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婆是怎么称呼(广昌话对舅母的古老称呼以及所联系的一句稀奇俗语)(1)

广昌县驿前莲花特色小镇

在广昌话中,舅母不是跟别地方一样叫舅妈、舅母或舅娘,而是叫“妗”。“妗”这个字,在字典中注音是jin(四声),意义是舅母,也就是母亲兄弟的妻子。除了一个单独的“妗”是指舅母外,还有“妗妗”“妗子”“妗母”“舅妗”也都是一样的意思。而广昌话中“妗”的读音是qin(如琴的读音),由于汉语里声母j q x是同组关系,所以“妗”通用的读音jin转为广昌话中读qin,这是很自然的转音现象。并且方言调查显示,“妗”指舅母的用法在西北、华北、苏皖以及粤闽一些地区存在,同时赣语的鹰潭、抚州地区也有某些方言把舅母叫妗的,而广昌县正属于抚州地区。

从查阅文献资料来看,“妗”指舅母的最早用例是出现在宋元之际。如宋•洪迈《夷坚丙志•张五姑》例:二嫂往视之,笑曰:“姑夫恰在此,闻妗妗至,去矣。”元•白仁甫《墙头马上》第二折:“今日老身东阁下探妗子回来,身子有些不快。”可见,广昌话中保留“妗”指舅母的这个用字,还是我们汉语古老成分的孑遗。

其实,广昌话中保留“妗”这个古老语言成分也不能算很稀奇,因为其他方言也有这个成分嘛。稀奇的是广昌话中还有一句由这个“妗”字构成的俗语,而这句俗语所反映的古老风俗风情却不太好说,甚至有点难以启齿。那广昌话中这句稀奇的俗语就是:“外甥沃妗,哑臧认真!”这里的拟音字“沃”就是“和”,“哑臧”就是“干脆”“索性”的意思,所以这句俗语翻译过来就是:“外甥和妗,干脆认真!”那么外甥和他的舅母(妗),干脆认真做什么呢?这下就麻烦了,因为生活中人们指着一对男女说“他和她”,通常就是指这对男女暗地勾勾搭搭。所以这里的“认真”就是指男女关系暧昧发生了恋情,那就干脆不要遮遮掩掩,索性就真发生关系好了。可是天哪!外甥和他的妗(舅母)怎可以发生男女关系嘛,虽说外甥和舅母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也是令人不齿的不伦行为啊!广昌人怎么可以允许这话所说的行为存在呀!这俗语可真是毁人三观哟。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我们在广昌山村下乡劳动时,听到老乡们经常调笑式地说这句话,大家嬉笑一番,只是作为一种笑料而已。就是当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跟与他年龄相仿的妗(舅母),来往较多,或者有些亲近话语时,就会用:“外甥沃(和)妗,哑臧(干脆)认真!”这句俗语来调笑他们,其实也并非真有那样的事。

那么,既然在广昌话中存在这样一句俗语,它的形成终归还是有原因的。大体上说,这可谓是古老的乡村遗风在语言中的反映吧。因为毋庸讳言,人类社会都经历过原始社会的群婚制时代,广昌话中有一句这样的现代人看来是不伦行为的俗语,也可以一个侧面地反映当地方言仍保留许多古老语言成分的特色吧。同时它也侧面地印证了“语言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是古老社会生活的活化石”这样的语言学和人类学观点的正确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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