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小孩拿鼓(3岁男孩目睹母亲出轨后)(1)

一个小男孩,在三岁时,因为受到刺激,他决定不再长大,成年后,他果然成长为一个侏儒。

这么怪异的事情,其实是来自一本文学作品的故事设定。它是199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的长篇小说《铁皮鼓》

特约撰稿人:小尹,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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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目睹了母亲的不伦和出轨,三岁的他决定不再长大小说的主人公叫奥斯卡·马策拉特,他是一个侏儒,只有三岁小孩的身高。尽管发育失常,他却早熟,智力远超常人。他有着超常的记忆力,记得刚出生时他父母说过什么话,记得产床上方那个灯泡的瓦数,记得他一出娘胎,就预感到了这世界的疯狂。奥斯卡有一种强烈冲动,想要回到母亲的子宫。糟糕的是,脐带已经剪断了,他实在无能为力。奥斯卡的出生,是如此地怪诞。然而让人惊掉下巴的,远远不止主人公的出生。奥斯卡一家的经历都很传奇。他的外祖母安娜·布朗斯基,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少女。她有一个奇怪的习惯,那就是每天都套穿着四条宽大的裙子,当天哪条裙子更干净,她就把哪条裙子穿在外面。1899年的一天,她劳动累了,在地里烤土豆吃。这时,正在被两个警察追赶的一个小个子男人跑来,向她求救。情急之下,外祖母撩起了四条裙子,让男人钻进庞大的裙摆下。警察被糊弄过去之后,小个子男人钻了出来,在阴冷的小雨中穿好了自己的裤子。原来,他在裙摆下与还是少女的外祖母交欢,让她怀了孕。后来他们结婚,生下一个女儿,也就是奥斯卡的母亲阿格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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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阿格内斯长成少女的时候,她隐姓埋名的父亲被人告发了,在被警察追捕的过程中消失,生死未卜。从此,阿格内斯和母亲安娜相依为命,辗转定居但泽。到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她的表哥扬·布朗斯基来到但泽,在邮政总局工作。英俊、文弱,阿格内斯漂亮、充满魅力,少男少女就这样相爱了。此时正是一战期间,本来应该被征召入伍,去服兵役,却因为体检三次都不合格,留了下来。阿格内斯那时在陆军医院当助理护士,却没想到遇到了来养伤的士兵马策拉特。这个德国人生性幽默、擅于烹饪,还懂得如何讨人欢心。莫名其妙地,阿格内斯抛弃了表哥,和马策拉特结了婚。婚后,他们盘下一个小商店,靠着勤劳和智慧,过着滋润的小日子。后来,也结了婚,有了儿子,并继续和马策拉特夫妇来往。然而,在表面正常的交往下,实则暗流涌动。阿格内斯的肉体关系,从她跟马策拉特结婚的第一天就开始了。敏感的奥斯卡出生后,很快就察觉了母亲和父亲、表舅之间的三角关系。他根据自己和表舅有着同样的蓝眼睛,推测表舅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奥斯卡三岁生日那天,目睹了母亲与表舅的调情,父亲、舅母睁只眼闭只眼的麻木,邻居、宾客们放纵玩乐的荒唐。终于,他决定不再长大,永远不加入疯狂的成人世界。只见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选择从地窖的第九级台阶摔下去。这样,他既可以不让自己摔死,又能让自己受到相当程度的伤害。摔下去的时候,他故意拽倒旁边的木架,好让人们闻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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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的计划得逞了。他“摔伤了”,为自己不再长大提供了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他父母的感情也有了新的裂痕。