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充满了乐趣。

父亲中专毕业分配到了农管局包尔盖农场九分场,也叫五团九连。我出生在这里。再小的时候的事情已经不记得,只记得我上过幼儿园,三四岁时候吧,父母亲上班没人管我就把我送到了幼儿园。像我这个年龄小时候上过幼儿园的可不多。幼儿园是知青办的,好像是免费的,当时文化大革命还没结束,知青还没有返城。知青老师们教我们背古诗词、背儿歌、织毛衣、折纸等等活动,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排好队喊着一二一带我们去果园,去沙窝,去田野郊游……,我还记得当时边走边唱的儿歌是:小妞妞拾豆豆,半天拾了一兜兜……。在果园里我们玩老鹰捉小鸡或者捉迷藏,累了就摘几个果子吃,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果子绝对好吃;在沙窝里我们把自己埋在沙子里躺成一排排享受日光浴;在田野里我们拿着自己用秸秆和浆糊还有报纸粘的风筝比赛谁的风筝飞得高。长大后还会经常梦到这个果园、沙窝和绿色的田野,梦中和小朋友玩得真高兴!现在和周围的朋友说起来小时候的幼儿园生活他们都羡慕地说,你这是享受的北京上海的幼儿园待遇吧?

后来弟弟出生了,自由自在的童年生活发生了点儿变化,有了个小尾巴,走到哪都得领着他。印象最深的事情是那时候母亲还没考上老师了,临时在砖窑上背砖,父亲不放心,和母亲一起去砖窑。他们总是晚上去干活,把我们锁在家里,我一觉醒来半夜了家里没人,害怕的,就把弟弟叫醒,搬个凳子爬到窗台上把窗户打开,领上弟弟哭着跑出去找爸爸妈妈。

记得那时候家里用柴火和牛粪做饭,母亲经常让我和弟弟捡牛粪。弟弟不好好捡有时候会哭着要回家,或者坐在地上不走哭鼻子。我的绝招是不理他前边走,偷看他什么反应,他会悄悄地远远地跟在后边,我一扭头他就停下继续哭,不过走走停停一会儿就把他领回家了。

夏天来了,小朋友们最喜欢玩的就是去排干渠玩水。中午趁父母睡觉,我光着脚拿着鞋领上弟弟跑到排干渠玩水,早有小朋友在那儿等着了。我游泳就是那时候学会的,狗刨刨。正玩得高兴,母亲站在岸边拿着红柳条咆哮着让我们出来,那个场景让人胆战心惊。如果没被母亲发现,玩儿完水我们要去泵房用清水把胳膊和腿冲洗干净,不然大人在我们胳膊和腿上划一下就会有一道白,那就露馅了。

瓜熟了的时候小朋友们还会组织上偷瓜吃,纯属恶作剧。趁瓜棚看瓜的人睡觉,我们兵分几路来到瓜园,摘上瓜就跑。有一次看瓜的老大爷发现了,我急中生智把瓜藏到了渠里,等老大爷走了,把瓜捞出来小朋友们一起吃,这样偷到的瓜吃起来格外甜。 母亲知道我们偷瓜的事情后对我说了一句话:小时偷针,大了偷金。这句话一直记在了心中,也用这句话来教育我的两个孩子。

由于父亲工作调动我家搬到了包尔盖农场一分场,也叫五团一连。

在一连印象最深的是我家西面就是个大沙丘,我们每天晚上去沙堆上逮“胖娃娃”,一种会飞的昆虫吧,学名不知道叫什么,我们就叫它“胖娃娃”,百度了一下好像是金龟子。每天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最好逮,逮满满一瓶子回来喂老母鸡,母鸡吃了可能下蛋了。记得弟弟给母鸡喂完“胖娃娃”就会坐到鸡窝旁等鸡下蛋。

还记得在一连我上了一年级了,我们的老师都是知青,教得非常好,对我们小孩子们也可亲了。我们那会儿坐的还是水泥桌子,凳子好像也是水泥的。有一次把我冻哭了,老师还给我弄了一杯热水让暖手了,当时心里暖暖的。

