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关于香港乐坛。

有两个现象很有意思。

一个是李克勤被冠名“唱歌机器”,而张学友被指唱歌“炫技”。

两个人前后脚以业余歌唱大赛冠军身份步入乐坛。

先后在宝丽金推出首张专辑。

也都被认为是实力派唱将,但际遇完全迥异。

张学友首张唱片破四白金销量,直接位列红星,日后封王“成神”,一路凯歌。

而李克勤首张唱片《命运符号》,销量仅勉强破万,更在日后宝丽金的资源竞逐中败于晚辈黎明之手,其后转投星光唱片,黯淡十年。

多年,张学友依旧是歌神,而李克勤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从遥远的八十年代跨越而来。

几乎已经是那个年代歌手的最后活跃代表。

而关于“唱歌机器”和“炫技”的话题。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并以歌为证。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1)

先谈唱歌“机器”。

李克勤声音稳定、有力,音准和气息都极强,除了现场收声的区别,和CD录制效果几乎无差。

但有一个被很多人诟病的地方,就是缺乏情感的融入,故名“机器”。

这个问题其实要一分为二来看。

比如摇滚歌手,香港乐坛最好的例子就是黄家驹,已离去多年,但歌曲传唱经久不歇。

如果按照传统的唱功概念而论,甚至有一些歌手的唱腔还颇为粗糙,但他们的歌却仍然能够打动歌迷,那些摇滚歌手粉丝的狂热度足资证明。

原因很简单,摇滚歌手善用喉音、呐喊,即便嘶哑、力竭甚或变调,却始终都有一种真性情和撕心裂肺的情绪传递,无形中就放大了感染力。

而回头再听李克勤的名曲,无论是《月半小夜曲》、《红日》、《旧欢如梦》还是《护花使者》,基本上都欠缺这种内在驱动的表现,从演绎方式而论,甚至连基本的喉音运用都很欠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一生不变》、《回首》和《纸牌屋》几首就较为细腻,听得见婉转凄切的意味。

但从比例和传唱角度而论,大多数歌曲都确实缺乏了感情。

这里面当然有原因。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2)

一则是早期风格定位。

重点突出唱功稳健的特点,曲风和演绎都在这条路上一意孤行。

所以得名唱将,但实际上对歌迷的吸引力非常欠缺。

音色、音质和旋律、词作,这些东西是基础项目,而歌曲中蕴含的情感特点却是最终决定歌迷忠诚度的砝码,传统港风都是偏情歌路线,情歌无“情”,如何动人?

当然这个”情“,也未必一定是伤春悲秋。

情绪有千百种,愉悦欢欣、黯然销魂或者辗转反侧,都是其中滋味,前提是你得有,歌手得用尽各种手段将之传递出去,不但要入耳,更要能入心、入神和入魂。

而这种特质,恰好是李克勤一直以来的欠缺,或者说偶有表现,但占比太小。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3)

其次当然也有天赋原因。

有些歌手,嗓音先天就有一种忧郁在里面,再加上本人情感的丰沛度,就尤其能将情歌的意蕴诠释到淋漓尽致的程度,比如郭富城,而李克勤嗓音虽然浑厚,但辨识度和特质并不能算非常突出。

关于这一点,可以对比听谭校长名曲《无言感激》的三个版本。

谭咏麟的原唱、郭富城和李克勤的翻唱。

谭咏麟版本堂皇大气、郭富城版本细腻入心,李克勤版本则平平无奇。

而上面提到的一首《纸牌屋》。

就显出了细腻和情绪的流动,但这已经是2013年的作品。

我们可以回溯反推。

如果李克勤在当年就走上这种细腻诠释和注重情感、情绪演绎的路线。

会否还需要沉浮多年?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4)

再论张学友的“炫技”。

2021年,导演刘翁公然炮轰“歌神”张学友的唱功差,直言他故意卖弄技巧,不会好好唱歌。

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1985年首发专辑《Smile》踏足歌坛,到1992年封四大天王兼歌神之名,张学友虽也遭遇过低潮时间,但总体来讲,在唱歌这件事上,得到的赞誉远比指摘更多。

这种指责,先不论对错,因为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力。

但起码来讲极不礼貌。

而张学友歌曲风格和唱腔变化的分野,大致出现在1997年。

这一年他发行了专辑《不老的传说》,其中有一首歌曲叫做《爱是永恒》,而在被指“炫技”的当晚,他独自演唱了《春风秋雨》、《李香兰》以及这首《爱是永恒》。

所谓的分野是什么?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5)

从八十年代的《情已逝》、《遥远的她》和《月半弯》、《太阳星辰》、《夕阳醉了》,到九十年代的《只愿一生爱一人》、《每天爱你多一些》、《分手总要在雨天》、《只想一生跟你走》、《我等到花儿也谢了》、《离开以后》及《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再到《爱是永恒》。

如果将上面这些歌曲按时间顺序去细致倾听。

会发现一个渐进式的变化。

即繁复的咬字,和多种唱法的杂糅应用。

从唱功角度而言,张学友可谓出道即巅峰,音质极佳、技巧天成,尤其相对另外三位天王而言,他完全可以说没有新手期的表现。

其风格更接近谭咏麟,唱腔堂皇大气,颇有“以力破万法”的意味。

而随着歌路渐趋稳健,他在假声应用、颤音及混声唱法等各项技巧层面,都几乎一一打磨到顶。

然后开始求变,具体就表现在上述所言,咬字和唱法杂糅。

有个很直观的例子。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6)

张学友在1996年翻唱过刘德华的名曲《一起走过的日子》。

这个版本刚劲有力,虽对比刘德华原唱,在情绪释放上略有不及,但总体来讲表现上乘。

另一个版本叫做《一起走过的日子 (Live)》,就明显是1997年之后的风格,咬字繁复、跳跃,高频应用喉音、混唱,听起来就过犹不及。

而这个情况,与前文被指责的“炫技”结合起来。

也包括《李香兰》的两个版本对比,与《一起走过的日子》翻唱异曲同工。

或者能够阐明一些缘由。

可大胆推测,在技巧层面打磨到顶之后,因热爱度的强烈,张学友殚精竭虑去探寻突破与变化,而主要方向,就是咬字的繁复和技巧的混用。

却反而失去了早中期的优势。

张学友李克勤唱功(港娱猜测与求证)(7)

寥寥数言。

仅猜想而非定论。

也算是关于港乐的一种探究。

或抛砖引玉。

不打算影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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