山崖峭壁上的异蛇奇葩,他有一把防身用的竹钩子,长长的,走山路的时候用来“打草惊蛇”,还能够在遇到可入药的藤萝时钩落下来。于是我第一次见到新鲜的野百合,没晒干的火炭母,以及生机勃勃的“螃蟹脚”。

我当即脱口而出:“哇,好东西啊!可以用来煲你们的鸭子!”

永州血鸭,天下驰名,吃了一肚子血鸭的我,当时也是一脑门的鸭肉佳肴。至于朋友,比我还诧异:“这玩意也能煲汤?”

当然能,“螃蟹脚”是土名,是口语。我也曾经抱着“格物致知”的精神去求索它的学名,然而在查到的网络资料上,它的别名很多,有枫香槲寄生、枫树寄生、桐树寄生、赤柯寄生……所以那是属于植物学家的范畴了,我们只管以土名称呼。

这种植物喜欢寄生在古老粗壮的大树上,晒干之后,又干又瘪呈节肢状,观之仿如螃蟹的脚,所以得了这么个形象的外号。冬瓜老鸭汤清甜的诀窍,就在于在汤武火煲滚,转文火慢炖的时候,放一把“螃蟹脚”,充满荤香的老鸭汤中因此多出一丝清甜来。

当冬瓜螃蟹脚煲老鸭离开了餐桌,肥大的清蒸螃蟹端上桌,餐桌旁的食客就知道:哦,秋天来了。

到了秋天,又逢休渔期结束,水产特别多,江河湖海里,鱼儿多得咬脚,长得特别肥。螃蟹抱了满肚子的黄,这不必细说。咸淡水交界处的生蚝,肉厚得仿佛能够撑破外壳,直接炭火烤熟之后,能够把眉毛都鲜掉。

除此之外,还有仪式化的挂腊鸭、晒腊味、烘番薯干……广东不算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这里的秋天,绿树红花;这里的春天,黄叶满天。这里的夏天长达八九个月,这儿的冬天,短暂得一眨眼就过完……然而,广东人偏把四季食谱近乎执着地拿捏得死死的。

人生前面二十多年来,我很少下厨,到了三十之后,忽然之间走进厨房的机会就多了起来。煎炒烹炸,川湘粤菜,均有所涉猎,还无师自通地悟出了“不时不食”四字诀窍。

圣人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个人倒认为,煮一桌荤素搭配营养得宜的饭菜,跟写小说相仿,都需要一种掌控的能力。

写小说,讲究起承转合,在一个规划好的框架中,把悲欢离合尽可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且要合时宜。不合时宜的小说,读起来总觉得隔了一层,纵然文字精致构思精巧,却也像存放了三五十年的老萝卜,外形虽还全须全尾,实则灵气全无。这跟“不时不食”异曲同工,说是简单,实际得建立在“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人生认知上,才能有“知百味且乐其中”的快乐。

文思泉涌时,一如蒸满锅膏蟹。掀开盖来吮膏品腴,有姜醋点缀自然极好,若是没有,也无伤大雅。

灵感枯竭处,又如强炖了半扇老鸭,便要细细选了一把精致“螃蟹脚”洒下。点金、点睛,异曲同工之妙,尽在不言中。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自从辞职投入到写作行当以来,写写书,访访友,做做饭,该喝“螃蟹脚”汤的时候喝“螃蟹脚”汤,该吃螃蟹的时候吃螃蟹,让夏天的归夏天,让秋天的归秋天,不因为同样高达30℃的气温而混淆了夏日炎炎和秋老虎。随心随性,却又尽力精雕细琢,是属于我等自由职业者的偏执和坚持,也是平凡生活里的一种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