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心头惊鸿客(长恨此身非我有)(1)

这句词几乎可以说是所有人都耳熟能祥,也经常作为人在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口头禅。但这并不一定符合苏轼的本意,苏轼是精通儒释道的大家,他在经历了“乌台诗案”的打击之后,决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消极地发发牢骚而已,苏轼的这句词实际上是他在处于人生的最低谷时的大彻大悟,这当然同他对《庄子•知北游》的一则典故有关。其中有一段是这样说的:舜问乎丞:“道可得而有乎?”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舜曰:“吾身非吾有也,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子孙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天地之强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大意是说,舜问丞说,我可以拥有道吗?丞回答说,连你的身体都不是你所拥有的,你怎么能拥有道呢!舜说,我的身体非我所有,归谁所有呢?丞回答说,是天地寄托给你一个形体,生命非你所有,是天地寄圫给你以和气,性命非你所有,是天地寄托给你顺应自然的属性,子孙非你所有,是天地寄托给你的繁衍子孙的能力。所以行时不知往哪里去,住时不知道守住什么,吃东西不知味道。这一切都受和气所支配,你怎么可能拥有呢?

谁是心头惊鸿客(长恨此身非我有)(2)

在这里,苏轼运用庄子《知北游》里舜与丞的对话,连想到自己所处的境地,运用诗的形式,高度概括出人生不过就是“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这样的诗句,旨在感叹,人生不过就是“汝身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形也;生者假借也”的躯壳而已,有时是否可以淡化一下这个躯壳,丢弃一些执着,放空一下自己,解开一下时间的绳索,以“非我”“无我”“无躯壳”的精神状态,“其用心不劳,其应物无方,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广,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此其道与!”这恐怕才是苏轼写出“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句子的潜语言。在苏轼看来,“长恨此身非我有”,因为身体这个大患之源是无法出离的,它占据着一定的物理空间,与一切外物的有形空间相对峙,是人所无法逾越的。它只能迁就这个世界。但心是无形之“物”,我们何不将“心”从自己的身体分离出来,呼唤出来,解构出来,让“心”忘却营营,让心不在有物,不在有我,让心大化万物于无形,消解天地于清明,让大地“雪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又是何等的景象呢?

谁是心头惊鸿客(长恨此身非我有)(3)

这是邨里先生在《此雪•哲学诗话》一书中所描写的一场景。邨里先生认为,我们每一个人都面临着两个世界,一个是有形的世界,一个是无形的世界。有形的世界是由无形的世界决定的,正如赫拉克勒特所说,在这个世界上,无形的联系比有形的东西更牢固。庄子说,天地一指,万物一马。这世界,肉眼看到的是万物之徼,内在无形是以心玄照其妙。你肉眼着到的天地万物那叫俗谛,只能以心玄览的一指一马才是真谛。以目之外驰观天地万物都是不一样的,以心之玄照万事万物都是无异的。故庄子有言,“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恑橘怪,道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唯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

谁是心头惊鸿客(长恨此身非我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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