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格尔木的神秘很向往(士说心语为什么去格尔木)(1)

对格尔木的神秘很向往(士说心语为什么去格尔木)(2)

父亲与殷琦璐

我的父亲是驻守在青藏高原的一名军人。1993年入伍的少年孤身一人,离开家乡,来到柴达木盆地的边缘。

三十多年来,青藏线上留下他数不尽的脚印,每次他离开格尔木的目的都不是我居住的青岛,而是青藏线上的高海拔站点。想到他站在世界屋脊上想我,想妈妈,想我们一家人,我就感到自豪。有了父亲和他的战友们,在青藏线上的官兵衣食住行有了保障,便能更好地坚守祖国的每一寸山河。

妈妈告诉我,我出生第12天,父亲因为部队执行任务被召回,走之前他把我抱了又抱。小时候不懂事,我会把刚刚休假回家的父亲喊作叔叔,为此,姥爷把父亲寄来的照片贴在家中大大小小的风景画上,每天抱着还不会走路的我,指着父亲的照片问我“宝宝,这是谁啊?”慢慢地,我才认识了风景画里的爸爸。

长大后的我经常在寒暑假去青海看他,感受柴达木盆地的特色风貌,高大的白杨在骄阳下骄傲地挺胸抬头,彰显着挺拔的身姿。生命力顽强的胡杨穿上黄色的大衣,在傍晚显得格外高大。

直到那一次,我才对父亲有了真正的了解。2012年寒假,我到达父亲所在部队驻地青海格尔木市,父亲正在线上蹲点执勤。为了看他,我坐上奔赴高原的火车,目的地不是风光秀丽的西藏小江南林芝,也不是圣洁的拉萨,而是被誉为三江源的沱沱河。没过多久我就出现了高原反应,根本没有功夫欣赏窗外美丽的风景,剧烈的头疼、呕吐、腹泻、呼吸困难接踵而至,我只有闭紧眼咬着牙默默忍受。

下车后,我见到了几个月未见面的父亲。看到他黝黑的脸膛、乌青的嘴唇,我哭了。我从未想象过父亲工作的环境是如此的困难。我一边抽泣,一边大声说道:“这里太难了。”可我忘记了,这里只是青藏线上不算高的一个站点,这里也是父亲每两个月就要来一次的地方。

当我在昆仑山口看到千年不化的冰层,看到四周的冻土吞噬着一切生机,我终于知道了高原的冷寂。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要待在格尔木。哪怕他曾冒着冰雪上线,遭遇车辆侧翻,在医院住了半年多还是回到了那里,哪怕经常刮沙尘暴,哪怕经常气候干旱,流鼻血,他还在坚守。父亲说这是责任。

2016年春节,我和母亲在格尔木陪父亲过年,大年三十晚上,我们一家围坐在一起吃着热乎乎的饺子,看着春节联欢晚会。这时,我却接到了一个“命令”:父亲要我和他一起去站岗。我问父亲,为什么你也要站岗?父亲说,每一位官兵都要站岗,只是在不同的岗位上。 父亲牵着我的手向岗哨方向走去,我摸到了他掌心又厚又硬的茧。

我陪父亲在寒冷的夜晚中站了2个小时,我仔细地看着父亲手里被擦得锃亮的枪,枪上的刺刀在寒风中泛着冷光。父亲持枪时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透过他眼睛里坚定的光,我看到了远方的万家灯火。

父亲唱歌总是跑调,每次他唱歌的时候,我总会嘲笑他五音不全,但是,父亲有一首歌唱得很好。“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一首《为了谁》唱出了他来到世界屋脊的初心。“谁最美?谁最累?”我的战友,我的父亲。

2021年6月10日是我和父亲、妈妈告别格尔木的日子。那天我们把行李装上车后,父亲不舍地攥着手中的钥匙,他仔细地看着公寓里的一切,透过窗户望向机关办公楼,望向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他眼里含着泪花,欲言又止。路上,父亲告诉我,以前每次离开格尔木不是上线执勤就是休假出差,总觉得还会回来,而这次是真正的离开了。格尔木是他的第二故乡,他把最美好的青春留在了这里。 这里藏着他年少的青涩,训练的汗水,无悔的青春。

今天的我也穿上了军装,去军校报道的路上,父亲问我“为什么考陆军工程大学?”我和他都笑了,答案不言而喻。

青春不止诗和远方,我会勇往直前不后退,用毕生信念,护山河无恙!

(殷琦璐口述 李强整理)

来源:解放军报客户端 作者:殷琦璐 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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