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李代桃僵  对被捕敌特的讯问连夜进行,原以为会有一番折腾,但穆逸云等人犯并无零口供地打算,有问必答,对受命潜伏、组织暴动、策划对付特案组等,都一一作了交代关于亓舞牧先前感到不解的那个问题,区春锡等人都说是穆逸云下令停止对特案组采取行动的穆逸云本人则供称,他昨天午夜让区春锡用电台跟台北“保密局”总部进行联系时,接到指令:“自即日起停止一切活动”这也是今天“恩济阁”开始正常营业的原因  汇总完审讯口供,尹小白跟亓舞牧组长有同感,也觉得不可思议,说这个惊动北京,打着“保密局”、“二厅”牌子的双料特务“LM”就这样谢幕啦?这也太容易了吧?这个穆逸云别是冒牌货吧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亓舞牧目光炯炯看着尹小白:“黑仔,说说理由”  尹小白的理由有三——  第一,据穆逸云供称,他是去年夏天受命潜伏羊城的,代号是“孟加拉国白虎”,当时他的老东家“国防部二厅”并未给其配备从事特务活动的一应器材广州解放伊始,可能出于其身份转换的方便——一旦哪天他被我方盯上的话,他的饭馆老板身份是经不起调查的,敌特方就搞了个小伎俩,通知他外出避祸,利用国民党空军空袭广州的机会,炸毁了原先的“穆记饭馆”,以便“恩济阁”的开张由此可以判定,“二厅”最初是要把“孟加拉国白虎”作为一枚“僵尸棋”,待日后需要时激活的可是,穆逸云却在除夕突然接到命令,将其代号改为“LM”,指令其组织“武装暴动”,并暂时改受“国防部保密局”节制这种从代号、隶属关系直到潜伏意图的系列性更改,别说在国民党特务机关,就是在国际特工界也是罕见的——尹小白在香港时至少跟七八个国家的特务打过交道,在特案组诸成员中,他对于“国际特工界”是有发言权的  第二,即便撇开前述对于敌特两大特务机构联合采取行动之说“高度不靠谱”的质疑,权且当真有这么一回事,此次特案组抓到的这个“LM”,其资历、能力,还有他的气质,根本够不上一个具备“保密局”和“二厅”双重身份的双料大特务  第三,再说“直行大队”策划组织的“武装暴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草率穆逸云收到的密令竟然是“不求实效,重在影响”,这种指令不会是毛人凤凭空一拍脑袋就产生的人家手下的中外特工专家就是专门搞这类策划的,对于他们来说,“重在影响”的特务活儿多的是,比如暗杀著名社会人士、爆炸电厂桥梁等重点目标,这些行动跟“武装暴动”相比,实施起来都比较简易,而且便于保密可龙吞云折腾的这个“武装暴动”,烈马金刀,大开大合,恨不得雇一班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再竖一面招兵买马的大旗这种动静怎么可能不被公安机关注意到?而且,这么简单的问题,“保密局”、“二厅”的那些专家能想不到?所以,尹小白认为所谓的“武装暴动”不过是敌特散布的烟幕弹,甚至是故意让这伙人栽到公安机关手里  尹小白的观点对其他侦查员的思维有所触动,众人不由交头接耳尹小白坐在那里喝着茶,心里有点儿得意,正努力控制着不让那份得瑟显露出来,忽见副组长梁武道伸手指着自己,似有话说  尹小白吓了一跳,他私下跟张百行、侯烈和韦博秋嘀咕过,说他对老梁有些憷头梁武道是个冷面人,天生沉默寡言,作为领导,似乎缺乏亲和力而尹小白对他的憷头还来自另一方面:他一十二岁上被党组织寻找到后去了香港,从丐帮少帮主转变为职业革命者他所在的党的秘密机关是以富商公馆为掩护的,他的身份是少爷公馆的管家老卓,于1925年省港大罢工时入党,海员出身,是一名优秀的钳工,手劲惊人,酷似一把德国产的老虎钳,他以管理远洋轮的规矩管理公馆,对每个人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像尹小白这样的调皮鬼,遇到老卓就算是遇到了克星,几乎留下心理阴影了小白曾跟张、侯、韦说起,我只要一想起“卓叔”,就觉得浑身发虚  而尹小白之所以对特组副组长老梁憷头,是因为老梁跟老卓极为神似现在,老梁一指,小白赶紧下意识站起来,要去拿热水瓶给对方茶杯里添水,被对方摇手阻止  老梁示意小白坐下:“你刚才的意见说得很好,你再分析分析,如果穆逸云是冒充‘LM’的假货,敌方的用意究竟何在?”  