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美文·往事铭心】曾经军旅,一生不了情[玫瑰][心][谢谢]又到八一建军节,老兵有话说,回忆青春往事、峥嵘岁月……
我(郭 磊)“自作主张”把高姐文尾的祝福语提到前边哈:谨以此篇献给亲爱的战友,献给军人的节日――八一建军节[谢谢][心][作揖]
《今生不了情》
文/高丽华
八一在即,又望军旗,又话军旅。虽已解甲成古稀,依然军人情结挥之不去。
人说“青春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它早已消失无踪”。幸庆我的青春在军旅,那一抹隽永的绿色为青春注入了勃勃生机,十一年军旅生涯成为人生长廊里最美的珍藏。每每回忆,总是热血沸腾,青春的活力被点燃。
生于五十年代初的我,算是共和国的长女了,读初中时遭遇“文革”,蹉跎了岁月是为不幸;1971年穿上了军装置身部队大熔炉里淬炼,又捡了个大幸。
我是文艺、放映双栖兵,一会儿演节目一会儿放电影,没有男战友们大漠戍边的艰苦和前线拼杀的刀光剑影,却也在恪尽职守中见识着另一番天地,红帽徽在大山深处默默闪烁。
参军前我曾为逃避上山下乡到京剧团学员一年,剧团的老师给新人灌输的是梨园的规矩,是做人的瞻前顾后,这叫我有些诚惶诚恐,幸亏第12个月我就穿上了军装,部队的文化氛围让我眼前一亮。
师宣传队是临时编制,队员有步兵通信兵高炮兵防化兵,还有司政干部军医护士。集结号一吹响,一群初学京剧表演的军人三十多天就拿出了一台大戏,把沙家浜演遍了部队,演遍了胶东半岛,在26军京剧汇演中拔得头筹。
我们的剧照——
这里没有剧团的清规戒律,没有做人的瞻前顾后,大家穿清一色的军装,吃同一锅饭,心往同一处想劲儿往同一处使,阳光,单纯又快乐。
更让我喜欢的是女兵班,六个女兵,只我一个是特招的文艺兵,那五个都是部队大院子女,率真又阳光,和她们在一起,我也觉着率真阳光起来。电影《芳华》,让农村来的何小萍到文工团后,饱受一群女兵的刁难和歧视,我感觉不真实,至少是渲染过度。
战友贾瑞芬是个文文静静的护士,负责管理演出服装。有天我随口说了句这阿庆嫂的衣服有点长,她竟中午不休息,一针一线把衣服改缝得妥妥贴贴。
那次排练小节目,我有个在地上打旋子的动作,以表现溺水者在水中挣扎。没有舞台没有地毯,就在土地上翻滚。我打了两个旋子就成了土人,站起来就不干了,把全队晾在了那儿。瑞芬为我打了个腿上有伤的幌子,她躺下打了起来。
师宣传队合影——
我惊愕地看着她成了个土人,自责的眼泪在心中涌流,发着狠地告诫自己,以后遇到这种事再也不当逃兵了。
后来她回了师医院,在一次护送伤员途中遭遇车祸,从救护车后门被甩了出去,昏迷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伤员怎么样了?”
她是个腼腆话少默默做事的人,从没有豪言壮语,这句脱口而出的“伤员怎么样了”,是她的善良和一个军人责任心的本真。她的额头被缝了好几针,留下了疤痕,幸亏靠近眉毛,才没有完全破相。
她是我的军中闺蜜,也是引领我成长的贵人,她从没对我有过说教或是点拨,却是令我最信服的榜样。
2016年军中闺蜜长岛重逢——
大熔炉的淬炼,一个重要的炼点就是磨砺能吃苦的韧性。孟子有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野营拉练的强行军我跌入冰河继续行走,直到把鞋子走干。那连续三天的夜行军,走着走着就能睡着,排长递上军用水壶里的白酒让我们呡一口,说辣辣嘴就不会犯困了。他操着一口天津腔给我们讲笑话,女兵们咯咯地笑着,皎洁的月光,唰唰的脚步,一幅动人的夜行图中洋溢着军人们亦苦亦乐的豪迈。
排长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兵光荣了,当兵是吃苦是奉献。”
1980年昆嵛山驻地放映员培训班——
我们的营房在胶东半岛昆嵛山一个叫无染寺的山谷中,常常大雪封山粮食都运不进来。那次去连队放映,返回时恰逢大雪封山,“大解放”爬坡打滑,我们跳下车铲雪,但铲雪不及落雪速度,情急之下,脱下大衣垫在车轮底下,这才让汽车一步步翻过雪山。真是好险!
“嚼得菜根,百事可做。”军旅的这些艰苦磨砺,在我转业到地方和做记者的职业生涯中都化作了助力向上的阶梯。
77师电影队战友——
军旅情结,归根到底是战友的情结。军旅十一年,战友换了一茬又一茬,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流不走的是生死相依的战友情。
每年的老兵复员场面,便是这种战友情真切的诠释。战友们相拥而泣,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嚎啕大哭,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大解放,军车远去,车上车下仍在招手,挥泪。
难忘政治部食堂那个老班长,胡子拉碴地挎着个大包袱抺着眼泪,汽车一开,他呜呜地哭出声来。想到平日里去食堂,他那笑呵呵地迎着我们憨厚的样子,菜又炒得那么好吃,大家心中酸酸的,又感叹他连个旅行包都没有,我的泪水也流了下来。今日提笔依然泪水涟涟,老班长,你现在还好吗?你挎着包袱泪洒军车的那一瞬,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2016年26军战友大乳山聚会——
还难忘沙家浜演出中那个等在幕后给我递水披军大衣的小战士,他的工作就是照顾几个主要演员,体贴入微。还有引导我从学画画改学写作的老领导邹佳本大校,当年他任文化科长,爱兵识兵育兵。还有师电影队的战友在宣传队解散后接纳了我这个没放过电影的电影组长,教我技术,助我度过磨合期……
一个个亲切的面孔犹在眼前,桩桩件件铭记心头。军旅生涯,有两样东西弥足珍贵:无悔的青春、真挚的友谊。青春无悔,我们才能坦然面对今天的白发与皱纹;真情永驻,我们才能乐享晚境中的醉美夕阳。那段远去的军旅岁月,犹如一支轻轻跳动着的永不熄灭的烛火,温暖着我们的心灵,烛照着我们蹒跚前行的脚步。
六朵军花 ——
借用老部队副政委于天松为战友情所题“今生不了情”作为本文的标题。
今生不了情
白发苍苍还是兵
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光荣
2016年26军战友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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