因为他母亲一口咬定,是他父亲马策拉特忘了关上地窖的活板门,才致使奥斯卡跌下地窖。所以我们看到,小说在一开始,就展现了几个主要人物的欲望与矛盾。德国人马策拉特是一个顾家的、喜欢做饭的男人,只要家庭完整,他不介意妻子的出轨;波兰人扬·布朗斯基天天往表妹家跑,无法约束自己的欲望;阿格内斯也许更贪心,丈夫和情人她都不想放弃。对于这个家庭里的三角关系,他们都心知肚明,但都选择了维持现状。只有奥斯卡选择了复仇和反抗。当他摔伤后,他拥有了两项奇怪的特异功能,并借此在成人世界里到处捣乱。2.奇怪的特异功能,映照出荒诞的现实奥斯卡从楼梯一跤摔下去,个头儿是再也不长了,还意外获得了两种特异功能。这第一种特异功能,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的独特爱好。三岁生日那天,他母亲给他送了一面儿童玩的铁皮鼓。从那之后,奥斯卡开始一刻不停地敲鼓。他的鼓点到过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也响遍了但泽的每一条街,每一个公园,每一所工厂和学校。奥斯卡当然乐在其中,但成年人都受不了,也没办法阻止他。原因就在于奥斯卡拥有的第二项本领。原来,差不多同时,他的嗓子也发生了变化,他可以发出一种高音调的尖叫。这种尖叫不仅会让人震耳欲聋,更会震碎玻璃一类的东西——无论是精致的玻璃,高雅的花瓶,还是坚固的商店橱窗。只要谁禁止他敲鼓,他就会用尖叫唱碎玻璃。所以,他震碎过女老师的眼镜,和医生浸泡标本的瓶瓶罐罐。奥斯卡放纵地使用自己的特异功能。十岁以前,两个星期敲坏一面鼓,后来,只用一个星期。再后来,他可以一天之内就将一面新鼓变成一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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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奥斯卡的摔伤感到愧疚,阿格内斯每星期四都要带儿子进城买鼓。当然,阿格内斯也是借着进城的机会去找扬·布朗斯基约会。她拜托玩具店老板照顾小奥斯卡,说她去去就来。这个犹太商人因为暗恋着身体丰满、感情丰富的阿格内斯,所以总是对阿格内斯有求必应。有一次,奥斯卡趁玩具店老板不注意,爬上塔楼,看到了正在对面公寓里约会的母亲和表舅。感到愤怒和压抑的奥斯卡发出尖叫,震碎了整条街的玻璃。阿格内斯立即返回玩具店,却被那个犹太商人堵在门口。他劝说阿格内斯跟他私奔去伦敦,但阿格内斯拒绝了。他又继续说,如果阿格内斯要在扬·布朗斯基马策拉特之间做选择的话,最好选德国人,不要选波兰人。那一年已经是1932年,如果德国人打过来,扬·布朗斯基就完了。阿格内斯也不是不爱丈夫马策拉特,但她也无法放弃表哥。她每星期六都要去教堂向神父忏悔,但幽会却从未因忏悔而停止。不久,她又怀孕了,她无法判断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她用暴饮暴食来排遣自己的抑郁情绪,终于因为吃鱼过量而死,在阳光明媚的五月天,躺入了冷冰冰的棺材。3.侏儒的性与爱,与疯狂的时代阿格内斯去世后,扬·布朗斯基几乎不再上门,马策拉特则有些浑浑噩噩。马策拉特这个德国人,在妻子生前就加入了纳粹党,参加党部集会风雨无阻,但混迹多年仍是一个小支部领导人。没有了阿格内斯,家里店铺的生意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马策拉特请邻居家的女孩玛利亚来帮忙。这个姑娘十六岁,能干,温柔,顺从。身材匀称而丰满。她把马策拉特父子的生活以及店铺的生意,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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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奥斯卡已经十五岁了,尽管还是三岁小孩的身高,但早已懂得男女之情。玛利亚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他,奥斯卡却把她当作自己的第一个情人。他们乐此不疲地玩一种游戏。奥斯卡先把汽水粉倒在玛利亚的掌心,随后把自己的唾液吐在汽水粉上,让玛利亚一次又一次地把这手心里嘶嘶响着的、冒着泡沫的东西舔光。后来,奥斯卡厌倦了这种与玛利亚隐秘的“结合”方式,于是在玛利亚带他睡觉时,占有了这个少女的身体。但没过多久,奥斯卡意外撞见玛利亚和父亲马策拉特在客厅交欢。玛利亚怀孕了。