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爷相爱的真实故事(和王爷两情相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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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州办差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那女人大概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年纪,肤色是不同于中原人的麦色,头发卷曲,面容妩媚,身材丰腴,尤其是一双莲花眼,波光滟潋,顾盼神飞,格外魅惑。

她内罩一件素白色的苎麻长袍,外套橙黄色的披帛,脖颈上、手上、脚踝上都戴着红宝石和菩提子串联做成的珠串,整个人打扮的道不道,佛不佛,却又偏偏极具有宗教气息。

她正在摆摊给人算命,但是生意并不好。

我上前请她帮我算了一卦。

“月明紫薇白,南风催芙蓉,露重鸳鸯冷,双鸟飞南北,不知姑娘相求的是什么?”她摊开我抽到的四张牌,念出了四句谶语,笑意盈盈地问我。

"你这占卜是玄门还是释家的,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我好奇地问。

“我这牌名唤四时花鸟牌,是用四季的花鸟草木组成七七四十九张牌,来占卜人的所求所愿,这种占卜之法来自西域,并不是中原的东西,所以少见。”她温和地同我解释。

原来如此,我了然。

“那姑娘是想问些什么呢?”她有问我。

“我想问问前程和婚姻。“我说。

“若是问前程,姑娘这未来自然是花团锦簇,贵不可言,但这婚姻却不太妙,你看这牌面,并蒂莲枯,鸳鸯凄寒,双鸟离飞,姑娘日后只怕会爱而不得,孤独终老。”

“你这卦姑也太不会说话了,难怪生意这么差。”我听完她给我的预言,并不以为然,只放下了五两银子的卦金离去了。

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即便真的有什么冥冥之中命中注定,那么我也要逆天改命。

无论是前程还是良缘,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更何况,她都说我日后会贵不可言了,那我又如何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如意郎君,如何会孤独终老呢?

从江州回帝京,行船路过金陵,姑母小的时候在金陵长大,喜欢金陵的戏本子和蜜糖牛乳酥,于是我各买了两大箱子,准备给她带回去。

其他的各种土仪特产,我也一路上没少收集,我给各方都准备了大大小小的礼物,无论是魏国公府的家人,还是皇宫内的姑母,以及对我宠爱有加的皇帝姑父。

行船十七日,抵达帝京。

弘殷来码头接我,他穿了一身棕绿色的竹叶纹常服,打扮的极为低调寻常,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可我还是从茫茫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

“大表哥,”我如同归巢的小鸟,兴奋地扑到他怀里,朝他撒娇:“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呢,今天是你回京的日子,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抵不过你重要。”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苏合香,还带有一股凉丝丝的甜味,就像是蜂蜜在冰水中化开。

和他霸道嚣张的作风不同,大表哥熏的这香,倒是很温柔淡雅。

跟在我们身后的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我和大表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跟在我们身边的人,嘴不严的,不忠心的都已经没了。

大表哥是淑贵妃董娇娆的养子,虽然董娇娆和姑母不对付,但是我和大表哥私下却往来亲密,举止亲昵,相交甚笃。

我们一直都隐瞒得很好,没有人知道。

我和大表哥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时候我五岁,进宫去看姑母,后来皇帝来了,我就识趣地退出宫殿,跑到御花园去玩耍。

然后我就发现了躲在假山里,小声抽泣的大表哥。

淑贵妃从小就对大表哥管束的很严,书读不好要挨罚,字练不好要挨罚,稍微哭泣或软弱也要挨罚,她如同熬鹰一般的驯服大表哥。

后来,大表哥的确如淑贵妃所期待的那样,长成了一个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的君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皇帝姑父却一直没能如董娇娆所期待的那样,立大表哥为太子。

我遇见大表哥的那天,年幼的他刚刚因为学堂上表现的二皇子弘希出色,没得到皇帝的夸奖,而被淑贵妃罚不准吃午饭。

我们分吃了我随身携带的一小包果脯蜜饯。

后来,我就经常借着进宫看姑母的机会,暗中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这一往来,就到如今。

