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社戏

时间的车轮碾碎了多少儿时的梦,叮叮咣咣的锣鼓点声在记忆深处想起,每年的清明节前后,都会有社戏,小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要去看戏,看得最多的是山后杨家大湾二月十九的观音菩萨的圣寿戏。每次总是拿上几毛钱的盘缠钱去看戏,说实话,看了那么多次的戏,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时候黑红白脸的老少男女戴着黑红白的胡须咿咿呀呀,叽叽歪歪,正襟危坐,挥枪架刀地在干啥。说白了,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所关心的是如何将这几毛钱的巨款合理而且最大化地造掉。

社戏难忘的人(儿时的社戏)(1)

记得有一年我们姊妹几个去看戏,家里面人每人给了8毛钱,别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一块五,两块的样子,那时候心里就想,为啥我们的盘缠就这么少,现在懂了,家里穷啊,这三块多钱很有可能就是家里一个月的开销啊。记得小的时候三姐给爷爷和父母许下的宏愿就是她长大挣钱了给他们买娃哈哈喝,说来也巧,我爷去世的时候啥都吃喝不下,但是每次能喝小半瓶娃哈哈。我拿上家里给的8毛钱,还要去爷爷那儿化缘。

一路上研究着小伙伴们沿途谁家有亲戚,万一走渴了,进去喝一马勺凉水,因为戏场的糖精凉水一马勺要5分钱呢,能省的还是要省的。步行四十来分钟翻过梁顶,就能听到喇叭里放着吱哩哇啦的秦腔,“这是千岁啊……”叮呤咣啷的锣鼓点子敲打着,谁愿意听这些呢?赶紧看戏场有啥呢,跑啊,奔啊,跑起的塘土和着额头的汗水早已变成泥了,谁管呢,又不是相亲,我们的目标是把这笔巨款挥霍掉。

到了戏场集合,大姐商量几个集资买两碗酿皮吃,我们都说可以,老大带我们到一家酿皮摊点坐下,老板是一个50来岁的老婆子,殷勤地说到:“要四碗?”

“不,两碗”老大说

“大碗还是小碗?”老板斜着眼问

“大碗多大,小碗多大?”老二问

“就这么大”老板将一深一浅两个碗撇到桌子上。

“大碗多少,小碗多少?”老三问

“大碗一块,小碗五毛,能吃起不?”老板瞪着眼问

“两个小碗”我说

社戏难忘的人(儿时的社戏)(2)

老板嘴里嘀嘀咕咕地说吃不起就别来,我腾的一下就来气了,不吃了!老板不让我们走,我说我们还真不吃了,便离开了,前年还在镇上碰见那个老婆子,十几年的时间,岁月的痕迹似乎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作用。还是十几年前那副模样,他问我吃不?我说吃不起便走了。

离开酿皮摊子,老大决定解散,各自活动,戏散后集合。我才想起来,爷爷先让我去给八爷烧香(当地敬奉的官神,八海龙王,大家都叫八爷,农村不管敬的神是男是女,都称呼为爷,也许这是老百姓对神的最崇敬的称呼),让保佑我,然后再去玩,结果先去吃酿皮了,急急忙忙去庙里,好家伙,人太多咧,我鱼贯而入,正要取香,一个老人说,这是谁家的碎娃娃,碎娃娃不让烧香!外面看戏去。去他大爷的,不让烧香,戏能看懂?不让烧走求子哩。

出了庙门,便想着如何挥霍巨款,先来一袋汽水,一毛钱,还有个动物造型呢,又能喝,还能玩。转着转着发现有个城里人说的痒痒挠,我们叫孝顺儿,我爷上了年纪,胳膊不灵活了,动不动让我给他老人家挠背,买个这东西好啊,万一我不在,他就可以自己挠了,还精准到位,不用嫌弃我,太上了,太下了,太左了,太右了的问题。

社戏难忘的人(儿时的社戏)(3)

转了好几家,人家最少都是六毛,不少价,下定决心,买了一个,拿手

里当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再转转想买个小枪,男孩子嘛,总是对枪有着特别的痴迷,讲好价,五毛钱,老板答应送一包子弹,掏钱,左兜摸右兜,妈呀!钱丢了……满戏场找了半天,只找见了半张被人踩了多少遍的半截子的一毛钱,以至于有人跟我说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半毛钱。

“刘彦昌哭的两泪汪汪……”一声秦腔又将我拉回现实,高速路上沿途的风景,依旧是荒山枯岭。

社戏难忘的人(儿时的社戏)(4)

社戏难忘的人(儿时的社戏)(5)

作者简介:

王旭东,甘谷老庄村人,平时喜欢写一写琐碎的文字,爱好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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