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的诸多朝代,治理国家除了以中央集权为代表的皇帝之外,朝廷官员的辅佐也是密不可分的;在中华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出现了多如繁星的名臣,他们带动了中国历史文化的走向。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听到这个熟悉的歌词,大家脑海里是不是浮现出一位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清官形象?他肤色黝黑,额头正中央一个月牙形印记,这正是罪恶克星包拯。对于他的一生,小说、影视、演义都有诸多演绎,这位北宋时期的名臣,是古代中国清官中的杰出代表,今天就来谈谈由他所破获的案子吧!
话说北宋宋仁宗赵祯执政时期,在福建行省福州路福宁州福安县城中,有两位亲兄弟,父母双亡之后就分家各过各的;老大章达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既无一技之长也无经商头脑,好在妻子黄氏勤俭持家,女儿章玉姬和气孝顺,日子虽然贫苦但也和气。
老二章达道极具商业头脑,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仅家境富裕,而且其妻陈氏端庄秀美,还纳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妾室徐氏,三人感情琴瑟和谐;章达道知道兄长家生活困苦,经常送油送米接济兄长,然而天公不作美,未到而立之年的章达道因为操劳过度突然病逝,连个一子半女都没有留下。
章达道病逝后,遗孀陈氏没有改嫁,一心一意替亡夫忠贞守节,每逢章达道的生辰或者是忌日,甚至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思念夫君的她都要差遣自家老仆,将附近寺庙的高僧一清大师请来,为亡夫诵经超度,一来二去双方越来越熟稔。
俗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老大章达德自从兄弟去世后,家境贫寒的他就将目光瞄准了章达道的遗产,三番五次劝说陈氏改嫁,但陈氏只是不允,因为陈氏除了能够保全亡夫的财产外,还有保留一份对亡夫的深刻思念,若是陈氏改嫁,那么她将失去家产和这份怀念。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陈氏和自己的兄长,章达道的大舅哥陈大方商议,陈大方的小儿子陈元卿自幼知书达礼,聪明刻苦,想将陈元卿过继给章达道为子,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但陈氏与章达德一商议,眼看唾手可得的兄弟遗产落入他人之手,心里自然是万分不愿意,迂腐的他还斥责陈氏,章姓的家业岂能由外姓来继承?双方最终不欢而散。
很快到了一个普通的日子,今个是农历初一,日上三竿后,刚起床的徐氏正在梳洗之际,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呼唤陈氏“章娘子”的呼声,原来是又到了高僧一清来为章达道诵经祈福的日子,徐氏让和尚稍候片刻,自己迈着小脚去里屋向陈氏通报,不一会儿徐氏又神色慌张,脸色惨白地从里屋连滚带爬跑出来:“杀人啦…章娘子死啦…”
惊呼声震动了左邻右舍,闻讯而来的章达德立刻叫老仆去通知陈大方,还不忘对院子里目瞪口呆的一清和尚道:“今儿不诵经了,你快走吧!”同时保护好现场,一边安慰正哭泣的徐氏,一边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驱散。
得到老仆通知的陈大方,此时已经赶到妹妹的住处,见陈氏衣衫整齐躺在床前,只是脖颈齐根而断,头颅已不翼而飞,陈大方忍住心里的悲痛,对章达德疑心大起的他说道:“我已报官,等待官府的人前来。”此后便一言不发。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对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手,影响无疑是非常恶劣的,县衙门立刻派出差役和仵作赶到现场;经过勘查发现死者陈氏衣服整洁不凌乱,室内的财物也没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不劫财不劫色,难道还有其他的隐情?通过对案发现场周围居民的走访,还有对死者亲属的询问,衙役们将调查通报呈给知县尹皓。