“大表哥,你黑了,也瘦了,你在睦洲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我看向他,格外心疼。

我说的是皇帝姑父之前为了麻痹昭雪楼,抢在他们前面找到铁矿,于是借着秋狩被刺杀的事情,假装发作董娇娆,并把大表哥赶到睦洲去就藩的事情。

那时候,这件事情的真相,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人知道,宫里宫外,人人只道董娇娆失了宠,大表哥被驱逐到苦寒贫瘠的睦洲就藩,与大位无缘,人人都对他们弃之如敝履。

大表哥走的那天,竟没有一个人去送他,唯有我,事先乔装打扮在前路的茶楼,趁着他路过进来喝茶的时候,塞给了他大把的银票,哽咽叮嘱他好好保重。

那时候,他握着我的手,眼睛都是通红的。

我也心如刀绞,我并不知道皇帝是在做戏,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是我不对,害你担心了,”他抓着我的手,声音温柔:“父皇说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帝京,害你担心了。”

“倒是你,一个姑娘家,长年累月在外奔波办差,也不怕辛苦。”他又笑着说。

我当然不怕,为了我心中的目标,我即便是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大表哥,你知道的,其实朝中支持你的人也挺多的,你不必这样总是逼迫着自己的。”我说,他就像是一张拉满绷紧的弓,半点都不给自己放松的机会。

“吉祥,你是知道的,我比不得老二,外家势力雄厚,我总是要多努力一些的。”大表哥的语气平静无波。

“我听说李贤妃正在给二皇子议亲,看中的是骠骑大将军的小女儿?”我开口,贤妃李荣月这么做,没有人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二皇子的外家是陇南李氏,清流世家,有人;与李荣月交好的德妃周珮瑶,出身富甲天下的尚城周氏,她所生的六皇子又只醉心农事,所以二皇子这边也不缺钱;如果和武官之首的骠骑大将军家的婚事成了,那就武将支持也不缺了。

骠骑大将军的长女嫁的还是宗室的礼亲王,这意味着,婚事成了,二皇子还可以间接获得宗室的支持。

“大表哥,我记得从前骠骑将军家的小女儿,是对你告白过的,还有光禄大夫家的嫡次女……”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带有些苦涩。

骠骑将军和光禄大夫一文一武,都是重臣,娶了他们的女儿,明眼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也是,大表哥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谁不喜欢呢?不像周淑女生的四皇子,才学不怎么样,却心比天高,连个从三品国子祭酒都不愿意把庶女嫁给他。

当时,董娇娆还兴奋地想把这两门婚事做成,让大表哥娶她们,一个做正妃,一个做侧妃,后来却不知怎么的不了了之了。

“是我拒绝了,为了这事情母妃打了我两耳光,罚我跪了一晚上,”大表哥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完全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事情:“吉祥,我什么都可以听母妃的,可唯独这件事,我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心。”

他轻轻地挠了挠我的手心,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我的心扉,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我没办法给他想要的回答。

因为我还没爬的足够高,我还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们手拉手,一路缄默无言。

快抵达魏国公府分别的时候,大表哥再次抱了抱我,他凑在我耳边,用只能我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呢喃,他说吉祥,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等我成为了太子,甚至成为了皇帝,我会把天下最耀眼的权势捧到你面前。

凡尔所求,吾将尽予之,此生此世,绝不相辜负。

我野心勃勃,我步步为营,可我也绝不是那种冷若冰霜,对满腔深情无动于衷的人。

可是很快,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真相,却将我的一切幻想,彻底打得粉碎。

我照例进宫去给姑母请安,但是姑母却不在澄玉宫,女官庆春告诉我,姑母去了皇帝那边,要等一会才会回来。

“没事,我等着就是,你下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不在意地回答。

我从小出入宫闱,姑母的澄玉宫可以说是我的半个家,所以我在这里没有半点拘谨。

“婢子去给您拿点心,昨儿娘娘一听说公主您今儿要来,就吩咐小厨房做了您最喜欢的玫瑰糯米糕。”庆春又和颜悦色地跟我说。

她跟随姑母多年,一直未嫁,从小就像是个长辈似的,对我和妹妹如意都很宠爱。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窗边,拔下珠花,逗弄着正在啄食的五彩鹦鹉,这鹦鹉是我之前去南边办差的时候,觉得好看,所以特意给姑母带回来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南边,这鹦鹉竟是叫凤皮鹦鹉,极为罕见,鲜有人认识,凤皮鹦鹉聪慧,据说天生就能学人语。

