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顿饭。家中有客人时,常常要到邻居家借瓢面或几个鸡蛋。冬日里穿不上保暖的鞋,脚后跟常常冻成化脓状或成血痂;那时烧饭的柴火也缺,记得一次大清早被父亲喊起来拉架子车去六十公里外的鲁山县莲洼煤矿拉一块钱一车的煤灰,跑了整整一天。那年萝卜大丰收,为了挣回一年一块五毛钱的学费,我和父亲起早拉一架子车水灵灵的萝卜到广阳镇集市上去卖,冻得呲呲哈哈等了整整一天,没有卖出去一个,傍晚时分又原车拉回了家。家境的贫困,让母亲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你可要好好上学,不然长大连个媳妇也找不到”。那个年代父母好赖上过几天学,按农村的说法,识字,不算白眼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打算盘,刚识基础数字时就练习“三遍九”(从1-9每个数位见几加几,三遍后正好变成从9-1)、“九遍九”(还是上述方法加九遍,最后成十个一),学的烂熟。那时农闲时节,牌风盛行,小小年纪的我也学会了“打双升”。四个人,两副牌,竟能算出其他几人手中主要的牌是什么,从而赢了不少的“包谷豆”——当时的赌注。今天想来,幼时的这些经历,锻炼了脑力,奠定了数学基础,以至于高中阶段数学成绩一度成为年级阶段第一。刚记事时母亲常不自觉的教唱“红公鸡”的歌:“红公鸡,咯咯咯,抓住脸蛋笑话我,笑我不学习,笑我不干活”。“红公鸡咯咯咯,请你别再笑话我,从今以后定改过,我学习又干活”。童年的我,似乎歌喉不错,当时流行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由我的嗓子唱出来,比较挑剔的邻居老奶奶竟说:“这孩声音好,长大还能当歌唱家哩”。记得初学一些字后,刚刚能读毛主席语录,不知天高地厚地想:伟大毛主席说的话也不过如此平易,我也能说。几十年过去了,性格内向的我,基层会议也参加不少,但每次开会发言时,常有忐忑,词不达意之囧。想想幼时的想法,不禁莞尔。童年引以自豪的另一件事是在春节期间到邻居家读戏剧剧本给老少乡邻听。记忆较深的有《阎家滩》、《白金庚私访》、《朝阳沟》、《铡美案》等,屋内十几个大人小孩听我念,颇感自得。当然,大人写春联时,作为书童,时常得到毛笔字较好的二爷及叔父玉成的称赞:“这孩有眼色”。心里很是受用。偶尔在十里外的外婆家过年时,也有同样的肯定。现在想来,骨子里的虚荣和自豪是从童年一直延续到现在的。童年的天空湛蓝,童年的记忆历久弥新,童年的经历似一幅色彩纯净的水墨画,永远定格在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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