此时,陈大方已经一纸诉状将章达德告到县衙,加上百姓们将案件添油加醋地渲染,觊觎兄弟家财产的章达德自然成为案件的主要嫌疑人,被尹皓投入了大牢;虽然章达德有作案动机,只是没有凶器、头颅等一系列重要罪证,一直没有办法结案,只能照例向上级通报案情。
人命关天,这件案子在县城闹得沸沸扬扬,知府贺崇雅只能亲自审理;经过多方面了解,也从陈大方处得知,老仆服侍章家已久,为人憨厚本份,年迈体弱又如何能杀死本家主母?妾室徐氏年轻貌美,自章达道去世后和大娘陈氏安份守己,为人虽然贪财但胆小怕事,从未做出过任何有违妇道之事的她,如何敢做出杀人匿首之举?至于在现场的一清和尚,刚到章家就碰到案发,明显没有作案时间,而且这位佛门高僧在当地口碑极佳,身为佛门中人更不会犯戒杀戮。
唯有章达德有充足的作案动机,充分的作案时间,成熟的作案条件,只是在贺崇雅的多次审讯中,章达德只是在公堂上大呼冤枉,严加审讯中甚至用上重刑,章达德那三两读书人的骨头哪里禁得住夹,几次三番折腾的死去活来,只是死不认罪。
此时担任监察御史的包拯正好到了福宁州,在审阅卷宗中对这个案件有了兴趣,此案罪证和死者头颅没找到,嫌疑人也没有认罪,案件自然不能结案,于是立即严令福安知县尹皓尽快找到罪证,否则将以办案不力追究其职责。
尹皓接到上边的批文急得差点脑溢血,这草包知县案发时没有仔细勘查和梳理案情,贪功的他在案情未明朗的情况下又仓促上报,急于求成下只能一次次地拷打嫌疑人章达德,终于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章达德禁不住用刑,只得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弟妹陈氏的凶手,但对于凶器和头颅的去向却只是含糊其辞,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章达德入狱之后,失去主心骨的家境更是一落千丈,章达德之妻黄氏和女儿章玉姬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时为维持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一边卖些手工刺绣,一边向街坊邻居借些银钱,筹措后贿赂狱卒,希望他们善待章达德这把老骨头。
这天买通了狱卒的章玉姬被允许探监,见到衣衫褴褛,被尹皓虐得蓬头垢面的老父亲,孝顺的章玉姬含泪啜泣,悲声问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倒霉的章达德道:“知县大人要我交出陈氏的人头,让其平安下葬,或许我有机会可以获释回家,只是为父是屈打成招,人不是我杀的,我去哪里找个人头给他?”
章玉姬辞别老父,心事重重回到家中,知女莫若母,见女儿这般情绪,黄氏急忙追问。章玉姬将父亲的话转述给母亲,又道:“要使爹爹少受苦楚,不如母亲将我的人头割下,代替婶婶的人头交上去,让女儿为父亲尽孝。”黄氏一听大惊,连忙阻止玉姫这个可怕的想法:“你已年满十六,我已托人做媒将你许个富裕人家,多索些银钱替你父亲伸冤。”
此时章玉姬决心已定,父亲蒙受不白之冤在狱中受尽折磨,母亲为父亲之事整日奔波劳碌,挨饿受冻,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于是在第二天中午章玉姬乘黄氏不备,在自己闺房内悬梁自尽,尽管黄氏小心防备女儿做傻事,当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了,内心悔恨交加的黄氏,抱着章玉姬的遗体流干了眼泪。
黄氏知道爱女是为了保全父亲的性命才这么做,搂着女儿的尸身一日一夜之后,几经思索下决定成全她的遗愿,否则也对不起女儿用性命换取来的机会;黄氏焚香沐浴,对天祷告,忍住悲痛用刀取走了章玉姬的首级,用布包好送到了尹皓手中。
尹皓突然收到了黄氏送来所谓陈氏的头颅,又惊又喜下心花怒放,不过这案件已经发生一个月有余,这个头颅却依旧血肉新鲜,未见丝毫腐败发臭迹象,心有疑虑的他召来师爷一番商议,将头颅经过一番伪装,连同自己精心整理的案件笔录,以及伪造的凶器等呈堂证供,还有人犯章达德一并打包,快马加鞭地送到了包拯处。
包拯仔细阅读过案件卷宗,心中疑虑大起,案件的经过并不符合顺其自然的发展规律,首尾非常牵强,案情漏洞百出,人为掩饰情节严重,更可疑的是陈氏首级肌肤有弹性且无腐败,血迹呈紫色,根本不符合死了个把月的情况,于是重新提审人犯章达德。