应该在我快上二年级的时候父亲去五团机运连当连长,我们家又搬到了团里场部。来了场部一块儿玩的小朋友更多了,我家后面有个油库,我们经常去油库房檐下掏麻雀,然后烤麻雀吃。

说起逮麻雀,最难忘的是有一年冬天,在知青住的连队里,有一座没有完全盖好的房子,门和窗户都没有,里边有好多麻雀。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分工,有把门的,有把窗户的。里边还有一个梯子,有的上梯子上直接掏鸟窝,赶得麻雀在屋子里乱飞。麻雀想从门和窗户飞出去,我们直接用手就抓。那次抓了好多麻雀,烤的吃了,吃得好过瘾,真是一顿麻雀大餐。

秋天的时候,我们会追刚出窝的小麻雀。因为刚会飞,一是飞得低,二是两个翅膀不间断地飞,一会儿就飞累了,在地上跑,就被我们抓住了。这种小麻雀抓住后,我们玩一玩就放了,不舍得吃。现在想想当时是不因为麻雀太小没肉。

这个时候已经二年级了吧,每天放学在回家的路上找块石头就把作业写完了,晚上吃完饭就是玩了。这个阶段开始玩打仗了,那时候场里电影院经常给放战斗片,看完娃娃们就扮演电影里的各种角色开始打仗。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娃娃做了把箭,箭头上安的钉子,一箭射到了另外一个小朋友腿上真吓人!我们通通让家长臭骂了一顿。

说起打仗最佩服的就是比我大几岁的一个大哥哥,他真是心灵手巧,自己做了一把非常漂亮的火枪。当时我还问他要了秘方,无奈自己动手能力太差做不了,这个秘方现在还记得,可以告诉你回家做做试试:用木块修整一个枪把子,和手抢后端差不多,前面用自行车链子取开横串起来,再弄一个自行车辐丝帽,钉在一个链子孔里,链孔前面还紧贴着安装着一截手指粗的钢管,里面可以装火药,这样一把精美的火枪就做好了。打仗的时候这个大哥哥在辐丝帽里插一根火柴,再填些火柴头头,前面钢管里装满从麻雷里取出来的火药,再压瓷实,充点石砂子,枪的后上端还设置了撞针和扳机,准备就绪后,扣动扳机,嘭一枪,震耳欲聋,可响亮了,还有火花了,跟真枪一样。当时我们真是羡慕得不得了,对这位大哥哥简直是神一样的崇拜。这只精美的火枪后来被另一个娃娃借走说是玩玩,一直没给这个大哥哥还,说是丢了,估计是爱不释手永久保存在家里自己偷的玩了。

转眼三年级了,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知青陆续返城了,学校严重缺老师,开始组织考试招聘老师。母亲她们是受文化大革命影响的一代,初中考入临河一中上了一年就赶上了文化大革命,当时周边几个学校只有母亲一个人考入了临河一中。母亲脑子非常好,在临河一中学习可好了,跟我们说新书一发下来几天就自学完了,如果能参加高考应该能考上重点大学。就是现在70多岁了耍麻将只跟年轻人耍,嫌老年人出牌慢了,而且不用扑克记点点,全用脑子记,同时给周围几个桌子记点点(记输赢)。知道学校要招聘老师,父亲去北京出差给母亲买回一大堆书,通过自学母亲成功考入包尔盖农场学校,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小学最不幸的是母亲成了我的班主任,从此我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母亲教我们语文、数学、历史、地理和政治等课程。因为当时缺老师班主任都包班,除了不教音乐体育美术课,什么课都教。母亲奉行的是严师出高徒的政策,她相信的一句话是不打不成才。在家用鸡毛掸子,在学校用红柳棍子做的教鞭,我是挨打最多的一个,因为学校打完家里打。后来学校老师多了,母亲就只教数学了,就这样打人,家长们还是抢着要把娃娃送到母亲的班里。当时没有现在的信息化教学设备,开始学应用题全凭抄了,做完书上的题母亲会每节课抄几黑板数学题让我们在规定时间里做完,我印象中每天下课母亲都在抄题。课堂上我要是做的慢了一教鞭就上来了,数学课是我们效率最高的课,我们所有学生都高度紧张。也就是这样的训练为我们的数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小学升初中我们这届包尔盖农场学校连同各个连队的毕业生只有三名学生考入了当时巴盟农管局一中,我就是其中之一。好笑的是考试前一晚上我睡不着觉,第二天考试考场上还紧张得出去吐了好几次。

