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棒棒(11)。
一个外号叫张麻子的雇主找到何苦?和老黄要把双层产床从四楼扛到对面马路的一楼,一共5架每架5块钱。老黄看着拆卸满地的铁床零部件堆放的乱七八糟。当了十几年棒棒的老黄,这种场面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一点也不怕麻烦。
按照每架床的基本构成部件认真整理,看到老黄一副较真的样子张麻子很恼火,老黄的较真很快就有了回报。六杆是五杆对的,30块钱要得。六杆是30块钱哒,六杆是35块,五六三十块钱对了的,六块钱一人,一人15块钱对了的,我喊你耍六杆的。六杆六杆,你最少要给个面子。六个六块钱,不给了就不干,一架床总共只有七八十斤。
由于体积较大在楼道里搬运非常困难,既不能刮到电线、网线还不能刮花墙壁,所以格外费力。老黄几次要求再加10块工钱,张麻子却说她得寸进尺。收工的时候老黄继续软磨硬泡,最终张麻子也只给了她们30块工钱。
老黄还是觉得吃亏了,从张麻子房里强行借走了一把电水壶,老黄说这把就水壶可以值10块钱,他们赚的是夏利的辛苦钱。老黄觉得吃亏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觉。
今天是何苦出师的日子,以后他将和老黄同工同酬。
已经吃了两天老干妈拌饭的何苦准备犒劳自己一下,猪蹄子、炖山药是他的最爱,但是在今天他觉得蹄子上骨头太多,买来了肉比较多的种子部分。这也是何苦在自立巷厨房里做的第一顿饭,柴火慢炖出来的猪肉山药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字立响。哪有四季菜,也是五魁首。何苦吃了两碗肉喝了三碗汤?何苦放下筷子感慨道:辛勤劳作了一天晚上再吃顿好的,这种感觉真好。
老黄拿着一沓钞票强塞给何苦?你没拿了,我始终心里有个疼疼,你拿钱给他听。其实何苦和师父老黄早有约定。第一个月何苦是学徒,两人赚的钱全给师父老黄,第二个月才同工同酬。
在这个问题上,一向节俭的老黄让人有些出乎意料,同工同酬第一天老黄挑涂料挣了10块钱,他立即分给何苦6块,何苦再三婉拒,无奈老黄执意要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领到工钱,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分给何苦钱也没挣到多钱,那么你一个人也要干这些业务,然后我跟着你在这呢?还不是人这些,那么就是我觉得反而是拖累了你。
大多数一般有了牛奶信息,老黄会写的字不多,账本只有老黄才能看得懂,却记得特别认真。从何苦入行第一天到今天一笔都没落下,你今年30岁我两个平平你你拿去刷,我还是不想分这个钱,不行不行。在老黄的软磨硬泡下,何苦开始觉得再不把这些钱分了,是对老黄最大的不敬。
面对这一堆零钱让何苦生平第一次对血汗钱这三个字有了真切的理解。接下来的日子里何苦与老黄由师徒关系转变成了合作关系。涂料店里的34代腻子粉要送到八一街的负5楼工钱,70块由于用板车转运的时候有些失误,第一趟只装了单数17代,老黄先挑了九代,何苦只挑了8代转运第二车的时候老黄提出他只挑八代,老黄说他没有占别人便宜的习惯,但也不愿意自己吃亏。在有了利益观念后,老黄的棱角变得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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