章达德被尹皓按在地上磨擦了一个多月,身上那股读书人的傲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加上公堂上那股肃穆气份,差点没尿了裤子,当下痛痛快快交待了一切,包括所谓的陈氏首级是老婆黄氏交上来的;包拯当即又召来黄氏,刚刚承受丧女之痛的黄氏怎么好开囗,即使对她用了重刑也不肯吐露半句,只是不停哭泣,无奈的包拯只能先宣布退堂,择日重审。
在往后的几天时间里,包拯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案情,仔细盘问了案件当事人陈大方、徐氏、老仆等人,他们的供词与原先并无太大出入,经他们的辨认,这个头颅确实并非陈氏,而是另有其人,草包县令尹皓欺瞒之事暴露,包拯当即将尹皓打去乌纱剥夺官职,抓进牢中和章达德做了对邻居,待案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行通报发落。
徐氏认出人头乃是章达德和黄氏之女章玉姬,他们都知道黄氏和玉姬母女情深,黄氏万万不会是杀害玉姬的凶手,而且还曾听到街坊说章达德的房子内传出过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肯定是玉姬救父心切而走上了绝路。包拯在头颅的脖颈上发现有绳索勒过的印记,心中顿时明了。当轮到老仆时,包拯感觉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他就是经常为章达道诵经超度的一清和尚。
根据老仆的口供,陈氏被杀前,他未曾听到过有任何的异响,由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经常忘记把家中大门上的门闩插好,至于有没有人曾经通过大门进入主母房中,他确实不知,而且那个一清和尚什么时候来到院中,他也不记得时辰。包拯回到书房,将脑海中所有的证人口供,案件疑点都细细琢磨,最后命人将章达德的老婆黄氏召来,嘱咐她如此这般。黄氏原本并不同意,但为了抓到真凶,丈夫能够洗清冤屈平安归家,爱女不至于白白牺牲,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第二天清晨,黄氏就在两名由包拯随身侍从乔装打扮的轿夫陪同下,以祈福许愿的名义,来到了一清和尚所在的宝光寺。这宝光寺香火鼎盛,虽然此时是盛夏酷热天气,但是上香的信徒还是络绎不绝,黄氏跟在众香客之后来到大殿,对着佛像默默祈祷,一边希望爱女早登西方极乐,一边又期望夫君早日沉冤得雪,回家团圆。
祈祷完之后,黄氏又来到寺院抽签之处,希望能求得一支“上上签”;此时一个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站在签筒旁,他面色带着不健康的青紫,表面上一副我佛慈悲的神情,实际上一对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出卖了他的本质,见到黄氏的他身前一亮。黄氏虽然成亲生女多年,但肤色白皙,容貌秀美,徐娘半老中带着成熟风韵,加上天气炎热衣着清凉,让这个和尚眼前一亮。
黄氏问道:“敢问大师法号?妾身想为家人抽取一签。”中年僧人道:“善哉善哉!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一清。”并欠身示意黄氏从签筒中取出竹签,在一清的解释下,黄氏此签为吉签,“失小而得大也”,道谢后黄氏婉言谢绝了一清想留她午膳斋饭的请求,离开了寺庙打道回府。
几天后,黄氏又来到寺庙中,此时的黄氏一改之前矜持的性格,和一清相谈甚欢,二人好似多年老友般畅所欲言,不过对于和尚的留膳请求依然婉拒。
又是一个炎热的日子,再次来到宝光寺敬香的黄氏,似乎感受到一清的盛情难却,没有拒绝他留下用膳的邀请,在大雄宝殿后面的一处清静禅房内,小沙弥端上几碗素菜后退下,禅房内只剩黄氏和一清;黄氏邀请一清共同用膳,一清虽称不便,但席间却不停用言语试探黄氏,并出言无礼挑逗。
二人一唱一和间膳已用毕,一清将黄氏带进禅房里屋歇息,刚刚才坐定这个出家人就露出了他恶狼的真面目,抓住黄氏的小手要和她行苟且之事,黄氏怎能让他得逞,躲闪间装做愤怒,斥责他:“大师乃出家之人,请放尊重些!”
被欲火冲昏了头的一清抓住黄氏双肩,叫道:“今日不从也得从了贫僧。”见黄氏还在抗拒,一清不知从哪里抽把刀出来,恐吓道:“再不从就杀了你,”接着又洋洋得意道:“过去有人敢反抗贫僧,贫僧将她杀死后又割下她的头,你是不是想试试?”
黄氏装作很不在意地说道:“大师休要唬人,你这出家人的斯文样还敢杀人,口出诳语不怕佛祖怪罪么?”和尚见吓唬似乎起了作用,于是放下刀,笑道:“你乖乖的听话便什么事都没有,否则莫怪贫僧无礼了!”
