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山刻石临写技法(临莱子侯刻石宜用篆籀笔法)(1)

苍劲简质

——《莱子侯刻石》

■庆旭

《莱子侯刻石》,新莽天凤三年(公元16年)二月刊刻,又称《莱子侯封田刻石》《莱子侯封冢记》《天凤刻石》《莱子侯赡族戒石》等,无撰书者姓名,现藏于山东邹城博物馆。

峄山刻石临写技法(临莱子侯刻石宜用篆籀笔法)(2)

《莱子侯刻石》原石

刻石内容记录莱子侯使偖子食等一百余人为“支人”修墓封冢并告诫后代子孙慎毋毁坏之事:“始建国天凤三年二月十三日,莱子侯为支人为封,使偖子食等用百余人,后子孙毋坏败。”

清书法家杨守敬评此碑:“是刻苍劲简质,汉隶之存者为最古,亦为最高。”

《莱子侯刻石》虽然只有短短的35字,但它所透射出的艺术气息却是异常丰富多维的。

峄山刻石临写技法(临莱子侯刻石宜用篆籀笔法)(3)

《莱子侯刻石》拓片

从字体看,是明显的隶书,符合隶书结构的扁平之势,横向铺排。但横线却无波挑态势,也无提按变化,就局部用笔和整体线形看都与篆书相接。这大约也是郭沫若先生称之为“从篆到隶过渡的里程碑”的缘由吧。但陈振濂先生抱以疑问,他指出比《莱子侯刻石》还早七十余年的西汉《五凤二年刻石》(《鲁孝王泮池刻石》)即已经反映出隶书那种成熟的波挑意识,横竖笔画中也有了流畅的粗细变化。所以说晚了七十年的《莱子侯刻石》倒是过渡形态,缺乏说服力。他认为“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刻石本身;作此刻石的也许未必是高官侯爵的将相,而只是某一氏族内部的家族事务……并非经邦安国、祀神崇贤之盛事,自然书、刻者也不属名匠擅手,故尔有此一种相对较偏于民间的书风存在”。也就是说,撇除字体因素,还有较大一部分可能是某种风格取向,它“本身未必仅仅是从古隶到八分的过渡形态,但它肯定是属于非官方的、非时尚的一种平实形态”。

杨守敬“苍劲简质”四字直指该刻风格要害。“苍劲”是指线条运行坚定果断,随意率性而为,这是意念上的精神状态。至于形貌,线条可粗可细,显然《莱子侯刻石》属于后一种,于是显出一种风骨。加之刀刻率真直肆,线条剥蚀,粗糙的边栏纹样与徒手绘制并不匀齐的界格自然融为一体,平添苍茫气象。“简质”是指线条表达不事雕琢,它剔除了诸多法式、技术,删繁就简,表象看是一种简朴,但其质地却又有凝练意。还有,学术界已注意到杨守敬另外半句评语“最古之汉隶存者”是有问题的,因为还有比《莱子侯刻石》更古的汉隶。

峄山刻石临写技法(临莱子侯刻石宜用篆籀笔法)(4)

庆旭临《莱子侯刻石》

《莱子侯刻石》尖利的笔画形态是迥异于众多汉隶名作的。

很有意思的是书法中界格的使用往往跟庄重、严谨、序列、典范(甚至典雅)联系在一起的,但《莱子侯刻石》好像并非如此。加之其字结体中宫疏宕,张力往四周扩张,使它的气息充盈在每一个笔道,每一个角落。在临此碑时,一定要把握其结字开张的体势,用笔宜采用篆籀笔法,切忌扁平油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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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旭以《莱子侯刻石》笔意创作的作品

《莱子侯刻石》在章法上也耐人寻味。首先是横向形制,且取满构图式。而内部的分行布势则有大小收放、间距疏密的自由发挥,这种书写形式给当下的隶书创作者是不是又有一种启发,在那种刻意做作、东倒西歪的“大头儿”隶书展览体之外能别开一条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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