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子细支龙涎香(何物龙涎龙涎香小考)(1)

人类文明越是发展进步,我们就愈能意识到世界是如此神秘浩渺。即使今天我们能造出秒速25英里的飞行器,能让无人潜水器探底马里亚纳海沟,对于天空和海洋的秘密我们依然懂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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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11号在地面时

龙涎,它古老而神秘,价比黄金。早在南北朝时,周世宗的贡物清单中就有龙涎出现,在西方的民间传说里龙涎香的溶液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西方人喊它”灰琥珀“,阿拉伯商队不远万里派人向印度洋、太平洋的岛屿上收集。

但古人,尤其是中国的先民们,并不那么了解海洋。自然的神奇造物,往往能够触发他们最浪漫的想象,在中古、近古话语体系中,龙涎这个名字就标示了它的来源

对龙涎解说最详细的书籍是《星槎胜览》,它的作者费信曾经三次跟随郑和船队“下西洋”,本书就是他对下西洋经历所做的述异笔记。那本是明成祖宣示国威的浩大游行,但客观上成了中国人开眼看世界的契机。也正因为这样的经历,文人费信几乎成为了当时最了解海洋的一批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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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对龙涎的解说依然带着浓浓的传说意味:“龙涎香屿,望之独峙南巫里洋中,离苏门答腊西去一昼夜程,此屿浮艳海面,波激云腾,每至春间,群龙来集,群龙挐集于上,交戏而遗涎沫,番人来驾独木舟登此屿,采取而归。”

可以相信,费信至少是亲眼见到了龙涎香的。这段描述中虽然有关于龙的传说,但对是现代民族学与社会学研究,确实支持他对于龙涎香采取的说法——南太的诸多岛屿上,土著民族确实从海岸边拾取龙涎香,与来自东西方的船队进行贸易。

费信在《星槎胜览》中还提到:“龙涎初若脂胶,黑黄色, 颇有鱼腥气, 久则成大块。或大鱼腹中刺出, 若斗大,亦觉鱼腥。和香焚之可爱”。这就几乎和现代的科学认知完全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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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龙,其实在古代人文描述中,它几乎可以指代任何不常见的动物。比如江南地区的龙神祭祀,很多时候来源于大型蛇类,甚至有时是蝗神的异化。初见抹香鲸,而且视线被海水遮蔽的文人或是土人,在心理作用下将其描述为龙自然也毫不奇怪。

抹香鲸智商极高,确实经常群集活动,尤其是到了繁殖季节,在南太的一些岛屿附近开几个狂欢party,那都不叫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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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为也可能被古人观测到了,《岭外杂记》记载说“岭南人有云(龙涎):非龙涎也,乃雌雄交合,其精液浮水上结之而成”。这确实是典型的古代文人逻辑,他们看到现象,也看到结果,但时代的局限让他们无法探究事物的生成过程。正如古时的认知是“腐肉生蛆,腐草化萤”——认为蛆是腐肉所化,而萤火虫是腐草化成,这些观念已经被现代科学推翻,可它们就是古人的真实

我们可以猜测的另一种可能则是大王乌贼,如今我们知道,龙涎香的结晶与大王乌贼角质有密切联系。因此“群龙戏于海上”或者“二龙相搏”的观察,也可能来自于某次,抹香鲸与大王乌贼之间永不休止的生存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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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浅水区的大王乌贼,它与抹香鲸的搏斗是否也如“群龙相戏”呢?


龙涎自古就是朝贡贸易中的重要角色,《稗史汇编》中说,“诸香中龙涎最贵,广州市值每两不下百千次等亦五六十千,系番中禁槯之物。出大食国近旁,常有云气罩住山间,即知有龙睡其下。或半年,或二三年,土人更相守候,视云气散,则知龙已去矣,往观之必得龙涎。或五七两,或十余两,视所守之人多寡匀给之;或不平,更相仇杀。或云龙多蟠于洋中大石,龙时吐涎,亦有鱼聚而潜食之,土人惟见没处取焉。”

这里的故事虽然有意思,但显然不真实,龙所睡处烟云罩顶,这个思路是来自中古谶纬中的“风从虎,云从龙”。而龙涎落地为香,这与西方中世纪传说中,龙的唾液滋养出“龙涎果”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见东西方的人们在编故事的时候,思路大抵也是相近的。

其中土人获取龙涎吼分成的部分,则有可能是真实的。阿拉伯帝国以劫掠为俗,不管在陆地还是海上,如《古兰经》所说,兄弟亦可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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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史料中有价值的部分是龙涎的市价,明代龙涎香在广州口岸的售价可以达到十万钱一两,即使次等的,一两也价值也五六十万。如果我们做一个常规的购买力折合,则龙涎一两价值约12万人民币,价值比现在高得多了。

《嘉靖闻见录》记载,“嘉靖四十二年,广东进龙涎香七十二两有奇”,这大约也就是“片板不得下海”的嘉靖海禁时期,明王朝能够得到的龙涎数量的极限,不然也不会在书中单记一笔。

而龙涎的稀少,更催发了人们关于它的神异想象,起死回生只是其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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