这个问题尹小白还真没考虑过,一时张口结舌这时亓舞牧开口了:“老梁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大伙儿也都发表一下意见吧”  一番讨论之后,综合大家的意见,可归纳为如下的思路——  目前基本可以判定,穆逸云并非2月12日北京那份情报中所说的“LM”敌特方之所以要变更穆逸云“孟加拉国白虎”的代号,显然是为了掩护真正的“LM”冒牌货“LM”——穆逸云所接受的指令,应该是敌方特工专家精心制订的,让穆逸云的“直行大队”策划“武装暴动”及对付“华南特案组”,以此吸引我反特力量的注意力为保护真正的“LM”,敌特方宁可“牺牲”穆逸云一伙,也算下了血本为什么要不惜代价,用这种“丢卒保车”的方式保护“LM”呢?肯定不是为了让其长期潜伏下来的目的,否则的话,何必指今“孟加拉国白虎”作为冒牌货露面?众侦查员推断,那个真正的“LM”肩负的使命对于敌特方来说一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通常敌特潜入内地,执行的任务无非“破坏”、“煽动”、“策反”、“布棋”这么几大类,如今看来,“煽动”和“布棋”可以排除,“策反”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那就只到剩下“破坏”这一类了举凡爆炸、纵火、投毒,暗杀、暴动等,皆属于“破坏”,但特案组认为前四项均可以排除,因为这类行动不需要进行长期准备,用不着如此折腾比如三个月前,“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亲点上校大特务、王牌杀手刘全德潜入上海执行暗杀陈毅的使命,事后查明,敌方并未使用“丢卒保车”等掩护刘犯执行暗杀使命的手段;再如之前敌特方还曾策划在永安公司顶楼“七重天”制造爆炸案,甚至已经将伪装成金属饼干箱的炸药运往现场,但还是让我方给粉碎了,其行动实施过程中也是秉着简单直接的原则,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掩护手段  因此,特案组反复分析下来,认为“LM”潜入内地的使命是组织反革命暴乱当然,肯定不是龙吞云之流进行的那种草率的行动  1950年初,一些原先土匪势力猖獗的地区,尤其是广西部分地区、湘西、大别山及川西北,匪患依旧严重其原因是“传统”土匪被国民党方面收买,摇身一变成为政治土匪,与新政权公然为敌华南特案组在分析案情时,就很自然地往这类匪情严重的地区上靠那么,“LM”会选在何地进行活动呢?结合政治气候、国际形势、地理位置等综合因素,特案组认为最有可能的应是广西  “LM”潜入内地的路线肯定是由敌特组织的特工专家结合多方面因素充分论证过的,即先抵广州,然后由粤赴桂有读者可能会问,为什么不直接从境外潜入广西呢?越南不是跟广西接壤吗?由越南进入广西,不是比到广州再到广西更安全吗?这是由其时越南的现状决定的——  1945年9月2日,越南宣布独立,仅仅过了三周,法国殖民军就卷土重来,越南国内重新燃起长达九年的战火台湾特工专家在为“LM”制定潜入中国内地的路线时,显然不会让其冒险穿越战区,也不敢派遣飞机从法国军队的防区上空飞越然后进入广西空投;即便能安全空投,也难以保证“LM”降落在十万大山的原始森林里能否生存下来最安全的路线,就是从香港偷渡进入广东,先设法在广州立足广州有“保密局”、“二厅”等多个潜伏特务组织,有电台可以跟台北联系,可以负责接应并提供安全落脚点,再安排“地下交通”妥送“LM”前往广西  “LM”不是来广州观光的,按照特工活动的正常规律,他抵达后不应较长时间逗留可是,从穆逸云的交代内容看,“LM”至少在广州待了十天,估计直到2月22日穆逸云接到上峰的密电命其“停止一切活动”前,方才离开广州那么问题就来了:其一,“LM”为什么要违反特工活动的惯例,在羊城停留这么长时间?