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少年时期,每逢一年谷收季节,我会跟随父母一起下田,参加人工收割稻谷,有干田也有水田。

一片片金色稻谷(稻草一片金黄)(1)

一片片金色稻谷(稻草一片金黄)(2)

每收割完一块稻田,父亲用蛇皮口袋或箩筐装完谷粒,之后的任务就是捆草,晒草。父亲手拿几根捋整齐的稻草,低头弯腰把一大束稻草顶端围着并立起来,左手一挽,右手用力一拉,一个“草个子”就扎好了。我跟着父亲学捆稻草,刚开始捆得不好,总是容易散开,多捆几次终于成功。然后拖到阳光充足的地方,叉开了晒起来。一个个稻草像一列士兵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打量着曾经的战场。隔三岔五,父亲戴个草帽,顶着正午的烈日,不畏酷暑,把草个子一个一个抖开来,顺着晒,反着晒。我们当地叫“翻草”,全称“翻晒枯草”。吸饱了阳光的稻草,褪去了最后的青涩,颜色一片金黄。

一片片金色稻谷(稻草一片金黄)(3)

  选一个晴朗的下午,我随父母亲一起把晒干的稻草背回家。之后便是踩草,我们家乡叫“上草树”。父亲选一处平地,立好桩子,或者是直接在一棵树下。先用竹子或木棒搭个梯形架子,这是为了不让最底下的稻草接触地面的湿气。将堆得小山一样的稻草踩码在一起,踩草是个技术活,稍不注意,草垛子歪向一边,垮了塌了,前功尽弃。父亲是踩草的好手,他赤着双脚在木桩上搭,赤脚是为了在上边干活身体灵便。我当助手,在下边送草。我左手扶住草个子顶端,右手托住底部用力一抛,一个个稻草依次飞上去,父亲稳稳接住,给它们一个妥妥的位置。草们在他的调遣下,服服帖帖,和和气气。父亲边搭边用脚把草垛踩实,草垛在一圈圈长高。在高处时,我就用一根竹竿把稻草挑起来递给父亲。草垛直径一点点收缩,根据“草个子”的多少,父亲会决定收尾尖一点还是圆一点,最后恰到好处地封了个顶。踩好的草垛子圆润饱满,像两头稍小中间鼓凸的陀螺,风吹不倒,雨淋不进。此后,不管风吹雨淋,静默的草垛沉稳如山。

一片片金色稻谷(稻草一片金黄)(4)

稻草的用处很多。在冬天用作牛的主要饲料,家乡的老式木床下,也会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睡起既温暖又软和。煅烧后的稻草灰还可以用来点红薯淀粉做的豆腐,用稻草搓成一根根绳子,作捆绑使用。

一片片金色稻谷(稻草一片金黄)(5)

稻草金黄,阳光味道,家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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