“皇贵妃吉祥,皇贵妃万福金安,来,跟着一块说,”我用珠花逗弄着鹦鹉,教它说话。

鹦鹉继续啄食着小米,并不搭理手贱的我。

我从桌上那一块栗子糕,掰碎了喂它,引诱它继续说话。

“来,跟我学,皇贵妃吉祥~皇贵妃~”我特意放慢了语调。

鹦鹉一口叼起我指间的栗子糕,飞快吞咽下肚,然后滴溜溜的小黑眼睛,极具人性化地瞟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就这?就这?就这你就想让大爷开尊口?

”再不开口,就把你拿去炖了。”我摆出恶狠狠的语气,这小东西,竟狡黠如斯:“来,跟我这我说,皇贵妃吉祥~皇贵妃万福金安~”

鸟抖抖羽毛,昂首挺胸的站在架子上,一副大爷我要开腔了的样子。

“哎,”它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口气,模仿的是姑母说话的语调”吉祥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结婚,天天在外奔波,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自从妹妹如意远嫁西域和亲后,姑母就一直担忧我的婚事,想来这鸟平日,也没少听姑母如此抱怨,才会模仿的惟妙惟肖。

可它接下来的那句话,却直接把我吓得魂不护体。

“她是朕跟你的女儿,不像媚娘你,那就只能像朕了呗。”这一次,它模仿的是皇帝姑父的语调,就连尾音都说的惟妙惟肖。

鸟是不会说谎的,它能说出这样的话,只会是曾听到姑母和皇帝如此说。

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母竟然不是我的姑母,是我的母亲?

姑父竟然不是姑父,而是我的父亲?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姑母和皇帝恩爱这么多年,却一直没生下孩子,难怪皇帝从小就对我和妹妹宠溺异常,甚至比一般的公主帝姬还看重,难怪皇帝几乎对我予取予求,委以重任……

从前,我以为那是因为他宠爱姑母,所以爱屋及乌,如今看来,那分明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关心,或许还有愧疚和弥补!

可我和妹妹,如果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要把我们送走呢?

为什么我们要从金枝玉叶,沦为臣子之女呢?

我的脑海,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打的不可开交,不,他和姑母一直瞒着我们这件事情,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

换而言之,他并没有让我们恢复身份的打算。

妹妹因为和亲,被封了公主,我因为办差,也被封了公主,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如今也算是皇帝的女儿。

但是他并没有将我们的身世公之于众,让我们改名换姓,明显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他真正的女儿。

姑母多年以来也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也一定有更深层次的苦衷。

如果我贸贸然的戳穿这一切,眼前的大好局面,将会彻底土崩瓦解,不,我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很快冷静下来。

这鸟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明天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留着未免是个祸害。

我走上前,捏住它的嘴,掐住它的脖子,五彩斑斓的鸟儿,扑腾挣扎了片刻,再也没了生机。

我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庆春端了点心上来,我指着地上的尸体,告诉她,刚刚这鸟好像是生病了,忽然扑腾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地上,死了。

庆春了然,说这鸟自打进宫来,就整天只知道吃,一天一大杯小米,身体肥了几圈都不止,或许今天吃多了,撑死了也未可知。

我用象牙签戳着吃了几块玫瑰糕后,就起身告辞,说是想起来府中还有一点别的事情,我改日再来看姑母,这些金陵带来的礼物,也请庆春转交给姑母。

我也顺便把鸟的尸体带走了,说是下一次进宫,再给姑母带一只伶牙俐齿的。

单凭一只鹦鹉的学舌,还不足以让我确定自己的身世,万一那只是姑母和皇帝的玩笑话呢?