其二“LM”在广州破例超长时间逗留,台北特务机构是否知晓?  对于第二个问题,特案组诸侦查员分析,台北方面应该是知晓的依据何在?很简单:安排穆逸云变更代号,临时客串“LM”进行近似于公开的特务活动,把我方反特人员的视线引向“直行大队”,如此作为,显然是为保证“LM”在广州意外逗留期间的安全  至于第一个问题,迫使“LM”待在一个城市无法马上离开的原因很多,比如意外患病,或者遭遇突发事故受了伤;也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和“保密局”总部失去了联系;甚至因和人发生争执动武折进局子,或者运气不济被匪徒绑架,等等那么,“LM”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呢?特案组想到了一种可能:没准儿是特务活动器材出了问题  特务通常配备的器材无非是武器弹药、电台(含密码本)、用于通讯联络的密码药水、间谍专用照相机、军用望远镜,及用于进行暗杀或其它破坏行动的毒药、定时炸弹等上述器材中,对于“LM”这个“肩负重命”的高级特工来说,发生问题的是哪件或者哪几件呢?特案组反复讨论下来,定位于电台和密码本上  当时在广州活动的潜伏特务,配备的电台功率都比较小功率小,信号就不容易被我方的无线电监测仪器捕捉到,而且轻便、耗电少,便于携带和藏匿,缺点是信号发射和接收功能就相应差些不过,这对于在广州活动的特务来说不是问题,只要发送出去的信号,能被在珠江口伶仃洋面上转悠着的国民党军舰上的电台接收到就行了,舰台有一项特别使命,就是负责中转广州潜伏特务跟台北总部之间的联络,相当于一个可移动的无线电信号中转站根据之前对“LM”活动区域的推测,如果是广西内陆,那里跟珠江口隔得就远了,而且由于山区地形和气候等的影响,会导致信号发射和接收效果更弱,因此必须使用大功率电台,那就可以直接跟台北总部联络了,无须经舰台中转  侦查员推测,“LM”偷渡时携带的大功率电台出了问题,具体是“损”还是“毁”暂时无法得知,反正是不能使用了,于是通过广州潜伏特务的电台向台北总部报告情况,请总部宽限一定的时间以便他进行修理,或者请总部重新送一部电台到广州来,只要电台一到,“LM”即可离粤赴桂特案组认为,这同时也是侦查方向——  如果电台只是“损”,“LM”会首先会考虑进行检修,他不一定通晓这项活儿,得由台北总部为其配备的专职报务员着手操作,如果是部件损坏,那就要设法采购收发报机的零部件市场上当然没有出售,不过,可以通过变通的方式得到解决,那就是去旧货市场淘破旧收音机之类进行拆解,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尚可使用的部件作为替代品进行改装因此,特案组决定派员走访全城此类旧货市场和店铺,指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也有可能“LM”的电台并非损坏,而是干脆报废或者遗失了,比如偷渡时运气不好遇到盘查,为了避免暴露,那就只好放弃电台及其它随身携带的武器和特工器材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除了等候台北总部给他补配一部电台之外,没有其它法子可想在穆逸云主持的“直行大队”胡乱折腾的这段时间里,“LM”就在等候补配电台运抵至于“LM”离开广州后去了广西何地,目前特案组无法作出准确判断,甚至连模糊的估测也做不到不过,一干侦查员认为,可以循着补配电台是如何运抵广州以及怎样送到“LM”手里这条线索来查,也许能顺藤摸瓜发现“LM”的踪迹  特案组长亓舞牧拍板:以上两个侦查方向同时进行“LM”已经去广西了,我们必须赶在他跟广西匪伙接上头之前,查明其下落,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李代桃僵的经典案例?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李代桃僵的经典案例(华南特案组之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的经典案例

