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话》:“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
李贺,字‘长吉’。才高命薄,仅仅活了27岁,是中唐时期优秀的诗人,与李益齐名,并称“二李”。明清时期他又被称为 “诗妖”、“诗魔。
在他短暂的一生中, 对血缘的骄傲、对才华的自信、失意的挫折感,形成他性格中狂狷的色彩,再加上家庭的负担和对家庭的歉疚,诗歌成了他生命的寄托。
李贺作诗偏爱魂灵、鬼、死亡等意象,这其中便有苏小小。
钱塘苏小小,更值一年秋
苏小小是六朝时南齐钱塘的著名歌妓。她秀丽端庄,风度翩翩,且聪颖敏慧,信口吐辞皆成佳句。
所以苏小小在文人雅士中的影响很大。虽然她是个歌姬,但却总能让鸿儒大豪折腰。人们在说起她的时候总是忽略了她的身份,却记得她的美。
然而她生命短暂,仅活了二十岁,就离开了人世。死后葬于钱塘江畔的西陵之下。苏小小的资料并不多,后人凭吊的诗文却不少。
《西陵苏小小词》:“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那么六朝的苏小小是如何与中唐的诗鬼李贺联系起来的呢?
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珮。
油壁车,夕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此诗是作者联想苏小小生前其人与死后之鬼所写《苏小小墓》,既是写鬼又是写人的诗。
兰花上的露珠,如同她凄苦含悲的泪眼。没有什么东西编结同心,烟霭幻作花儿却不能修剪。芳草如同是她的席垫,青松如同是她的车盖。清风化为衣衫,流水化作玉佩。
生前所乘坐的油壁车,傍晚准时在一旁等待。闪烁阴冷绿光的磷火,无人赴约而枉费光彩。她离去了,在西陵下,阵阵寒风挟带着雨,呼呼地吹。
李贺与苏小小
李贺与所凭吊的对象“苏小小”不是同一时代,非亲非故,也没有共同生活的经历。但却带给人超越时代的情感和体验,给人以从未有过的震撼。
诗人用以景拟人的手法写出了他笔下的苏小小,这是一个空灵缥缈、有影无形的鬼魂。她是那样的一往情深,身死为鬼,也不忘思绾结同心。死生异路,不能了却心愿。她怀着缠绵不尽的哀怨在冥路游荡。
在苏小小身上,我们还能看到诗人的影子,他的追求和理想以及伟大事业,然而他生不逢时,空有才能却不被赏识,也无法挽救多灾多难的李唐王朝,空有一番热情无处施展。
自是桃李树,何畏不成蹊?
大唐芙蓉园演绎大唐盛世
他此刻空寂的心与苏小小的“无物结同心”一般无二,在此刻充分流露,“苏小小”只是外表,在背后的过凄清幽冷的肝肠,才是人世的内容。
苏小小的不幸身世和美貌才华,引得后世无数文人的兴趣,但更多的也仅仅是同情伤感而已。李贺却与苏小小产生了共情,与亡者发生了对话。
由于后世的相知相怜,李贺能够完全进入苏小小内心的情感世界。而苏小小更是因有了后世的知己,死而复生大放光彩。
知己情怀跨越生死的阻隔,以冲破时空的限制,向后来的人哭诉着一段真情和一曲唯美的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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