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深山老屋灯光(打开老屋锈迹斑斑的门锁)(1)

远离故乡,漂泊在外三十余载。

时间过得真快,儿时的玩伴相见,均已两鬓染霜。

城市的生活紧张忙碌,常压的人胸闷气短。偶尔闲下来,就会想起故乡的老屋。想起,院里那一畦长满豆角、西红柿、黄瓜绿油油的菜地。想起,满院那一树树酸酸甜甜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红艳艳的山楂果。想起,小时候整日里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娘。

如今娘已病逝九年,父亲也搬进县城居住。老屋空闲,院落日渐荒芜。院里的菜地长满了蒿草,苹果、梨子、山楂果任飞鸟啄食和乡邻村人随便采摘。

故乡的窑洞,是三孔青石窑洞,修建在一个阳坡半山上。前山形如卧虎,后山坡势舒缓,似太白饮酒醉眠。满山的油松、翠柏,四季常青,闻风而动,呼呼作响,如泣如诉。

打开窑洞锈迹迹斑斑的门锁,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遗弃不用的家具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蛛网罗织,几粒老鼠屎散落在灶台上。环顾屋里院里,不见了昔日的鸡鸣犬吠,冷锅冷灶,再没有娘做的可口饭菜和儿时的欢声笑语。

此情此景,倍感凄然,一行清泪在心里悄然流淌。默默无语中,拿起扫帚清扫窑洞内灰尘,用铁锹清除院里的杂草和枯枝败叶。表弟不解地说:“人又不住,拾掇它干嘛?”

夜晚深山老屋灯光(打开老屋锈迹斑斑的门锁)(2)

一种刺痛深入骨髓,像针扎在心上。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无以言说。想儿时虽穷,却是快乐的。有娘在,饿不着冻不着,倒也没觉得生活有多苦。

小时候处处有娘的身影。饿了喊娘,饭做好了没有?衣服破了,拿给娘缝缝补补。不管在外边遇到什么事,回家都想给娘说说。听惯了娘的唠唠叨叨,出门远行时的叮嘱。

儿时父亲远在省城工作,我们兄妹三人由娘一人含辛茹苦带大。娘是一把伞,为我们遮风挡雨,是我们的主心骨,是我们快乐的童年。

记得小时候我喜欢趴着睡。每天早上,娘都会摸着我光溜溜的脊背叫我起床,说:“太阳晒着屁股了,快起床上学!”一直到现在我都常喜欢趴着睡。一趴着睡,就想起了儿时娘叫我起床时的情景。

娘做的饭菜葱花烙饼、土豆饼,蒸花卷、窝窝头,高粱面玉米面饸饹,百吃不厌。娘做饭从不嫌麻烦,烙饼、蒸花卷时,将花椒炒熟加食用盐,磨成细粉,薄薄的撒一层,抹上麻子油,把饼烙的焦黄,外焦内软,蒸好花卷和玉米面窝窝头,再煮一锅干豆角、南瓜、土豆块、炒小米,将玉米面、小麦面、豆面三面合一,擀成韭菜叶宽窄的面条,熬成和子饭,用麻子油和花椒树叶子放在舀饭的铁勺里烧红喷锅,满屋飘香,喝的我们肚子滚圆还想喝。也许是源于少儿时的一种深刻记忆,长大后到了城里,我也曾多次沿着街巷胡同四处寻找和子饭吃。和子饭吃了不少,却没有一次吃到像娘做的和子饭那么好吃。

夜晚深山老屋灯光(打开老屋锈迹斑斑的门锁)(3)

小时候那年月,农村常闹饥荒。可娘总有办法把那苦巴巴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从不让我们饿肚子。娘常说:“粮食要缸口省,不能缸底省”。长大后,我才知道娘能将那些苦日子硬撑下来,不单单是省着吃,而是把干稠的饭食总留给我们儿女们吃,而她自己则背着我们吃些稀汤寡水的饭食,用清汤充饥,精打细算,才熬过了共和国那段十年内乱,天灾人祸,异常艰苦的岁月。

小时候自己不懂事,长大后,特别是娘不在了,才知道娘养儿育女有多么的不容易。

把屋内院外拾掇清扫干净后,我站在院里抬头仰望故乡的天空,天高云淡,碧蓝透亮,深感脚下的土地是那么坚实。一种叶落归根的如释重负在心里长吁短叹。多少次,我多想回到故乡,在自家的窑洞土炕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可这竟然成了一种奢望,就像回不去的童年,时光淹没在城市的喧嚣和忙碌中。多少个夜晚,我常梦见故乡的老屋,梦见娘站在村口风雪中久久眺望,盼我回家过年。梦见故乡的夏夜繁星满天,阳光下小河流淌,花红草绿,蜂飞蝶舞,儿时的模样。

漂泊的游子是故乡放飞的风筝,无论你飞的多远,生活是苦是甜,那根风筝线都始终紧紧地攥在爹娘的手里。

老屋,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生命的根。我的人生之旅,从这里启航飞翔,那里处处有爹娘生活过的影子和我快乐的童年。那是我一生一世的牵挂、眷恋与念想,情感的守望!

夜晚深山老屋灯光(打开老屋锈迹斑斑的门锁)(4)

作者简介:秦肖平,男,汉族,生于1965年4月24日,九三学社山西省委思想建设理论研究员、山西省长治市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始于中学时代,小说、散文、诗歌文学和新闻作品曾发表于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和新华网、人民网、中国网等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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