十、李代桃僵  对被捕敌特的讯问连夜进行,原以为会有一番折腾,但穆逸云等人犯并无零口供地打算,有问必答,对受命潜伏、组织暴动、策划对付特案组等,都一一作了交代。关于亓舞牧先前感到不解的那个问题,区春锡等人都说是穆逸云下令停止对特案组采取行动的。穆逸云本人则供称,他昨天午夜让区春锡用电台跟台北“保密局”总部进行联系时,接到指令:“自即日起停止一切活动。”这也是今天“恩济阁”开始正常营业的原因。  汇总完审讯口供,尹小白跟亓舞牧组长有同感,也觉得不可思议,说这个惊动北京,打着“保密局”、“二厅”牌子的双料特务“LM”就这样谢幕啦?这也太容易了吧?这个穆逸云别是冒牌货吧。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亓舞牧目光炯炯看着尹小白:“黑仔,说说理由。”  尹小白的理由有三——  第一,据穆逸云供称,他是去年夏天受命潜伏羊城的,代号是“孟加拉国白虎”,当时他的老东家“国防部二厅”并未给其配备从事特务活动的一应器材。广州解放伊始,可能出于其身份转换的方便——一旦哪天他被我方盯上的话,他的饭馆老板身份是经不起调查的,敌特方就搞了个小伎俩,通知他外出避祸,利用国民党空军空袭广州的机会,炸毁了原先的“穆记饭馆”,以便“恩济阁”的开张。由此可以判定,“二厅”最初是要把“孟加拉国白虎”作为一枚“僵尸棋”,待日后需要时激活的。可是,穆逸云却在除夕突然接到命令,将其代号改为“LM”,指令其组织“武装暴动”,并暂时改受“国防部保密局”节制。这种从代号、隶属关系直到潜伏意图的系列性更改,别说在国民党特务机关,就是在国际特工界也是罕见的——尹小白在香港时至少跟七八个国家的特务打过交道,在特案组诸成员中,他对于“国际特工界”是有发言权的。  第二,即便撇开前述对于敌特两大特务机构联合采取行动之说“高度不靠谱”的质疑,权且当真有这么一回事,此次特案组抓到的这个“LM”,其资历、能力,还有他的气质,根本够不上一个具备“保密局”和“二厅”双重身份的双料大特务。  第三,再说“直行大队”策划组织的“武装暴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草率。穆逸云收到的密令竟然是“不求实效,重在影响”,这种指令不会是毛人凤凭空一拍脑袋就产生的。人家手下的中外特工专家就是专门搞这类策划的,对于他们来说,“重在影响”的特务活儿多的是,比如暗杀著名社会人士、爆炸电厂桥梁等重点目标,这些行动跟“武装暴动”相比,实施起来都比较简易,而且便于保密。可龙吞云折腾的这个“武装暴动”,烈马金刀,大开大合,恨不得雇一班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再竖一面招兵买马的大旗。这种动静怎么可能不被公安机关注意到?而且,这么简单的问题,“保密局”、“二厅”的那些专家能想不到?所以,尹小白认为所谓的“武装暴动”不过是敌特散布的烟幕弹,甚至是故意让这伙人栽到公安机关手里。  尹小白的观点对其他侦查员的思维有所触动,众人不由交头接耳。尹小白坐在那里喝着茶,心里有点儿得意,正努力控制着不让那份得瑟显露出来,忽见副组长梁武道伸手指着自己,似有话说。  尹小白吓了一跳,他私下跟张百行、侯烈和韦博秋嘀咕过,说他对老梁有些憷头。梁武道是个冷面人,天生沉默寡言,作为领导,似乎缺乏亲和力。而尹小白对他的憷头还来自另一方面:他一十二岁上被党组织寻找到后去了香港,从丐帮少帮主转变为职业革命者。他所在的党的秘密机关是以富商公馆为掩护的,他的身份是少爷。公馆的管家老卓,于1925年省港大罢工时入党,海员出身,是一名优秀的钳工,手劲惊人,酷似一把德国产的老虎钳,他以管理远洋轮的规矩管理公馆,对每个人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像尹小白这样的调皮鬼,遇到老卓就算是遇到了克星,几乎留下心理阴影了。小白曾跟张、侯、韦说起,我只要一想起“卓叔”,就觉得浑身发虚。  而尹小白之所以对特组副组长老梁憷头,是因为老梁跟老卓极为神似。