整条街的邻居都认为,是马策拉特把玛利亚的肚子搞大的。所以,四十五岁的马策拉特娶了十七岁的玛利亚,玛利亚成了奥斯卡的继母。但奥斯卡相信,玛利亚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是他抢在了父亲马策拉特前面占有了这个少女。他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马策拉特的孩子,于是三次谋杀玛利亚和那个孩子,可惜都没有得逞,玛利亚还是顺利地生了个儿子。在为这个孩子举办的洗礼聚餐上,玛利亚紧握着马策拉特的手,看不下去的奥斯卡滑到了桌下。没想到,竟然被格雷夫太太身上散发的难闻气味熏到晕厥。这个格雷夫太太整天病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浑身散发恶臭。从那天开始,奥斯卡每天到格雷夫太太的床上去,和这个邋遢女人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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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在玛利亚的儿子库尔特快要两岁时,十八岁的奥斯卡离家出走了,在一座空军营房前碰到了贝布拉。贝布拉也是一个侏儒,年纪比奥斯卡的父亲还要大。他曾经是一个马戏团的音乐小丑,奥斯卡小时候还跟着母亲去看过他的表演。当时,同样智力超群的贝布拉,一眼就看出奥斯卡和自己的相同之处,直言不讳地告诉奥斯卡,自己也早就决定不再长个儿,不过是在十岁那天。贝布拉还预言说,他们肯定会重逢的。现在果不其然。并且,贝布拉身边还站着一位女侏儒,拉古娜·罗丝维塔夫人。尽管看不出年纪,但她长得很美。贝布拉和罗丝维塔现在都供职于纳粹的前线侏儒剧团,由贝布拉担任团长。奥斯卡受到邀请,也加入了剧团,还和罗丝维塔谈起了恋爱。罗丝维塔是著名的梦游女,有X光一样的眼睛,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奥斯卡用唱碎酒杯的本领和她配合,二人在前线巡回表演,大获成功。然而好景不长,加拿大部队打了过来,奥斯卡一群人不得不随着军队撤退。在撤退中,罗丝维塔被炮弹击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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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奥斯卡生命中出现的女人,实际上,都有历史和地理的象征意义。他的母亲,一生夹在德国籍的丈夫和波兰籍的情人之间,就像但泽这块土地,不断被德国与波兰争夺。和奥斯卡有过肉体关系的格雷夫太太和罗丝维塔,则分别代表苏联和地中海一带。关于奥斯卡和格雷夫太太之间的纠缠,小说中是这样写的:“一九四一年十月中旬,奥斯卡也开始在烂泥地里使劲挖掘。”而这个隐晦的性爱比喻,正象征着真实的历史事件——1941年10月,纳粹军进逼莫斯科,却因为苏联境内开始下雪,道路泥泞而攻势受阻。而侏儒罗丝维塔,奥斯卡说她有地中海般的嗓音,暗示她的地域象征意义;他们相识的1943年,也正是盟军和纳粹德国在地中海展开激战的时期。而罗丝维塔的死,则象征着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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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这本书的作者君特·格拉斯是大胆的,他在小说中对战争、宗教的批判和对性的描写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小说通过塑造奥斯卡及其家庭在战争前后的境遇,用自己特殊的方式描绘了战争的残酷。孩子没有童年,男女没有正常的爱情和婚姻。奥斯卡的自残,正是厌战士兵的行为象征;他的畸形,又体现着处于战争状态中的世界的畸形——不健康,扭曲,荒唐,极端,没有逻辑,不讲秩序。

就像小说中借人物之口对奥斯卡的评价,他是“控诉着、挑衅着、无时间性地表现着本世纪的疯狂的被破坏的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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