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kiss the rain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诗词中的清明都是湿漉漉的，记忆里的清明也都是雨濛濛的，可是今年的清明却无风无雨，多么适合去看望安息的您和你，可是因为疫情，无法走出家门，不能去祭奠并不遥远的你们。
一、故园东望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唐.岑参《逢入京使》
此刻，村口的老柳树又该枝叶欣荣了，柳色如茵，飞絮成云，随风漫漫似凝烟，繁覆瓦檐犹霜天，不胜芦花雪点点，唯有轻愁淡无边。
麦苗拔节孕穗，朝饮露暮浴风，一天一番景象，一夜一片繁荣，一望无垠的麦田啊，连缀成绿色的海，微风轻拂如长戟划过，霎时风驰电掣，绿浪翻涌。
蚕豆花开成上下翻飞的荚蝶，无数双含着娇羞的眼，怯生生地躲闪在叶片间打探着风尘仆仆的春天。
村北头的洋槐树也开花了吧？一大串一大串白色的花骨朵覆满枝桠，只要你不怕在花香里醉倒，只要你不怕被蜜蜂蜇伤，任你提篮拿筐，任你随意使用勾镰采摘，任你现场品尝。每逢那几日半个村子都漫着槐花香，人人唇齿间间都留着槐花甜。
菜园里正在抽苔的蒜苗壮硕蓬勃，白菜已经和油菜比肩，开出黄灿灿的碎金般的花朵，白里透紫的芫荽花，一簇一簇地散开，独特而幽沉的花香，迷醉了无数蜂蝶，嘤嘤乱舞不识归途。
故园的美，是晨雾里隐约的纵横阡陌，是晨光熹微里的炊烟袅袅，是清早枝上含露吐蕊的小花朵，是在上学路上学生头和麻花辫的奔走呼号。
可是故乡变了，离高速路越来越近，离商场超市越来越近，临街和路边大片的楼宇矗立，农田已经承包流转，曾经流火撒金般的油菜花田，变成了陌生而幽僻的果园，门前写着“采摘基地”。曾经翠绿辽远的麦田，覆上了大片的塑料大棚，改成了瓜蒌园。
故乡变了，变得越来越孱弱，几乎家家关门、户户闭锁，白天听不到犬吠鸡鸣，老屋静谧而萧索，门前屋后的水塘已经成了垃圾填埋场，遇见为数不多的老邻居，不是拄着拐杖，就是脸上写满沧桑、眼里透着迷茫。
故乡变得越来越模糊和渺茫，那些曾经熟悉的树木花香，那些代代相传的坚持守望，却落在一代垂垂老矣的肩上，随着这群迫不得已的留守者日渐衰老和减少，我不知道，当故乡最后一批守护人，最终成了故土的殉道者，以后故园何以为继？
二、再祭奶奶
奶奶离开已经三十五年了，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回去，焚一沓黄纸，添一抔乡土，唠几句心里话，在风里雨里，在自家的田里，对着奶奶的坟头磕首问候，那样安然心静。
三十五前那场大雪天，奶奶离开，雪花那样大，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的小白花，覆满了她的棺椁，掩了她离去的身影，所以我一直坚信，奶奶一定去了她笃信了一生的天堂。
又是一年清明，想来奶奶的坟头又该杂草繁茵了，这个清明照旧该去清理祭奠，可是因为疫情管控，不能出门，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奶奶天国无恙。
虽然每年也会去给爷爷和爷爷的父母上坟，可是他们于我都是没有记忆的，所以祭奠往往流于形式，只有奶奶，虽然对她生前有过颇多不解和埋怨，但是那种血脉亲情还是不能忘却，她的音容笑貌刻在我的记忆里，一丝一毫不曾改变。
每每梦里重见，醒来总会泪水潸然，奶奶或是坐在屋前树下打盹，或是拄着拐杖，哒哒哒地迎面而来，依杖而立，直一直腰身，瞬间高大了很多，脑后挽着发髻，只是脸上多了慈祥和善。
时光消散，记忆里的你也变了，因为曾经的亲情，因为有形的回忆、无形的思念，因为年复一年的祭奠，我学会了原谅，学会了珍惜，学会感恩和铭记。
此刻人间疫情喧嚣，天堂里应该是安静无扰的吧，奶奶安息！
三、故人永别
写下标题，我才真正意识到，你已是我今生再也不能相见的故人！
清明已是四月，彩虹，我的发小，你离开还不足一月。
因为我的大意，竟然没来得及和你告别，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在得知你离开的消息时，一切都已太晚太晚。
我不能接受，也不敢相信，樱花如雨，柳色全新时，人间的春天到了，为什么你却与一切美好擦肩而去？这世界用尽所有唤回了春暖，却没能留下你！
那天晚上梦到你，还是我们四个小伙伴一起，还是青葱逼人的样子，你穿着那件绿色的衣服，扎着马尾辫，笑啊，跑啊！青春如画，多希望梦能成真，可那一刻我分明清醒着，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对艳林和素芬说，“谁说彩虹走了，她不就在那吗！”
我知道你的离去是带着留恋不舍，你的放弃是迫不得已，疾病困扰你太久，苦痛折磨你太长，毕竟度日如年的时刻，你坚韧过，你已经抗争了五个春秋，你是勇敢的！
地上的花开成了天上的一朵云，从此你成了那声惊雷后最绚烂的虹，虽然短暂，却已经定格成了我们心中的永远。
静卧于生长的故土间，安眠在熟悉的花香里，愿你从此春有花秋有月，夏有风冬有雪，从此不再有世俗的烦恼，来生不再有病痛的侵扰。
天路漫漫，你转身折返，愿一路安心，别再挂念！岁月无端，此生的遗憾，所有未说的话语，留给来世——相约再见！
这一生相遇相知，你的美好和真诚，我永远珍藏心间！
后序
清明无雨，心泪如雨，想念那片土地，曾经的点滴都无法忘记。缅怀远去的亲友，学会珍惜和爱，学会在爱中祝福和告别，在心中某个的地方，轻轻地把过去安放。——谢谢您或你在我的生命里绽放过光芒。
你是一束照进我房间里的光亮吧，真诚而认真地感谢你带来的温暖和希望。
作者简介 ：kiss the rain，原名张会，安徽淮南人，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喜用心品读经典，喜用心感知生活，从小就怀揣一个文学梦，年逾不惑追梦不止。
壹点号心梦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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