现在看来最幸运的也是母亲成了我的班主任,不然我有可能现在围个花围巾种地的了。不过我们小学同学现在在团里包地的通过自己的勤劳都过上了幸福生活,比我们上班的强多了,我还想着退休了回去包几十亩地种地了。

母亲课堂上严肃认真,课下会和我们一起玩。那时候的课间充满乐趣,打沙包、跳皮筋、跳方方、顶拐拐、抓齿齿(抓羊拐)、弹溜溜、玩弹弓、拍三角四角。记得我家字台(书桌)的抽屉里满满三抽屉溜溜(弹珠),都是弟弟赢回来的。放学我们还会把课桌拼起来,中间摆上砖,用厚纸片剪成方形的乒乓球拍打乒乓球。那时候家里都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但我们都玩得可开心了,乐在其中。稀奇古怪的事也有,记得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是课间我们班两个男生掏耳屎,知道拿什么掏吗?很长的一根铁丝,比那两个男生的个子都高,结果铁丝挂到耳朵里弄不出来了,差点笑死个人。后来怎么弄出来的忘了,这两个男生被李老师(我母亲)狠狠地批了一顿。

十月份沙枣熟了的时候,母亲会带着我们打沙枣。团里的沙枣树很多,不用走太远。母亲会准备一个大大的床单,一根长长棍子,棍子的一头用铁丝绑个钩子。挑一颗好吃的沙枣树,在树下铺好床单,机灵的男生会爬到树上摘,我也属于爬树的行列,脖子上挂个书包,一会儿就摘一书包黄里透红的大沙枣。爬不到的地方母亲用棍子打,用钩子钩,一会儿就打一床单沙枣,床单一兜倒在袋子里,女同学们在下面捡地上的。沙枣最好吃的做法是蒸一下,放到笼屉上撒点糖或者蜂蜜蒸出来再吃,那个好吃,现在想想嘴里已经有口水了。找个时间约几个闺女的好朋友领她们去打沙枣回来蒸着吃,让她们也尝尝我们童年的味道。

说起打沙枣又想起一个吃的,我们叫它“糜乃乃”,应该是糜子刚抽穗时候那个东西,记得是黑色的,好吃的,娃娃们一个个嘴吃的黑黑的,舌头也是黑的。沙枣和糜乃乃都是发干的东西,不能吃多了,吃多了拉不出屎。可是娃娃们哪能管住自己的嘴,所以吃沙枣和糜乃乃的季节娃娃们最愁的事情就是上厕所大便,哈哈……。

小时候父亲会和我们干什么呢?每天早上,父亲会把我和弟弟叫起来让我们跟他跑步。我家后面不远就是树林、排干渠和农田。先在树林和排干渠跑跑步,然后父亲会陪弟弟踢会儿足球。我和弟弟喜欢运动的习惯应该从那个时候就培养起来了。我早上跑步的习惯一直坚持了很多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在水校当老师后还每天6点半和学生一起出早操。身体是锻炼好了,腿是跑粗了。