我还需要进一步试探。

回府后,我去拜见了庶祖母,庶祖母已经老了,鬓染微霜,和蔼可亲,俨然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富家老太君的模样,胖乎乎的身材,半点看不出曾经盈盈可做掌上舞的金陵名妓的风采。

我去的时候,庶祖母正在啃猪肘子,我和她聊了一会天之后,就开始不动声色的试探起来。

“庶祖母,他们都说我像姑母呢,姑母年轻时长什么样啊?”我漫不经心的开口。

庶祖母翻了个白眼:“像?像个屁,你妹妹才是我带大的,她才像你姑母哩。”

我哑然,好吧,我和妹妹如意虽然是双胞胎,但性子却是天壤之别,妹妹跟随庶祖母长大,天真烂漫,随遇而安。

而我,跟随嫡祖母长大,用那些不喜欢的人来说,就是满身的心眼子,还舌灿莲花,野心勃勃,颇有我那曾经唇枪舌剑骂遍满朝文武,最后却还位列三公,荣归故里的外祖父冯老太师的风采。

“侄女肖姑嘛,就算性子上不像,那容颜上总有相似的地方吧,庶祖母你就说说呗……”我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卖乖。

“都一个鼻子两只眼,两只胳膊两条腿,这些都很像行了吧?”庶祖母打开我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还以为你回来一趟,要跟老婆子我分享什么新鲜事呢,结果却是来打扰我吃猪肘子的,扫兴。"

好吧,在庶祖母眼里,吃比天大。

最后庶祖母扔给我了一包黄草纸包的药粉,没头没脑的说是什么解药,然后就把我赶出了小院,让我没事别来打扰她。

“吉祥,我希望你用不上这包药,如果真的用上了,我希望你想想你身后的人。”我看着手里的药包,想着庶祖母最后说的话,心里一头雾水。

庶祖母这边,无疾而终,或许还是应该从皇帝那边入手。

但我自己贸贸然出面,难免会惹得她们怀疑,嗯,或许可以让大表哥弘殷做探路石。

我约了大表哥弘殷在茶楼见面。

寒暄闲聊之后,我开始诉苦,说家里又开始催促起我的婚事,然后我说,家里给我介绍的那些青年才俊,我感觉其中几个还蛮不错的,颇有好感,要大表哥帮我参详参详。

温润如玉的大表哥,脸色阴沉的可怕。

”吉祥,你是故意的吧?“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半点畏惧也没有,反而表现得越发得意。

“大表哥好端端的怎么变脸了?”我笑靥如花,故作天真的打量着他:“我觉得家里介绍的好几位人选都不错呢,比如安国公家的嫡次子,长的又俊俏,去年还刚刚中了举人,我就觉得很好呢。”

大表哥冷笑,一把将我拽到身前,搂入怀中,掰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从前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不愿意,如今却又故意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话,魏吉祥,你是上天故意派来折磨我的吧?”

"你捏疼我了,"我不悦的打掉他的手,娇嗔着白了他一眼:“从前是从前,可是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等了。”

“表哥,你娶了我吧,你去求皇帝姑父下旨,让他给我们指婚吧。“我温柔的说道,美目流光,语气娇媚,仿佛话本子里蛊惑人心的妖孽。

表哥搂着我腰肢的手紧了几分,我知道,他心动了。

“不过还请表哥为了我的清誉着想,切莫说我们早有私情,只说你觊觎我的美色,对我一见钟情好不好?”我又娇滴滴的撒娇,他早已被我的告白冲昏头脑,自然是说什么都答应的。

“嗯,等我。“最后他激动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就兴冲冲的离去了。

我站在茶楼上,从临街的窗户里,看着他兴高采烈离开的背影,自嘲的苦笑,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痛,可更多的却是无尽的苍凉,和无尽的期待。

如果那事情是真的,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个我所心动过的人,这个曾对我倾心相待过的人,我们终究将如鸿雁在天鱼在水,成为彼此毕生触不到的彼岸,真是叫人遗憾却又无可奈何啊。

我的直觉很快应验了,皇帝姑父并没有同意我和大表哥的婚事,他直接把大表哥训了一顿,然后禁足在王府了。

之后就火速给大表哥定下了婚事,皇子妃的人选,正是贤妃李荣月之前看中的,想说给二皇子的骠骑大将军的小女儿。

姑母找我进宫,和我说起这事,忧心忡忡的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大表哥?