黄氏似乎不肯相信,笑道:“大师敢杀人割头?把人头给我看看我才相信,妾身才肯和大师终身相好。”这和尚也是欲火焚身,无论怎样黄氏就是要看到人头才肯从了他,搞得他心痒难耐,于是将心一横,带着黄氏来到三宝殿之后的一棵大槐树下,用手将树根底一个泥巴封住的洞口掏开,从里边拿出一个布包裹。
布包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个骷髅头,皮肉早已烂光,不过根据残留在头发上的首饰,黄氏一眼认出这是弟妹陈氏遗物。一清笑道:“贫僧没有骗你吧,这位女施主就是不从贫僧才将她杀了,你若从了贫僧,今后贫僧再不会妄造杀孽。”
黄氏故作恶心状,回头便往禅房方向行去,和尚将头骨包好放回树洞,心里以为黄氏已经屈从了他,于是兴冲冲将树洞随便遮挡一下,屁颠屁颠跟在黄氏后面向禅房行去,谁知刚进禅房门口,就被包拯那两名化妆成轿夫的侍卫一把将其打倒;在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面前,一清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被捆绑住手脚,连同方才恐吓黄氏的刀子一起,押解到衙门里。
大堂上,还没用刑这个和尚就痛痛快快的全招了。原来,章家老二自从英年早逝后,娘子陈氏就经常将一清请到府上为亡夫诵经祈福,自己也时常到宝光寺上香还愿,两人非常熟络;陈氏秀美温柔,年纪轻轻就寡居空房,对一清也是礼遇有加,这和尚六根未净,便自作多情认为陈氏对他有好感,总幻想着能和陈氏做对鸳鸯;初一那天一早,这和尚就兴冲冲来到章达道府上,由于老仆忘记闩门,这和尚见大门虚掩,便轻车熟路摸到陈氏房间,上前就低声要求和陈氏苟且。
陈氏性格贞烈,当场斥责一清衣冠禽兽,枉为出家人,并要出门呼喊住在隔壁的章达德;这淫僧眼见事情要败露,忙不迭中抽出刀将陈氏杀死并砍下头颅,慌乱中随便拿了件衣衫将首级包好,藏在带来的经担中,正要出门开溜时又撞见老眼昏花的老仆,急中生智装作刚刚进院的错觉并高声呼喊“章娘子”,当众人发现陈氏被杀害后,章达德又将这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放走了,自己则成了替罪羊身陷囹圄,还间接害死了唯一的爱女。
案件真相大白,淫僧一清判斩立决,章达德无罪释放,草包县令尹皓丢了官职,还被判流放,章达德和黄氏抱头痛哭,并感激包大人的破案救命之恩。
后来,包拯为其弟妹陈氏和爱女章玉姫各修了一座牌坊,表彰了她们的贞洁和忠孝,将原章达道的宅院改为祠堂,祭奠这两位伟大的女性,章达道一半财产作为祠堂祭祀资金,章达德也顺利继承了兄弟剩余的遗产。
案情水落石出,各个相关联之人的遭遇也让人唏嘘;此案的凶手一清和尚作为出家人,违背了自己的信仰,在杀害一条无辜人命的同时也将自己拖入地狱,犯了淫戒和杀戒的灵魂,不知道会不会永远堕入阿鼻地狱受苦,色字头上一把头,控制不住欲望的一清还是被“色”字所牵连。
至于倒霉蛋章达德,要不是他迂腐的脾气和希望得到兄弟的遗产,他也不会被旁人找到借口,白白挨了两个月的牢狱之灾,遭到毒打不说还差点将小命丢在牢里,幸好他还有爱他、肯为他牺牲一切的妻女,又是不幸中之大幸也。
最可怜的就是陈氏和章玉姫,一个为保护自己的贞洁而死,另一个是想将父亲救出狱而牺牲自己,她们都是封建社会了不起的女性。当然还有一心救夫、智勇兼备的黄氏,在失去爱女的情况下,忍着悲痛与一清斗智斗勇。
至于县令尹皓,就是封建官吏的代表,不但贪赃枉法,而且急功近利,为尽快结案草菅人命,还好遇见明查秋毫的包拯包青天,否则凭着尹皓的能力和业务水平,这一辈子都破不了这案件。
那么,若谈到古代清官的代表性人物,大家第一个会想起谁呢?
(以上文字,如果喜欢,请在右上角点个关注吧!以上图片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必删!)
想要了解更多精彩内容,敬请关注“风油精历史”吧!每一期将带给您不同的阅读感受。您的关注和支持,是我创作的无尽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