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惠琳

物质生活条件日益丰富之后,不少人的心态却变得浮躁起来,“幸福指数”并未因生活小康而在提升,抱怨、牢骚、不满情绪成为常态。于是,走出城市,回归自然,在那些原始的生活场景里净化自己的内心,追逐、感受人类最初的本真,已演绎为当今的一种新时尚。云南,就是这么一块让人心存向往之地。那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有着不同的原始韵味,其中最迷人的是西双版纳热带雨林中的基诺山寨,它是蕴藏在深山密林里的一块神奇秘境,是原始氏族部落的最后家园。

基诺族的孔明印(氏族部落的最后家园)(1)

“基诺”是民族的自称,过去汉语多音译为“攸乐”,意思是“跟在舅舅的后边”,也就是“尊崇舅舅的民族”。他们是由原始社会直接跨入现代社会的民族。20世纪50年代初期,他们仍然过着以氏族部落为首的原始生活。1979年6月,才被国务院认定为中国56个民族中的最后一个民族。

带着众多关于基诺的神秘故事和对原始秘境的无限向往,我们走进了基诺山。这是一个群丘交汇,十分诱人的山谷,这里山高林密,河道弯曲,道路狭窄,蜿蜒曲折,景色绝美迷人。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中有丰富的人文历史,浓密的山林中到处都充满着原始的古老气息。穿行在这原始的密林里,一种奇妙无比的欢畅沁透着我的灵魂。在这之前,这种惊艳的感觉我从未体验过。

龙帕寨是基诺族的发源地,基诺族人就是在这片“世外桃源”里世代同生活,同耕作,与世无争,快乐地生活着。由于地处偏远,基诺人长期与外界隔绝,这里的原始古建筑群才得以保留至今,成为目前保存最完好的原始自然村落。

基诺族的孔明印(氏族部落的最后家园)(2)

在进入山寨的山坡沿坎上,摆放着一些陈旧的牛羊头骨。再往上走,路旁山坡上依山雕有一对青年男女头像,旁边木板上题刻“阿嫫腰北”字样。导游介绍说,“阿嫫腰北”是民族神话故事传说中的创始女神,她把自己的宝物牛皮大鼓赐给了基诺人的祖先玛黑、玛妞,玛黑和玛妞乘坐了这牛皮木鼓,才幸免于难,并繁衍出了基诺族人。听了这段传奇故事,我才明白塑像中的那对青年男女,正是被“阿嫫腰北”救起的基诺人的祖先玛黑和玛妞。

山寨四周被森林环绕着,是一处头顶蓝天,四面环山,溪流蜿蜒的地方。半山腰上,在密林深处建有许多基诺风情小木屋,在起伏的山峦中散落分布,而各种树木点缀其中,房前屋后,彼此掩映,别具风格,像一块块藏在深山中的璞玉,让人们去寻找、去探索。

“大公房”是基诺人在氏族公社时期集体活动的场所,它是纯粹的木屋、木墙、木柱、木门,没有掺杂一丝现代建筑材料,就连大门旁边“大公房”三个字也是由牛角拼凑起来的,古朴而简单。“大公房”建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地上,是山寨中最大的建筑了,在原始部落时期,他们几辈人都居住在这里,它是基诺人过去生活的记忆,现今已成了民族文化展览室。

基诺族的孔明印(氏族部落的最后家园)(3)

我们走进“大公房”时,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只有一种乡野生活的平和与自然,像是回到了久别的家园一样轻松、惬意。看着展品中残存的“刻木记事”牌和基诺人曾经使用过的木制、竹制、铁制工具时,氏族部落时代的情景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因为基诺人有语言无文字,“刻木记事”成为蕴藏、记录、传承本民族记忆最佳的物质载体。展品中还有男女各种服饰,居住的房舍模型和那破烂不堪的蓑衣,那一件件陈旧的展品,仿佛在向游人讲述着基诺人过去的生活,让人们更加了解原始社会沉重而漫长的足迹。

基诺人信仰原始宗教,相信万物有灵,崇拜祖先,牛皮木鼓是他们最敬畏的神物。在他们心里,有了大鼓才让他们这个民族得以生存,它是基诺人的精神所在。望着置放在山寨院落醒目位置的牛皮大鼓,回味着它那传奇的故事,另一段伏羲与女娲的造人传说故事又在我的脑海里鲜活地跳跃出来。无论是西北大地或者西南大地,不同的民族关于人类最初的繁衍都有着神秘而传奇的类同传说。我想,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渴望能明白关于人类最初的出现方式,因此在不停地研究、破解这一奥秘。

基诺族的孔明印(氏族部落的最后家园)(4)

基诺人的歌舞也很诱人,踩高跷、顶竹竿、打铁、射弩、喷火、上刀山下火海等传统节目,都在这里很好地保存了下来。而在这众多的精彩节目中,让我印象尤其深刻的便是那略带野性的质朴歌舞大鼓舞,那热情奔放的舞姿,节奏分明的鼓声,时而激人奋进时而舒缓宜人,带给人说不尽的震撼和喜悦。从歌舞中,不难看出基诺人对大自然的钟爱和对劳动的崇敬。表演结束,曲终人散后,我们也乘机抓住了鼓槌敲几下大鼓,体验一下基诺人奔放豪爽的表演,再邀请刚才上场表演的小伙子们合影留念,他们十分配合,没有人提出合影收费的要求,这让我更加感受到了他们的可爱。虽然他们生活仍然艰苦,但他们并没有被现代的商业气息熏染,仍保持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安逸与质朴。

基诺族的孔明印(氏族部落的最后家园)(5)

生活在山寨里的基诺人皮肤黝黑,但五官俊美,深眼窝和高颧骨是基诺人的标志。他们自称是孔明的后裔,传说1700多年前的三国时代,孔明南征到这里,一部分落伍的士兵在此定居下来,成为基诺族的先民。听了这段传说,又激起了我的另一段记忆,那是我在北疆喀纳斯湖周边的白哈巴村,与居住在那里的图瓦人聊天时了解到的一段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将一批伤病员遗留在喀纳斯湖边,从此他们便永远地生活在那与世隔绝的深山密林里,一直过着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成为现在的图瓦人。我不知道,在祖国广袤的土地上,还有多少原始村落,多少生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的自然人,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呢?

基诺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的生活。走进半山腰的一间木屋里,有一位老阿婆静静地坐在织机坐板上,用一根木桩灵巧地勾勒着彩线,在固定好的框架中穿梭。不一会儿,精美的花纹便在她的手下慢慢地呈现出来。在我的眼里,眼前这位朴素的阿婆就像一位神奇的魔术大师一样,用自己一双灵巧的手,编织着基诺人五彩的梦想和希望。基诺人不但心灵手巧,而且待人热情大方,他们还用自己酿造的酒来免费招呼每一位游客。

基诺山寨,是一处展示基诺族淳朴民风、原始生态风景、风情风俗的桃源景观和文化窗口。它如一幅古风盎然的山水画,似一座活生生的民俗生态博物馆,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们走近它、解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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