“怎么会呢,姑母,您想什么呢,”我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就姑母您和董淑贵妃关系,我怎么会喜欢她的儿子呢,那大皇子说要娶我,八成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拨呢,我和他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姑母听罢,凝重的脸色才稍微的舒缓了了些,她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温柔:“吉祥,你妹妹已经远嫁了,姑母身边只有你了,你看中了谁家的儿郎,都没关系,姑母都可以然你皇帝姑父给你指婚,让你风光大嫁,和和美美的过上一辈子。”

“唯独皇室的人不行,不论是宫里的皇子,还是宗室子,姑母已经被皇家耽误一辈子了,实在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吉祥,你要听话。”

姑母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飘散开去,我从她语重心长的话语里,听到无尽的悲怆与苍凉。

明明是盛夏,艳阳高照,可此时此刻,我心里能感受到的,只有浓烈的寒意与冰凉。

“姑母,我会听话的,你放心。”我说,温柔和顺一如从前。

我如平日一样,带着和善的笑意,一路从宫里出来,路过漫长的宫道的时候,我能远远地看见董淑贵妃的春熙殿张灯结彩。

是啊,今天是大皇子弘殷,不,如今该叫他齐王了,结婚的日子。

他是所有皇子里第一个封王的人,就连战功赫赫的五皇子,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英华夫人的养子,爵位也不过是个国公罢了。

一心期待着儿子有出息的董淑贵妃,一定很高兴吧?

那个终于能如愿以偿,嫁给心上人的骠骑将军家的小女儿,也一定很高兴吧?

和王爷两情相悦,他请旨赐婚,可大婚日上花轿的人却不是我

还有皇帝姑父,他及时出手斩断了齐王对我的觊觎,避免了我们的下一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一定很高兴吧?

所有人都很高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那个骄傲一世,意气风发的齐王,经过这么一番迎头痛击,被迫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心里该是何等的伤心与失落呢?

而把他推入这一个泥沼的,是我,是他曾满心欢喜,期待着要共度一生的人。

而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一切与我有关。

而我,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试探,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成功了,我终于的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应该高兴的,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痛苦呢?

一颗心就好像裂成了千千万万瓣,鲜血淋漓,满目疮痍,或许用尽毕生的时间,都无法愈合。

我笑着,走着,面色平静无波澜。

马车驶出宫门,齐王府邸的方向传来鞭炮声、唢呐声、敲锣打鼓迎亲的声音。

我能清晰地想象出华丽的王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的场景,所有人都言笑晏晏,红光满面。

还有齐王,依照他成熟稳重的性子,今日的他,定会表现的像个完美无缺的新郎,没有人,会窥破他内心的半点失落与遗憾。

我们都是极擅长权衡利弊的人,而他办事,向来妥帖。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车内的我,平静的闭上眼,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肆意夺眶而出,我咬紧双唇,死死扣着双手,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抽泣的声音。

那个野心勃勃的少年郎,终于娶了爱她的姑娘,有了对他有助力的岳家,我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毕竟,下一次相见,我们将会是夺嫡的敌人。

再见了,弘殷,再见了,我的少年郎。

我想起了我在江州遇到的那个算命的女人,她给我批的那几句道不道,佛不佛的预言,原来,竟然是验证了这么个事实吗?果然是一语成谶。

姑母没办法认我没关系,皇帝不愿意认我也没关系,因为我压根不着急认祖归宗。

只要我一天不是皇帝的女儿,他就会一天对我和姑母怀着愧疚和弥补之心,我就能利用这份他身为父亲的愧疚,来谋得更多的权利,为自己日后的上位之路,积攒更多的资本。

有了权利还不够,还需要有钱,之前在京城搜捕昭雪楼的逆贼的时候,我曾发现过不少好东西,都和从前被灭国的西凉有关。

这些东西,被我暗中扣留了下来。

听说西凉曾富甲天下,有一座价值不可估量的国库,至今没找到,那里面储存的,是一笔惊天的巨额财富,曾让皇帝都觊觎的那种。

宋皇后曾是西凉的公主,我想这些东西她会感兴趣的,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些东西,和她做一笔交易。

如果这还不够,那么西凉复国的诱惑呢?

我相信,她不会拒绝的。(原标题:《宫墙柳: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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