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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代有几场托孤,除了刘备托孤诸葛亮外,还有孙策托孤张昭、刘表托孤刘备、陶谦托孤刘备、曹叡托孤司马懿与曹爽……

虽说其他几次托孤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但相较它们而言,陶谦托孤刘备反而更令人生疑。其中最有争议的一点莫过于:刘备当上徐州之主这件事,到底是陶谦自己的主动,还是糜竺、陈登等人联合刘备矫诏而为?

刘备救陶谦结果:糜竺与刘备联手导演的一场好戏(1)

一、刘备在徐州的交游

在刘备的上位中,徐州本地的糜竺与陈登,对他帮助最大。

糜竺是“富N代”,陈寿说他有“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在《三国志》中,就没几个人比糜竺还富。陶谦当政时,糜竺为徐州别驾。当然,“别驾”一职不是马夫,而是说其地位非凡,有资格另乘一车。且从行政职能上看,别驾已经是二三把手了。

徐州士族不愿与陶谦合作,为何糜竺却能登上徐州别驾之位呢?

这显然是因为东海糜氏门第不高,故糜竺更加渴望政治地位上的提升。而陶谦之所以拉拢糜竺,也是因为后者家财万贯,可以轻松供养丹阳兵的军备支出。

陶谦在与曹操的交战中接连失利,若非吕布趁机袭取了曹操的老巢兖州,陶谦都准备打道回府了(谦恐,欲走归丹阳)。商人逐利,糜竺之后大手笔投资“来头”更大的刘备,并不难理解。彼时,正是刘备与陈登的“蜜月期”。

刘备夸陈登道:“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于古耳,造次难得比也。”陈登亦赞刘备云:“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那么,这两人又是如何展开交集的呢?

刘备救陶谦结果:糜竺与刘备联手导演的一场好戏(2)

一者,刘备与毌丘毅前往丹阳郡募兵期间,曾“至下邳遇贼,力战有功”,得到了当地豪族陈氏的好感;二者,刘备的老师卢植年轻时曾在太尉陈球(陈登的大爷爷)门下求学,可知备与登辈分相当;三者,刘备与陈登之间还有孔融这条纽带。

据《三国志·先主传》记载:“谦病笃,谓别驾麋竺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谦死,竺率州人迎先主。”可见,陶谦通过糜竺转达了自己欲托孤刘备的意图。而值得商榷的地方,便在这里。

首先,在这段记载中,陶谦与糜竺才是主角,刘备也只是个背景板。根据《三国志》的行文逻辑,它应该出现在陶谦或糜竺的传记中,而非配角刘备的传记。

其次,陶谦病重期间,被视为其心腹的丹阳人,竟然一个也没出现。这就像富豪临死前,他的几个亲儿子不在跟前,反倒是管家、司机在聆听遗嘱。事后他们又宣布:由富豪的干儿子继承产业。

因此,刘备这个“干儿子”接管徐州,其他几个“亲儿子”必然不会甘心。这一点,从丹阳兵后来不断搞事就能看出。

二、丹阳武将的态度

丹阳兵对刘备的态度,其实就很能说明:陶谦托孤这件事中,有很大猫腻。

刘备很擅长交朋友。凡是与他相处过的名士、武将,无论是敌是友,多对其称赞有加。须知,刘备不仅曾前往丹阳募兵,其麾下也有陶谦给予的四千丹阳兵。在抵御曹操入侵时,刘备还曾与陶谦旧将曹豹共事,这说明刘备曾与丹阳兵朝夕相处。按理来说,以刘备的本事,他本不该让丹阳兵对他心怀不满。

可事实却偏偏相反。据《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备中郎将丹杨许耽夜遣司马章诳来诣布……布遂夜进,晨到城下。天明,丹杨兵悉开门内布兵。”

刘备救陶谦结果:糜竺与刘备联手导演的一场好戏(3)

刘备治理徐州期间,曾收留吕布,令其屯于下邳西。彼时,陶谦“故将”曹豹为下邳相,而刘备的爱将张飞也同样屯兵在下邳。是夜,中郎将许耽派遣心腹章诳前来见吕布,称曹豹与张飞大战,不敌,为后者斩杀,于是他代表丹阳兵前来与吕布勾结,并约定:

“丹杨兵有千人屯西白门城内,闻将军来东,大小踊跃,如复更生。将军兵向城西门,丹杨军便开门内将军矣!”

