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将史实与虚构有机地结合起来,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点。以史为纲,取其意而非拘泥于一人一事的真实,作者将嘉靖三十九年至四十五年短短六年时间的故事如一幅长轴画卷徐徐展开,其中各色人物悲喜上演,故事丝丝入扣,跌宕起伏。上至九五至尊,下至青楼女子,甚至于在很多人眼里已有固定形象的太监、锦衣卫、狱卒,都不再是干巴巴的扁平模样,一个个都似活生生的“人”立于读者眼前。
人物丰富多彩却又合情合理,血肉逼真,上至精于权术、玩弄忠贤贪佞于指掌之间,极其聪明却骨子里又极其自私的嘉靖皇帝,下至官位卑微,却耿直忠义,不俱粉身碎骨也要写下天下第一奏疏的清官海瑞,即使是出了名的奸相严蒿也不是单纯一味的令人讨厌痛恨,众多人物个性被描绘得生动而立体,令读的人如身临其境,唏嘘感叹久久不己,让你可以触摸到他的喜怒哀乐,体味着他的悲欢离合,最终,叹息于他所处的历史坐标。
本书开头,午门外因批评嘉靖“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天怒人怨”是以天不降雨的钦天监官员周云逸正在接受杖责,冬日高照,“冷冷地普照着从从嘉靖二十一年来就已经没有皇上居住的这九千余间宫室的每个屋顶”。而这似乎正是这个王朝的侧影。
书中核心,是讨论制度与人性。可以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严党与清流的殊死对决。第二部分为是皇权与民权的激烈拉锯。四件大事串连起来故事情节曲折惊险离奇,扣人心弦。分别是“改稻为桑”、“织造局买田”、“六必居题词”、“海瑞上疏”。前两件事组成第一部分,后两件事组成第二部分。两个主角,嘉靖与海瑞,站在两端点。其余所有政治人物,都夹在嘉靖与海瑞中间。嘉靖中心,可以称作庙堂之高;海瑞中心,可以称作江湖之远。归纳海瑞的政治态度,一句话: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归纳嘉靖的政治态度,也是一句话足矣:云在青天水在瓶。塑造出了两个有血有肉、有冷有暖、有爱有恨的人物形象,海瑞的高冷和固执,嘉靖的孤独和温情。
重点突出写海瑞。嘉靖帝,裕王,群臣,都为了烘托海刚峰。对环境、人物、神态、心理的描绘十分丰富逼真,皇上有七情六欲,有自私自利,有多疑猜忌的许多缺点,却也有过人领导力,利用人性的特点,群臣互相牵制和遍布各地的爪牙监督,打造了一个苛政但却稳固的帝国。书中人物众多,但脸谱化得很少,大都形象鲜明又复杂,奸如严嵩杨金水,亦不乏人情味道,清如徐阶张居正,也时有世故之心。就连最正面的角色海瑞,同样有不善齐家的毛病。
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荡气回肠,君臣之争,党派之争,官民之争,官商之争,朝廷有难,内忧外患,增收节支,改稻为桑,本为国策,强推踏苗,民怒天怒,毁堤淹田,伤天害理,与民夺利。官场险恶,人心不古,天降横祸,找人顶罪,裕盖弥彰,弥尔我诈,逼迫百姓,卖田弃农,民不聊生。精精业业,反被诬陷,顶罪息事,天灾人祸,稍有不慎,全盘皆输。如此,则人物丰满又立体,同时又不乏历史赋予他的最显著的特点。在字里行间里慢慢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嘉靖皇帝,聪明绝顶,独揽全朝,一心玄修,不理朝政,道莅天下,其鬼不神,乾上乾下,人心似水,民动如烟,瞬息万变,取信于民。
海瑞奇才,家贫仁孝,怀下之志,为民出山,一介布衣,赤脚赴任。一身铁骨,清清白白,燃烧自己,热暖人心,壮士一去,风萧水寒。刚正不阿,心思缜密,死谏皇帝,
冒死给嘉靖上了一封后来名垂青史的《治安疏》,矛头直指嘉靖本人,批判嘉靖在位期间实行的种种恶政,明确指出因为“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才造成了大明朝当前的困境,嘉靖虽龙颜大怒,但后来也有所悔悟,最终没有处决海瑞,而是留下海瑞给裕王登基后要改制时任用。不单单是海瑞,其他角色描绘得极致到位,深谋老城的严嵩,杀伐果断气焰嚣张的严世蕃,一生谨慎的徐阶,暴脾气的高供,聪明睿智的张居正,还有殚精竭虑忠公体国胡宗宪。
胡宗宪:有能力有抱负,真心为国为民想做实事,明知严党贪腐,却不得不投在名下,寻找报国的舞台,否则报国无门,同流不合污。体恤民生,夹于清污,无奈妥协上尊主意,下体民情,左右为难,两党纷争,百姓受苦,上不辜恩,下体民情,务实精神,指得赞扬。
沈一石,杨金水:瞒天过海,真象败露,心虚胆怯,贪腐内幕,原形毕露,装疯卖傻,官商勾结,栽脏陷害,拢乱朝纲,构陷忠良,贪墨敛财,嫁祸于人,逼官贪腐,波谲云诡,深不见底,一步踏空,万劫不复,随机应变,釜底抽薪,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反被超家。在其遗书中写道:“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我之后,谁复伤。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
严嵩父子,老谋深算,以倭制衡,维持权势,世蕃父子,贪婪无度,掊克日棘,政以贿成,官以赂授。
大明朝的“病根”在嘉靖皇帝身上,所以海瑞上书要求嘉靖放弃君主独裁,实行“君臣共治”。在那个时代,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孔子要求君主好好对待人民,他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君要像君”,“臣才能像臣”,父慈子孝的关键也是在于“父慈”。
“高处思危,低处反弹”,“要维持处在高峰,比登高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思危、思退、思变,知道有危险就躲开危险,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叫思退;退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看,慢慢想,以前哪里错了,往后该怎么改,叫思变”。 人生,有此“三思”而后行,就已经是不平凡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