周末不用上学的时候,早上父亲带我们跑完步,会用自制的捕鸟笼子陪我和弟弟抓小鸟,这是我们最快活的时候了。父亲用细铁丝做一个鸟笼,盖子可以打开,拴一根很长的细绳,把笼子放倒,用绳子把盖子拉开,我们远远地爬到渠壕里,胳膊升起来拉住绳子,不升起来笼子的盖子就盖住了,所以必须保持高度,笼子里放许多小米,等小鸟跑到笼子里偷吃小米的时候我们迅速把绳子放开,小鸟就被关在了笼子里。我和弟弟欢呼雀跃,百米冲刺过去提上我们的战利品,先在场部的马路上巡游一圈,给小朋友们显摆一下我们的战绩。因为捕鸟需要耐心,其他娃娃的父亲可能没有耐心等小鸟入笼,所以他们很难逮住小鸟。而我父亲非常有耐心,把我和弟弟也感染得极具耐心,只要鸟不进笼子里,我们就死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逮住各种各样的小鸟,当时叫不上鸟的名字,只记得那些小鸟的羽毛各种颜色的都有,非常漂亮。可是这些自由惯了的小鸟逮回家不吃不喝。记得我们抓到的第一只鸟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在家里飞飞,它却使劲往玻璃上撞。我不甘心,抓着它的嘴给它喂吃的,小鸟的嘴死活不张开,三天之后这只不吃不喝的小鸟死了,我和弟弟伤心地把它埋到了树林里。从此以后我们抓到小鸟和它玩一会儿就把它放了。

冬天父亲还会自己给我们制作冰车。那时候的小朋友人人都有自己的冰车,我们呼朋唤友大家一起去排干渠的冰上进行滑冰比赛,那场面真是壮观,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开心……

我和弟弟还喜欢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和父亲用水车拉水。我家院子很大,父亲会种各种各样的花和蔬菜。为了让这些花和蔬菜长势旺盛,父亲用水车一车一车去渠里拉水浇地,全五团这样浇地只此一家。父亲在前面拉,我和弟弟在水车后面推,感觉很好。等到花儿开了,茄子豆角辣椒柿子葫芦熟了,我会看着小菜园不由自主开心地笑了,因为小菜园也有我和弟弟的一份功劳啊!

说起父亲还要多说两句。父亲非常有耐心,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和弟弟。冬天的早晨父亲总会早早的起床把火炉先烧旺,把家烧得热热的,然后提前把我和弟弟的棉衣棉裤翻过来在火炉上烤得热乎乎的才叫我和弟弟起床,那种热乎乎一直暖到心头。但父亲从小要求我起床后必须把被褥都叠起来,而且要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苫布也要苫得齐齐的,边角都折回去。被褥从来不能让躺在床上不起床。起床后要迅速收拾家扫地,扫地时边边角角的地方都要认真扫干净,字台下、凳子下,几角旮旯的地方都不能落下,没扫到地方都要重扫。父亲做事干活就是这样干的,干什么都非常认真。父亲做出的饭也是色香味俱全,把我们吃得香的。现在每次给我们做饭,把我家姑娘吃得赞不绝口,每次吃得撑的。父亲从来不多说话,言传身教是最好的榜样,不知不觉中我们在以他为榜样。这些习惯的养成对我们后来的工作和学习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养成了干什么都有干好的习惯,不然连自己的眼都过不了。

童年还有两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一件是关于我家养过的唯一一头猪。看着邻居家都养猪,我和弟弟极力央求爸爸妈妈也养一头猪。小猪抓回来了,我和弟弟每天一放学就来猪圈看看小猪长大没。这个时候妈妈已经当了老师,课比较多很忙,爸爸也经常出差不在家,我们每次回来都看见小猪在那儿饿得直叫,我和弟弟就回家乱七八糟给猪弄点儿吃的,小猪还吃得挺高兴,不时地抬头看着我和弟弟笑。但大多数时候我和弟弟放学和小伙伴们玩得回家晚了忘了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猪,爸爸妈妈也不能按时回家喂猪,听邻居们说猪饿得叫个没完,只好谁家喂猪顺便给我家的猪也喂点儿。我家的猪就这样吃着百家饭慢慢长大了,因为实在没时间按时喂猪,最后全家召开家庭会议一致同意提前把猪杀了吧。就这样我家喂过的唯一一头猪提前被杀了,我记得非常清楚体重是90斤,绝对没吃过瘦肉精的瘦肉型猪,全家没人爱吃肥肉,这个体重正好符合我们家口味。