吕布依计而行,果然大破张飞,占据了徐州治所下邳,还俘虏了刘备的老婆孩子。就这样,刘备“争盟淮隅”不过一年左右,便被赶下了台。其中丹阳武将的反水,便是刘备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尽管下邳非常重要,但刘备也不至于把张飞、曹豹、吕布这三股势力都放在这里。很明显,刘备对吕布和曹豹都不放心,所以他才会把张飞留在下邳这里,用以压制其余两股力量。

彼时,曹豹仍为下邳相,而许耽也是中郎将,他们依旧掌控着十分可观的兵马。问题来了:倘若陶谦托孤刘备是光明正大进行的,后者接管徐州,又怎么会这么费劲呢?

刘备任徐州牧一年有余,下邳郡还未被他完全掌控,便足以证明丹阳武将对他的排斥。由此不难推断出:陶谦托孤刘备,极有可能是糜竺矫诏。

也正是因为刘备上台后倒向了当地士族与袁曹联盟,丹阳武将才心生不满,袁术更是怒曰:“术生年已来,不闻天下有刘备。”更耐人寻味的,还有泰山贼臧霸的表现。

三、臧霸与袁术的暧昧

汝南袁氏与下邳陈氏本有往来,但刘备不仅摘了他的桃子,还在陈登的帮助下,倒向了袁曹联盟。加之封丘之战的失利,袁术终于把自己的战略目标转向了徐州。

在此情形之下,刘备还没来得及处理丹阳兵,便需要领兵前往淮阴石亭等地与袁术作战。结果刘备不仅为袁术所败,就连老巢下邳也被吕布勾结丹阳兵给占据了。奇怪的是,吕布在占领徐州后,并没有处理掉刘备,而是给了他一处栖息之地——小沛。

且为了庇护刘备,吕布还亲自“导演”了一场辕门射戟,让袁术麾下大将纪灵无功而返。对此,有人感到不解:为了一个刘备,吕布为何要驳了盟友袁术的面子?

吕布自己的回答是:“术若破备,则北连太(泰)山,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见《后汉书·吕布传》)

按吕布的意思,若袁术解决掉刘备,他就会勾结以臧霸为首的泰山群盗,把自己给包围起来。所以吕布才会留下刘备,用以分散袁术的注意力。

由此可见,在徐州易主的过程中,臧霸虽看似毫无动作,实则却早就倒向了袁术。他默许吕布袭夺徐州,是因为袁术与吕布已结为联盟关系,而吕布与丹阳兵搭上关系,既有可能就是臧霸的推动。

刘备救陶谦结果:糜竺与刘备联手导演的一场好戏(4)

一开始,吕布沾沾自喜,认为臧霸有心归顺。但很快他就发现:一旦自己与袁术交恶,臧霸的态度也会随之改变。

建安二年(197年)时,吕布进攻寿春(袁术老巢),结果臧霸也突然出手,大破琅邪相萧建,占据莒县,得到大批物资。吕布眼红,打算伸手讨要,却遭臧霸“丑拒”。见《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霸畏布钞暴,果登城拒守。布不能拔,引还下邳。霸后复与布和。”

臧霸后来为什么会与吕布和好呢?

因为在建安三年(198年)时,吕布曾与袁术重修于好。后吕布复叛袁术,为曹操击败。彼时,与袁术行动一致的臧霸,却又再次低调起来,并坐视吕布被杀。为了防止臧霸在后面“捣乱”,曹操在刚入徐州之际,便好言请出臧霸,并“割青、徐二州,委之于霸”,从而暂时解决了这个后患。

不过,臧霸此时仍属于半独立状态。直到建安十年(205年)曹操于南皮之战中大破袁谭,臧霸、孙观等泰山群盗这才相继遣子入侍。于是,泰山群盗正式归附曹操,此为后话。

参考资料:

陈寿撰,裴松之注《三国志》;范晔撰,李贤注《后汉书》;王仲荦著《魏晋南北朝史》;田余庆著《秦汉魏晋史探微》;方诗铭著《三国人物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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