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读过《书剑恩仇录》的人,很难不喜欢霍青桐,很难不为她所折服。

金庸先生笔下,霍青桐是一位智慧和美貌并重的人。

容貌出众,英姿飒爽、精明强干、足智多谋、武艺高强、双商在线这些词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就是这样的女子,读完让不少读者心疼不已,纵观金庸小说,能让人心疼至此的角色,也只有程灵素与之平分秋色。

金庸中的霍青桐(重读金庸霍青桐的底色是孤独)(1)

2002版《书剑恩仇录》霍青桐

1

让这种情绪达到高潮的情节,当属黑水河之战。

战前,那一日的偎郎大会上,香香公主解下锦带,套在了陈家洛头上。霍青桐朝思暮想的人,却和自己的妹妹成了眷侣。

香香公主光彩照人,自是柔弱,陈家洛风姿如玉,气度娴雅。朦胧月光下,众人欢声笑语,篝火灿灿,簇拥着二人。

黑水河之战就在这样的情感背景中铺展开来。

陈家洛、香香公主一行被数千清兵围困,派出了心砚前来报信。霍青桐一眼识破清兵引蛇出洞的计谋,没有第一时间出兵营救,想静下心来细细绸缪。

这个时候,霍青桐的父亲、哥哥、一众族人都不理解,纷纷猜疑。她最亲爱的父亲更是口出恶言,中伤霍青桐,一顶“感情失意、心生妒忌”的大帽子就扣在了她头上。

苦等救兵不到的陈家洛众人,也不由得心中渐渐动摇。红花会中的“武诸葛”徐天宏说“女人妒忌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这些要恢复汉人江山、要干大事的男人们,一个个默然无语,心下默认。

心上人跟自己妹妹跑了,本就气苦,现下又被亲人怀疑冤枉,被困的人又不得不救。霍青桐顶着巨大压力,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事事谋划周全,亲自上阵杀敌,最终以少胜多,救出陈家洛一行的同时,大胜清兵。

战毕,霍青桐因殚精竭虑又冲锋陷阵,而身受重伤。在众人庆祝胜利的时候,独自拖着病躯向大漠深处悄然离去。

同样的情节让我想起了《飞狐外传》中的程灵素。

在程灵素要给苗人凤医治眼睛的时候,嘱咐苗人凤放松全身穴道。苗人凤对于第一次见面的程灵素给予了百分百的信任,而与程灵素朝夕相处的胡斐却起了疑,生怕程灵素暗藏阴谋欲借机加害苗人凤。(当年看到这里,直接嗑起了苗人凤和程灵素)

这两件事,都是当事人女主光风霁月、胸怀坦荡,倒是周边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们小人之心了,这一比较高下立判。

2

霍青桐善良、内敛、坚忍,充满温柔的智慧和理性的克制。她和香香公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香香公主被清兵使者挤兑怂恿,一腔热血就同意深入敌军当使者,而深得众人爱戴,还获得父亲“真是勇敢”的评价;然而被围困后,靠的是霍青桐披挂上阵,默默救人于危难,多次上阵杀敌英勇神武的她,却只换来父亲的疑虑,实在让人心寒。

香香公主可以随时随地表现自身的柔弱善良与美丽,可以毫无顾忌在众人面前说出心上人的名字;而霍青桐自矜自傲,情绪内敛,在发觉陈家洛误会自己与女扮男装的李沅芷的关系后,她的自尊也仅允许她只提醒陈家洛去问问别人的地步。

霍青桐虽然痴情,却不痴迷,她自持庄重,自尊自怜,爱情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陈家洛分析的那样,没有了亲人、部落、爱人,霍青桐依然可以活下去;而香香公主则不然。

霍青桐很少表现自己深情的一面,也不会在众人的煽动下说什么热血的话语,她用她的冷静和智慧在背后默默保护着自己爱的人。

3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精明能干、独立自强,竟成了把心上人推走的“缺点”。

在翡翠池时,看着熟睡的姐妹俩,陈家洛有一番内心活动:

一个是可敬可感,一个是可亲可爱,实在难分轻重。

这时月光渐渐照射到了霍青桐脸上,陈家洛见她玉容憔悴,在月光下更显得苍白,心想:“虽然我们相互从未倾吐过情愫,虽然我刚对她倾心,立即因那女扮男装的李沅芷一番打扰,使我心情有变,但我万里奔波,赶来报讯,不是为了爱她么?她赠短剑给我,难道只为了报答我还经之德?尽管我们没说过一个字,可是这与倾诉了千言万语又有甚么分别?”

又想:“日后光复汉业,不知有多少剧繁艰巨之事,她谋略尤胜七哥,如能得她臂助,获益良多……唉,难道我心底深处,是不喜欢她太能干么?”想到这里,矍然心惊,轻轻说道:“陈家洛,陈家洛,你胸襟竟是这般小么?”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月光缓缓移到香香公主的身上,他心中在说:“和喀丝丽在一起,我只有欢喜,欢喜,欢喜……”

这番自白可以说是很真实了,将一个有些懦弱的小男人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甚至在我们身边也能找到不少同样的人。也更加感叹:终究是陈家洛高攀了。

其实,霍青桐的孤独,不在于情场上的失意或者某种意义上的孤独终老,而是纵观《书剑》全书,都没有一人能够真正理解她的孤傲与胸襟、能够看穿她的脆弱与悲凉,能够给予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而她也自始至终没有遇到一个与之人格上相匹配的人,这正是:

百战军中最从容,掩映黄衫骑万重。苍天总为红颜妒,不教翠羽遇萧峰。

金庸中的霍青桐(重读金庸霍青桐的底色是孤独)(2)

写在后面

说实话,这次写金庸小说的感想,最初只是为了让自己有所收获,同时用输出倒逼自己输入,治治拖延症。可是没想到上一篇文章发布后,还是有不少人看了,阅读量对于我来说也算很高了,还获得了几位新朋友的关注。

这样一来,我的写作就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啦,感谢大家默默无言的鼓励,我也会继续努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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