还有一件事是逮兔子。因为父母都有工作,在农场我家没有地可种。有一年家里不知道从哪儿弄了点儿地,种了点儿葵花和玉米。秋收时节我和弟弟激动地和爸爸妈妈来到我家的一小块儿地里帮着秋收。干得正起劲儿突然爸爸轻声吼了一声:兔子。我们一家四口迅速围成一个圈慢慢逼近兔子,是只小兔子。我们围的圈慢慢缩小慢慢缩小,最后爸爸用衣服一下子包住了小兔子。真是意外收获,带回家我们垒了个兔窝,我和弟弟每天拔草精心照料这只小兔子。这只小兔子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

除了印象最深刻的事,童年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在团里过过一次年,不知道团里的小伙伴们怎么过年。因为每年过年我们都要回老家过年,说是老家其实现在看来也不远,临河干召庙公社红星三队。但当时因为交通不发达感觉很远。因为母亲是老师,所以一放寒假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这是我和弟弟最高兴的时候。老家有很多亲戚,母亲平时上完课就不停地搓麻绳纳鞋底做布鞋,会给每位亲戚做布鞋,每次回老家那种军绿色的大提包提两大提包布鞋,应该有二三十双吧。爷爷娘娘(奶奶)姥爷老娘(姥姥),爹爹姑姑舅舅姨姨还有其他亲戚们,母亲每年都给他们每人做一双或几双布鞋。白边黑色条绒面,旧布刷浆糊粘的鞋帮,麻绳纳的鞋底,绝对透气舒服,比现在那些革鞋舒服多了。母亲现在还给我们做家里穿的拖鞋,鞋垫都是纯棉布手工缝的,很舒服,两个娃娃就爱穿姥姥做的拖鞋。

东西收拾好,父亲会开上远近闻名的绿皮解放车拉上我们去磴口坐火车。路不好走记得要走一上午,费时间还有个原因是路上不停地拉人,免费的,只要招手父亲就停车说:怪冷的快拉上哇。每次去磴口会拉半车斗人,几十个吧。到了磴口巴彦高勒火车站坐绿皮火车,年年的印象都是挤,非常挤,公路不好走人们都坐火车。关键是磴口到临河中间有七、八个车站,每站必停,记得有李玉、头道桥、黄羊……。到临河再坐班车到红星三队砖瓦窑车站下,一早从五团出发,差不多晚上能到老家红星三队,真有回老家的感觉。有时候赶不上班车还得在临河亲戚家住一晚上,那时候的班车哪有现在这么多。等过完年从磴口返回五团我们就得坐班车了,记得那时候的路是搓板路,一路颠得人能跳起来,头有时候能碰到车顶,加上车密封不好,又是土路,我们回到五团都成了土人人了。

带着两大提包母亲亲手做的家做布鞋,带着两大提包满满的爱,我们终于回到了老家。母亲给亲戚们挨家挨户送布鞋,我和弟弟急不可待地去找我们的小伙伴玩。没上小学之前的我每次回来都要上演一场滑稽剧,可能是小时候头发自带卷长得像个洋娃娃,村里的大人娃娃都爱逗我玩。村里的娃娃们听说我和弟弟回来了都跑出来找我们玩。几个大点儿的男娃娃们要让我先表演几个节目,第一个节目唱歌,第二个节目背诗,第三个节目是答记者问。记者问:你有父亲吗?答:没有。问:你有大大吗?答:没有。问:你有爹吗?答:没有。问:你有爸爸吗?答:有了。然后这些大男孩们就开始哈哈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仰后翻眼泪都笑出来了。前两年上事宴碰见村里每次最能问我这几个问题的那个大男孩,已经是满头白发,说起小时候答记者问的闹剧依然哈哈大笑,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小时候每次问完这几个问题我们这些娃娃笑得真开心,心想大城市(他们认为我们农场是大城市)来的娃娃真傻”。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开,感觉他的记忆又回到了童年,感慨地说:“当年的傻姑娘也长出这么多白头发”。看着这位小时候每年回老家都要捉弄我的大哥哥感觉真亲。

未完待续……

童年作者背景主要内容(童年作者杨敬)(1)

乡村初雪。(巴彦淖尔日报社签约摄影师 李志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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