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有一对璧人,他们没有鲁迅和许广平那样如胶似漆,也没有林徽因和梁启超那样郎才女貌,更没有钱钟书和杨绛那样羡煞旁人。

在民国时期一对对脍炙人口的神仙眷侣中间,他们显得那么不起眼,可若说起他们的名字,又是人人皆知。他叫梅贻琦,清华大学校长,民国著名教育家;她叫韩咏华,与梅贻琦相比,名声要小得多,是严氏幼稚园的一名幼师,二人算是同行。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1)

梅贻琦

一、年少初遇

梅贻琦自不必说,是与蔡元培、张伯苓、竺可桢等大师齐名的民国先生,他为清华大学如今的成就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战争时期,他八年的时光赋予西南联大;赴台之后,新竹拔起清华园。"联大八年寒梅,清华一径新竹",他沉默刚稳,风骨凛然,无愧于山高水长的先生之风。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2)

西南联大师生

韩咏华一生最重要的身份,应该就是梅夫人。时局动荡,韩家都从安徽迁到了天津。梅贻琦是天津本地人,家境却是渐渐地没落了。南开学堂的创始人严修先生,是两家共同的至交,梅贻琦便受他照拂在严氏学堂读书。

1902年,严氏学堂创办女塾,被《大公报》称为"女学振兴之起点",在里面读书的除了严氏女儿,便是严氏至交亲族的女子。那年,十岁的韩咏华入学,而梅贻琦十四岁,是严氏学堂最优秀的学生。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3)

严氏学堂女塾学生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便该如此,朦朦胧胧的年纪,两个小小的人有了交集,但却像风吹鹅毛,飘然无痕。

当时的女塾和男塾各居院子的一侧,中间的操场是轮流使用。女孩子们在操场上体育课的时候,就会把通往男生院子的门关上。虽然来这儿上学的女孩子已是走在时代的前列,但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女儿羞态,还是体现在这群毛茸茸的稚女身上。"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如今该是"和羞去,纤手阖窗,却仪君子面"。

是的,害羞盖不住韩咏华的好奇心。每次轮到她去关窗户,她都会默默地注视窗外的世界,看着男孩子们读书运动,高谈阔论。其中有一个清瘦的男孩子沉默寡言,但大家有了争执却会去征求他的意见,而他的话每每让人信服。年纪不大,却自带一种沉稳气度,这个男孩子在韩咏华的心上留下了一缕光。

随着对他的了解,韩咏华知道了他父亲抽鸦片,知道了他家境的贫寒,知道了他除了学习还有沉重的生活重担,但他的成绩却是最好的,哪怕是家境比他好太多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韩咏华对他的敬佩和某种异样的情愫,似乎生长地越来越迅猛。一个在窗棂,一个在操场,恰似当年墙头马上遥相望。

然而半年之后,男塾搬迁到南开区,改为了著名的南开学校。第二年,严氏女塾也改为严氏女学,成为天津最早的女子小学堂,也是全国最早的女学之一。后来,严家又从日本请来教幼稚教育课的先生,严氏女塾的一部分便演变为幼儿师范,在这里培养出了中国最早的幼儿教育骨干。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4)

南开学校旧址

1909年,16岁的韩咏华从严氏幼师毕业,随即成为严氏幼稚园最年轻的教师。

同年,20岁的梅贻琦报考首批庚款留美生,在630名考生中以第六名的成绩被录取,成为首批赴美留学生47人中的一名。

二人的命运轨迹似乎在向着两个方向前进。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5)

清末留学幼童

二、喜结连理

好在1915年,梅贻琦回国,留在清华学堂任教。梅贻琦出国前,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留美归国后,看到家里经济困难,梅贻琦毅然退了亲事。直到家庭条件稍有缓解,梅才开始考虑自己的亲事。这其间,多次有人"提亲",他"概未所动"。

后来同事们发现,他似乎往某个人家跑得很勤,才揭开了二人情事的秘密。二人的交往,颇受到韩父的阻挠,多亏严修先生出面,再加上梅贻琦自身的才华,终于打动了他。

1918年,由严修、卞肇新为介绍人,30岁的梅贻琦和26岁的韩咏华订婚。1919年6月,二人正式结婚。

结婚之前,韩咏华的同学陶履辛(北大教务长陶孟和的妹妹,亦出自严氏家塾)知道了,急忙跑来对韩咏华说:"告诉你,梅贻琦可是不爱说话的呀。"没错,梅贻琦向来有"寡言君子"之称,而韩咏华却说说:"豁出去了,他说多少算多少吧。"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6)

梅贻琦与韩咏华

结婚时学生们送来贺帖,因梅贻琦字月涵,梅夫人又姓韩,故学生们在贺帖上所书的便是"悦韩",真正做到了我的名字和人生里,都有你。

婚后,韩咏华和梅贻琦育有四女一子,即长女梅祖彬、次女梅祖彤、三女梅祖杉、独子梅祖彦和小女梅祖芬。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7)

梅贻琦一家人

三、去乡相守

1948年因故赴台之后,梅贻琦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再回来。但终于没有等到那一声召唤,也终于没能踏上归途。他又在祖国的宝岛建了一所大学,也叫清华。

梅贻琦一生,直至终老,也没有留下关于自己生平的只字片语,甚至遗嘱也没有。慢、稳、刚,叶公超用这三个字来形容他是最妙不过的。梅贻琦真正算得上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光华内敛,仪质外露。泰山崩而面色不改,手握权而刚正不阿。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8)

病床上的梅贻琦

1981年,韩咏华写了《同甘共苦四十年——记我所了解的梅贻琦》,算是梅贻琦的"小传"。

梅贻琦去世后,葬于新竹清华大学校园内,取名为"梅园",园内有校友集资兴建的花木,曰"梅林"。今天的宝岛清华,规模不及台大的一半,排名却在台大之前,梅贻琦纪念奖章也成为新竹清华大学毕业生的最高荣誉。

梅贻琦著名段子(梅贻琦的爱情故事)(9)

新竹清华

范仲淹所书:"云山沧沧,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以此形容梅先生一生恰如其分。于北京,于新竹,梅贻琦先生都是功不可没的大师。

梅贻琦是君子良人,韩咏华便是添香佳人。年少相遇,惊鸿一面;风华之期,喜结连理。长相思,愿相守;携子手,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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