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假如一生只有三个二十五年,我已经过了两个二十五年了。
现在在第三个二十五年的起点上,没错,我今年五十一岁了。
按照现在的平均寿命75岁来说,这第三个25*365=9125天。
不到一万个日子里,这就是我生命的倒计时。
看到这个数据,我有点紧张,心慌,为何余生这么短?
虽然对未来只是假设,路长路短不由我说了算。
我确实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互联网上有把过了知天命的人叫做老太太,老头。
我的心就惊恐不安了。
虽然我心里并不承认自己是多么的年老。
我还没有到满脸褶子,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不过是中年。
02.
是的,我并不觉得自己老了。
但我这样想时有点心虚,最近几年常常想到死亡的事情。
尤其在给大嫂送殡的队伍里,我走在她灵柩的后面,向大山里走去。
我突然就想到,在未来的某一个时日,躺在灵柩里的是我,枣红的棺木,由八个男人抬着一步一步地走在这条道上。
棺木前头跪拜的人没有这么多,因为我只有一个儿子。
还不知道有没有担当我遗像的儿媳妇,有没有给我拿引路牌的孙子。
这都是我最近常想的心思。
在半山腰的祖坟园,青松之下便有了我的坟冢。
那里就是我的归宿。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在心里大吃一惊。
我特别注意地看看,那压在横杠上的低头佝腰的,被称作八大金刚的,缓慢行走的乡下男人。
我特别看看,站在路两边的附近的,看出殡队伍的村民,大都是一些沧桑面容的衣着不整的老太太。
躺在灵柩里的,已经不被称作生命的大嫂比他们小得多,可是她走在她们的前面了。
我回头又看看走在我们后面的吹唢呐的两个男子。
一对唢呐吹的是什么,我听不明白,唢呐声既不悲伤,也不欢畅。
他们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地完成它所要完成的使命,为白事的亡灵吹唢呐,他们不过是为了钱而吹,有些木讷,有些机械。
吹唢呐的男子是这条山道上跑客运车的,他有一辆破旧的小客运车。
遇到白事,他就领头招呼几个附近的人,组成一个演艺班子,敲锣打鼓,敲碟、吹唢呐。
今天抬着的是大嫂,将来的某一天抬的是我。
大嫂比我大十岁,刚到花甲之年,死于脑溢血。
我去年刚做了全身的体检,基因检测里预测我的犯脑溢血的风险系数很高。
和大嫂是一样的,我看到她的惨状,似乎看到了将来的自己的样子。
也无非死得像她一样简单。
03.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尤其这最后一个二十五年,比起前两个,人生不确定的风险性更大。
说白了是进入老年生活的岁月,意外和疾病的概率增加。
前半生规划好的,有充足垫底的,资产富足也不一定能说,老年生活就会幸福,身体健康上的变故,也会给他带来不幸的痛苦。
现代人崇尚活在当下,我不相信来世的幸福,过往的岁月已成历史,那应该怎样活在当下呢?
继续活在追求金钱游戏的快感里?
还是周游世界,不枉人世此行的浪漫中?
还是继续长成大树,结果期结上更多的累累的果实,对家庭对社会是奉献?
还是老当益壮继续为子孙后代添砖加瓦的积累财富?
04.
总之,想到死亡,这个问题以后,我心中涌现出无数的问号。
这些问号干扰了我的正常的生活,使我有些神经兮兮的。
我似乎在为自己提前做盖棺定论的总结。
是的,我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对我的人生的总结做出中肯的判断,只有我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又是一个喜欢以文字记事的人。
我不是作家,我只是一个写手,还没有一部代表作拿得出手。
我的人生很坎坷,但不精彩。
这就是我只能做写手,而做不了伟大作家的原因。
我们能让自己的人生精彩!
如果把我的一生划为三个时期,以75岁为终点。
第一个二十五年,第二个二十五年,第三个二十五年!
现在我就在第三个二十五年的起点上。
如果有幸活到75岁以上,那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多赚的岁月。
第一个二十五年,是自己的成长,我可以给他贴上一个标签:青春!
第二个二十五年,是养大一个孩子,孩子二十五岁,他独立自主了。
我贴上两个标签:我的华年,他的青春。
第三个二十五年该贴上什么样的标签?
我不想用老年人这个词,我讨厌这个词。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想到了杨绛的老年,想到季羡林的老年。
那也是知性而优雅的老年人,何必畏惧呢?
我豁然开朗,顺应天命,过好此生!何必想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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