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发生是基于最根本的人性,并符合人类繁衍后代的要求。它具有多种社会职能,如满足社会成员的情感需要、组织家庭等,在特殊条件下成为实现政治目的的手段。陈国与王室、其他诸侯联姻中,表现为多种形态,婚礼礼仪有纳吉、聘、逆女等步骤。
陈国贵族婚姻形态普遍为一夫多妻制,诸侯一般有很多配偶。《左传》论及贵族子嗣时,往往提到贵族配偶,如“陈哀公元妃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 下妃生公于胜。”贵族的配偶,尤其是诸侯的配偶,往往因生下承继宗嗣的儿子而改变命运。
陈国贵族与他国联姻实行媵制,即陪嫁制度。妇家往往以妹、姪陪嫁。《左传•隐公三年》载: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柯公,庄姜以为己子。”戴就是以妹的身份陪嫁。
诸侯之间联姻形成较为亲密的关系。邻近诸侯国之间,更需要建立稳定正常的关系,故经常通婚,以至形成世代通婚的情况,陈国与蔡、息等国即如此。《史记•管蔡世家》载:“(蔡)哀侯十一年,初,哀侯娶陈,息侯亦娶陈。”《左传•庄公十年》亦载:“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
周王室与陈国之间先后嫁女联姻。前1046年,周武王出于对虞舜的崇敬,将大女儿“大姬”嫁给其后裔妫满,并将封之于陈,建立陈国。周成王时,也曾嫁女于陈申公。由此可见,西周初年陈国的政治地位之高。周惠王时,娶陈妫为王后。王或诸侯婚礼中娶妻一方“逆女”,即把新妇迎接回国。诸侯不亲自出国境“逆女”,而是派卿前往成礼。迎娶王后的礼仪有特别规定。周天子地位至高无上,即使在春秋时期,其身份在名义上也远比诸侯高,因此周天子不亲自参与迎娶诸侯公室女子的礼仪,而是委托同姓诸侯代为主持。迎接王后的婚使应为周王室大臣,身份必须是卿。周惠王娶陈妫时,就请虢人、晋献公、郑厉公代为主持迎娶,婚使是世为王室卿士的原庄公。《左传•庄公十八年》载:“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
诸侯公子娶妻,要亲自前往迎娶新妇,即“逆”。周桓王林五年、陈桓公三十年(前715年)四月初六,郑公子忽到陈国迎娶妻子妫氏。十三日,带着妫氏回来。十六日,进入郑国。陈针子送妫氏到郑国。《左传•隐公七年》载:“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针子送女。”
卿大夫娶妻一定要亲自前往女方迎接新妇。《左传•文公六年》载:“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左传•成公二年》载:“巫臣使道(夏姬)焉,曰:‘归,吾聘女。’”“聘”,即求婚,要派卿或大夫专使。
陈国与诸侯国联姻过程中有“纳吉”的礼仪。“纳吉”是周代婚礼不可或缺的步骤,即卜于庙而吉,使使者往告。齐大夫懿仲想把女儿嫁给陈公子完,曾占ト吉凶,懿仲的妻子占卜后说:“大吉大利。这可以说是'风凰相伴而飞,和鸣嘹亮清脆。我们妫氏的后裔,将要在姜姓之国繁育。五代后会昌盛,位比正卿。八代以后无人能与之争雄。’”最终把女儿嫁给陈完。《左传•庄公二十二年》载:“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日:‘吉。......’”
陈国与诸侯国联姻过程中有着尊祖敬大的宗教礼仪。贵族迎婚新妇前要在祖庙告祭,娶回新妇后,还得先祭祖庙,报告迎娶归来之事,然后合卺。时人对婚姻中祭祖告庙的礼仪非常重视,鲁隐公八年(前715年)郑公于忍从陈国娶妻时先合卺才祭祖庙,时人批评说:“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札也,何以能育?”(《左传•隐公八年》)
陈国还有特殊的婚姻形态“奔”。奔,杨伯峻《春秋左传注》释云:“娶女不依礼曰奔,犹近代之姘居。”陈厉公曾到蔡国“奔”淫。此外,私通这种不正常的婚姻在陈国也存在,如陈灵公带臣下人与夏姬淫乱即是。
陈人择偶的标准是喜欢美女的,申公巫臣娶夏姬就是因为她的美貌,为此巫臣不惜弃国(《左传•成公二年》)。
卫国,在今河南滑县、内黄一带,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卫、陈两国虽然相距较远,但由于两国之间建立的姻亲关系,长期以来相互友好,相互支持。卫国和陈国通过姻亲关系计除逆子州吁,“大义灭亲”的典故被后世传为佳话。
前753年,卫庄公娶齐国太子得臣的妹妹庄姜为妻,庄姜相貌美丽却不能子,卫庄公又娶陈国的厉妫为妻,陈夫人却不幸早逝。春秋时期,诸侯娶妻,女方常以其妹妹或侄女陪嫁,称为“媵”。厉之妹戴妫,是随陈夫人从嫁给卫庄公的妻子,也受庄公宠爱,生子姬完。由于庄姜不能生育的缘故,卫庄公就让庄姜抚养姬完,庄姜视姬完为己出,后来姬完被立为太子。
卫庄公还有一个爱妾,生子叫州吁。卫庄公十八年(前740年),州吁长大了。州吁喜欢军事,庄公就让他带领军队。大夫石碏劝庄公说:“庶子爱好军事,如果让他带领军队,祸乱从此就会兴起。”卫庄公二十三年(前735年),卫庄公去世,太子姬完被立为国君,即卫桓公。
卫桓公二年(前733年),州吁骄横奢侈,桓公罢免了他的职务。州吁逃到国外,准备谋杀桓公,夺取君位。他结交了石碏的儿子石厚,石厚专门给他出坏主意。卫桓公十六年(前719年),州吁收集卫国逃亡的人袭杀了桓公,自立为君,并封石厚为上大夫。可是卫国的老百姓都不服他们,诸侯也看不起他们,都说他们是谋杀国君、虐待百姓的乱党。石厚的父亲石碏一向受到百姓敬爱,州吁就派石厚去找父亲石碏,请教确立君位的办法。石碏就利用卫桓公母亲娘家在陈国,假装与州吁和好的样子,设计把州吁诱至陈国。石碏说:“朝觐周天子,就可以取得合法地位。”石厚说:“怎样才能去朝觐呢?”石碏说:“陈桓公止受到周天子的宠信。现在陈、卫两国更加和睦,如果拜会陈桓公,请他代为请求,就一定可以达到目的。”于是,州吁、石厚就一同去陈国。州吁、石厚到达郑国郊外后,石碏派人告诉陈桓公说:“卫国地域狭小,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州吁、石厚这两个人,是杀害我国国君的罪人,无论如何要除掉他们。”姬完是陈国的外甥,作为卫国国君却被州吁、石厚合谋杀害,陈国当然是痛恨的。州吁、石厚一到陈国,陈国就把他们逮捕,而请卫国派人来处置他们。卫国就派右使宰丑向州吁进献食物,在陈国的濮地杀死了州吁。
当时卫国的大臣们认为,石厚是石碏的儿子,应该从宽处理,杀了首恶也就算了。石碏坚决不同意,认为州吁干的许多坏事都是石厚主谋,便派家臣在陈国的濮地杀死了石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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