现在,老梁一指,小白赶紧下意识站起来,要去拿热水瓶给对方茶杯里添水,被对方摇手阻止。  老梁示意小白坐下:“你刚才的意见说得很好,你再分析分析,如果穆逸云是冒充‘LM’的假货,敌方的用意究竟何在?”  这个问题尹小白还真没考虑过,一时张口结舌。这时亓舞牧开口了:“老梁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大伙儿也都发表一下意见吧。”  一番讨论之后,综合大家的意见,可归纳为如下的思路——  目前基本可以判定,穆逸云并非2月12日北京那份情报中所说的“LM”。敌特方之所以要变更穆逸云“孟加拉国白虎”的代号,显然是为了掩护真正的“LM”。冒牌货“LM”——穆逸云所接受的指令,应该是敌方特工专家精心制订的,让穆逸云的“直行大队”策划“武装暴动”及对付“华南特案组”,以此吸引我反特力量的注意力。为保护真正的“LM”,敌特方宁可“牺牲”穆逸云一伙,也算下了血本。为什么要不惜代价,用这种“丢卒保车”的方式保护“LM”呢?肯定不是为了让其长期潜伏下来的目的,否则的话,何必指今“孟加拉国白虎”作为冒牌货露面?众侦查员推断,那个真正的“LM”肩负的使命对于敌特方来说一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通常敌特潜入内地,执行的任务无非“破坏”、“煽动”、“策反”、“布棋”这么几大类,如今看来,“煽动”和“布棋”可以排除,“策反”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那就只到剩下“破坏”这一类了。举凡爆炸、纵火、投毒,暗杀、暴动等,皆属于“破坏”,但特案组认为前四项均可以排除,因为这类行动不需要进行长期准备,用不着如此折腾。比如三个月前,“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亲点上校大特务、王牌杀手刘全德潜入上海执行暗杀陈毅的使命,事后查明,敌方并未使用“丢卒保车”等掩护刘犯执行暗杀使命的手段;再如之前敌特方还曾策划在永安公司顶楼“七重天”制造爆炸案,甚至已经将伪装成金属饼干箱的炸药运往现场,但还是让我方给粉碎了,其行动实施过程中也是秉着简单直接的原则,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掩护手段。  因此,特案组反复分析下来,认为“LM”潜入内地的使命是组织反革命暴乱。当然,肯定不是龙吞云之流进行的那种草率的行动。  1950年初,一些原先土匪势力猖獗的地区,尤其是广西部分地区、湘西、大别山及川西北,匪患依旧严重。其原因是“传统”土匪被国民党方面收买,摇身一变成为政治土匪,与新政权公然为敌。华南特案组在分析案情时,就很自然地往这类匪情严重的地区上靠。那么,“LM”会选在何地进行活动呢?结合政治气候、国际形势、地理位置等综合因素,特案组认为最有可能的应是广西。  “LM”潜入内地的路线肯定是由敌特组织的特工专家结合多方面因素充分论证过的,即先抵广州,然后由粤赴桂。有读者可能会问,为什么不直接从境外潜入广西呢?越南不是跟广西接壤吗?由越南进入广西,不是比到广州再到广西更安全吗?这是由其时越南的现状决定的——  1945年9月2日,越南宣布独立,仅仅过了三周,法国殖民军就卷土重来,越南国内重新燃起长达九年的战火。台湾特工专家在为“LM”制定潜入中国内地的路线时,显然不会让其冒险穿越战区,也不敢派遣飞机从法国军队的防区上空飞越然后进入广西空投;即便能安全空投,也难以保证“LM”降落在十万大山的原始森林里能否生存下来。最安全的路线,就是从香港偷渡进入广东,先设法在广州立足。广州有“保密局”、“二厅”等多个潜伏特务组织,有电台可以跟台北联系,可以负责接应并提供安全落脚点,再安排“地下交通”妥送“LM”前往广西。  “LM”不是来广州观光的,按照特工活动的正常规律,他抵达后不应较长时间逗留。可是,从穆逸云的交代内容看,“LM”至少在广州待了十天,估计直到2月22日穆逸云接到上峰的密电命其“停止一切活动”前,方才离开广州。