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对立的吗(世界有终极吗)(1)

《盗墓笔记》中,有一个非常神秘的设定,叫做青铜门。

  青铜门有多神秘?

  在小说里,青铜门始终笼罩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绿色迷雾之中。尽管有那么多的人穷尽毕生之力妄图一窥门后的秘密,却几乎没有人能够如愿。陈文锦曾在小哥张起灵的帮助下进入门内,却表示门内情景是“不可描述的”;耗尽一生心力的裘德考在进入青铜门的一瞬间灰飞烟灭,“黑瞎子”在付出了两只眼睛的代价后才走出青铜门……吴邪多次追问小哥,想知道青铜门后的秘密,但小哥只有两个字的答案:“终极”。

  从字面上理解,“终极”就是终点、终结的意思。那么,这个世界的终点究竟是什么样子?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终极”吗?小说中,张氏家族成员都得到了长寿,是和他们守护的青铜门的秘密有关系的。比如时间在小哥的身上始终无法留下痕迹,同时还赋予他神秘而强大的超能力等,无不暗示了“终极”的无所不能。

  但是,有谁能够想象出世界终点的样子?客观地说,相信“终极”就如同相信外星文明、史前文明,相信上帝以及希特勒所谓的“地球轴心”是一种客观存在,只是一种执念而已。好比千百年来人类对修仙的执迷一样。无论是出于对生的眷恋,还是出于对死的恐惧,在人类历史中,对永生的近乎偏执的追求,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深深地刻印于人类血脉深处的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尽管无数的实例和越来越趋于理性的科学实践已经证明了永生的虚妄和荒诞,但却始终不能说服那些沉溺于这个荒诞的幻想中的人们。他们固执地相信冥冥之中一定存在着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解脱世间一切烦恼的可以赐予自己某种特殊能力的无所不能的“神”,就像相信上帝,相信佛陀和真主一样,认为只要虔诚,只要找到一个通道,就可以找到一个可以信任和依赖,可以予取予求的神。

  这和《盗墓笔记》的情节非常相似。小说里的寻宝者可谓上穷碧落下黄泉,但结果依然是两处茫茫皆不见。虽然“青铜门”一直若隐若现,但却始终没有人能够真正窥探到门内的秘密。

  从这个角度看,与其说《盗墓笔记》是一本所谓的“盗墓小说”,毋宁说是一个关于人生的隐喻。庄子说,“以有涯求无涯,殆已!”对一个人来说,生命有限,能力有限,但是欲望却常常会膨胀到无限。在人的局限和欲望的无限之间,青铜门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在屏蔽真相的同时,还会面对心存幻想的人群,发出一声声嘲讽的冷笑。

  所以,从本质上看,人们对“青铜门”的追求,实际上是一种极端的精神需求的表现。这和被寂寞、孤独、空虚以及无力感困扰的人常常会在宗教中寻找依托一样,是一种生存需求。

  但是,在这个灵魂无处安放的时代,物欲放大了贪婪,贪婪制造了焦虑,而焦虑让人们的内心更加浮躁。这种浮躁和焦虑带来的不安全、不稳定感令无数人寝食难安。辛苦积攒的财富会在转瞬之间贬值,奋斗多年的工作一夜之间会失去,用心经营的爱情会遭遇背叛,疾病和灾难会突然降临……无数人力无法抗拒的因素,无时不在影响和改变着每个人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最能令人安心的,不正是“青铜门”后可以赋予人们超能力的终极秘密吗?

  在漫长的进化史中,人类因为孤独而自由,因为欲望而恐惧。同时,也因为孤独和恐惧,人类才会去寻找和探索世界的真相。

  而探索和寻找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得到了意义,有人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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