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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九鱼
大多数90后对王蓉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无论是当时火遍了大江南北的《我不是黄蓉》,还是后来被嘲红了的《小鸡小鸡》,在这个人名背后,是有具体的代表作来支撑记忆点的。
没想到,再一次听说王蓉消息之时,她已经成为白小白旗下的签约艺人——国内首个被网红签约的歌手案例也由此诞生。
10月26日,王蓉参加白小白电商公司开业活动现场
反向签约打破壁垒2004年的华语乐坛,周杰伦发行了《七里香》、林俊杰发行了《江南》、蔡依林唱了《倒带》,哪怕是十六年后的今天再看,依然说得上是“神仙打架”的一年。而同一年的王蓉,凭借专辑《我不是黄蓉》,获得了东南劲爆榜“内地劲爆十大金曲奖”。
那一年的王蓉,以一个主流歌手的身份进入了大众视线。而那,也是当下众多网红想要争取来的身份。
再来说说事件的另一位主角——白小白,百度词条上显示他有三个身份:网络红人、演员、歌手。事实也的确如此,白小白在短视频软件上不仅坐拥着千万量级的粉丝群体,参演过电影《超能废物》,还发行过原创歌曲《你说这样分手》,包括去年发行的《最后我们没在一起》,在音乐平台上收获的评论也逼近五万条。
甚至前几日,白小白在江苏卫视“一千零一夜”晚会亮相时,出现了“老铁们”的刷屏式应援。
白小白的表演收获了不少观众们的弹幕应援
有意思的是,同一场晚会上还出现了#让张韶涵一个人唱吧#的热搜。起因是张韶涵和梦然Miya一起合唱了《淋雨一直走 少年》,但梦然Miya的歌声却在张韶涵的对比下显得有气无力。
“网红和歌手之间是否真的有壁”的议题,也再一次被翻找了出来。把两件事放在一起来看,让这次“反向签约”变得更有意思:事件的两位主角都在努力赢取对方身份的同时,代表着网络红人群体的白小白,却是以主导人/老板身份存在的。
毕竟,哪怕是像谭维维这样,发行过专辑开过个唱、在“歌手”这样专业的音乐节目中唱进了总决赛、被乐迷和音乐圈都认可了的实力歌手,在分享新专辑制作故事的微博里,还是忍不住在文末感叹上一句“羡慕流量歌手”。
这个“羡慕”的背后,显现出的,是主流艺人对市场流量分配规则的无奈:因为它不再是质量的信徒,也不能再代表大多数乐迷的喜好,但却分走了超半数的市场份额。
所以,“王蓉签约白小白”事件开启的,可能是音乐从业者的一条新兴求存之路。
“DIY”式求存之路当下主流乐坛中,已鲜少再有发行实体专辑的歌手,再加上各大音乐平台和短视频平台对普通用户上传音乐的开放,单从数量上来说,音乐作品的产出早已远远超过了市场的需求量。相对于之前“如何制作出一首高质量的音乐作品”的议题,也被悄然地切换成了“如何将一首歌卖出去”。
求存,成为了现下音乐从业者的首要任务。特别是,独立音乐人。
从《Media》今年九月发布的《疫情冲击下的独立音乐人》的文中指出,全球范围内,那些没有和任何唱片公司签约的音乐人,在2019年就创造了8.728亿美元的产值,总体比2018年多出了32%,但在受访的346位,来自全球各地的独立音乐人中,64.2%的独立音乐人每年从音乐中能获得的收入还不到1万美元,总体的平均年收入只有8079美元。
这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独立音乐在全球范围发展的强劲势头,但也反证了,如今,独立音乐人要单靠音乐收入来谋生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在采集的数据中,线上的音乐收益构成了这些独立音乐人28%的收入来源。因为今年疫情的影响,就连占据了18%份额、仅次于线上收益的线下演出收入也大打折扣,他们的收入来源则更多地落在了音乐发行、教音乐、外来赞助,甚至别的兼职上,大多数人都需要四到五个收入来源才能维持生计。
即便如此,也只有18%的人依然认为拿到唱片公司签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44%的人则是认为“有没有都无所谓”。
显而易见,签约唱片公司已然不是当下独立音乐人求存的首选,他们普遍认为线上平台的开放度与扶持力度已构建了一个完全可以自主宣发环境。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一直都有通过线上平台实施着力所能及的自主营销,但事实上,40%的人群都没为此花过一分钱,只有不到20%的人有和品牌商或者活动主办商的合作经验。
在疫情的冲击下,超过半数的受访者开始撒网式地寻找合作平台,他们之前可能还会因为某些平台不平等条约而退却,但现在也都选择了妥协;五分之一的人群则通过线上演出的形式,找到了新的收入来源,但更多的人则是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音乐创作、发行和社交媒体的互动上。
由此可见,对于音乐从业者来说,“求存”已然成为了一件可“DIY”开辟的道路。
但从效果上来看,大多数人都像是被现实强赶着上阵的,不仅缺乏经验,还容易因为病急乱投医而导致权益的损失;虽然在现下大多数资源都是共享的情况下,紧跟行业变换作出及时调整,才是“求存”的关键,但单纯地独善其身,已然不足以应对变化了。
共存是趋势前有周杰伦在自己的个人演唱会上被要求唱《学猫叫》;后有百万网络神曲《离人愁》的唱作人,在《明日之子》参赛现场一边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一边却连华晨宇说的6级和弦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李袁杰;就连腾格尔都穿上了花衬衣,唱起了《芒种》。
这些质量参差不齐的网络歌曲,看似是被强推给了主流,市场数据却大声地否定着:不,这些歌曲本身就是主流。但这真的就一定是一件坏事吗?
当音乐作品逐渐成为一种玩梗的载体,当唱作的门槛一降再降,当歌手被网红“反向”签约,我们都应该开始思考,这到底是市场的异变,还是市场的需求。
毕竟每一个新兴形式,在初期都是最容易被人诟病的,此时,需要的不只是批评的声音,还有实打实能将专业度切入的行动。
网络歌曲从全民联网时代的开启,到现在已有十年之久,输出口以及接收人群已逐步走向稳定,行业需求与市场份额也早已超过了前网络时代,网红和歌手,这两个身份的联合,已然成为了现下不容否认的行业趋势之一。
没有专业度的流量是短暂且毫无深远意义的,而没有流量的专业度又跟圈地自萌有什么区别呢?王蓉签约白小白是国内行业的首例。有人说,这是网红的逆袭,也有人说,这是行业风向在转舵。
有网红孵化机构的老板认为,真正的头部网红和一线歌手之间,还是存在可望不可及的壁垒的。王蓉毕竟已不算当红歌手,选择这样一种合作方式只是个例。
但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看这一次具有行业实验意义的合作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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