那么问题就来了:其一,“LM”为什么要违反特工活动的惯例,在羊城停留这么长时间?其二“LM”在广州破例超长时间逗留,台北特务机构是否知晓?  对于第二个问题,特案组诸侦查员分析,台北方面应该是知晓的。依据何在?很简单:安排穆逸云变更代号,临时客串“LM”进行近似于公开的特务活动,把我方反特人员的视线引向“直行大队”,如此作为,显然是为保证“LM”在广州意外逗留期间的安全。  至于第一个问题,迫使“LM”待在一个城市无法马上离开的原因很多,比如意外患病,或者遭遇突发事故受了伤;也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和“保密局”总部失去了联系;甚至因和人发生争执动武折进局子,或者运气不济被匪徒绑架,等等。那么,“LM”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呢?特案组想到了一种可能:没准儿是特务活动器材出了问题。  特务通常配备的器材无非是武器弹药、电台(含密码本)、用于通讯联络的密码药水、间谍专用照相机、军用望远镜,及用于进行暗杀或其它破坏行动的毒药、定时炸弹等。上述器材中,对于“LM”这个“肩负重命”的高级特工来说,发生问题的是哪件或者哪几件呢?特案组反复讨论下来,定位于电台和密码本上。  当时在广州活动的潜伏特务,配备的电台功率都比较小。功率小,信号就不容易被我方的无线电监测仪器捕捉到,而且轻便、耗电少,便于携带和藏匿,缺点是信号发射和接收功能就相应差些。不过,这对于在广州活动的特务来说不是问题,只要发送出去的信号,能被在珠江口伶仃洋面上转悠着的国民党军舰上的电台接收到就行了,舰台有一项特别使命,就是负责中转广州潜伏特务跟台北总部之间的联络,相当于一个可移动的无线电信号中转站。根据之前对“LM”活动区域的推测,如果是广西内陆,那里跟珠江口隔得就远了,而且由于山区地形和气候等的影响,会导致信号发射和接收效果更弱,因此必须使用大功率电台,那就可以直接跟台北总部联络了,无须经舰台中转。  侦查员推测,“LM”偷渡时携带的大功率电台出了问题,具体是“损”还是“毁”暂时无法得知,反正是不能使用了,于是通过广州潜伏特务的电台向台北总部报告情况,请总部宽限一定的时间以便他进行修理,或者请总部重新送一部电台到广州来,只要电台一到,“LM”即可离粤赴桂。特案组认为,这同时也是侦查方向——  如果电台只是“损”,“LM”会首先会考虑进行检修,他不一定通晓这项活儿,得由台北总部为其配备的专职报务员着手操作,如果是部件损坏,那就要设法采购。收发报机的零部件市场上当然没有出售,不过,可以通过变通的方式得到解决,那就是去旧货市场淘破旧收音机之类进行拆解,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尚可使用的部件作为替代品进行改装。因此,特案组决定派员走访全城此类旧货市场和店铺,指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也有可能“LM”的电台并非损坏,而是干脆报废或者遗失了,比如偷渡时运气不好遇到盘查,为了避免暴露,那就只好放弃电台及其它随身携带的武器和特工器材。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除了等候台北总部给他补配一部电台之外,没有其它法子可想。在穆逸云主持的“直行大队”胡乱折腾的这段时间里,“LM”就在等候补配电台运抵。至于“LM”离开广州后去了广西何地,目前特案组无法作出准确判断,甚至连模糊的估测也做不到。不过,一干侦查员认为,可以循着补配电台是如何运抵广州以及怎样送到“LM”手里这条线索来查,也许能顺藤摸瓜发现“LM”的踪迹。  特案组长亓舞牧拍板:以上两个侦查方向同时进行。“LM”已经去广西了,我们必须赶在他跟广西匪伙接上头之前,查明其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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