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看过《乐队的夏天》的观众都感叹,九连真人这支乐队太棒了。

几个小伙子选择离开繁华都市,在老家过简单的生活,用客家话演唱,做着喜欢的音乐。

那首刷屏的《莫欺少年穷》讲述了小城青年如何面对家人的质疑,如何抱着出人头地的野心默默奋斗。

老狼说,他们用新的音乐形式传唱古老的语言。

网友们说,从来没想到方言音乐可以这么炸。

那么,除了九连真人,还有哪些宝藏方言乐队和音乐人呢?今天给大家推荐8个:

顶楼的马戏团(上海)、苏阳(宁夏银川)、五条人(广东海丰)、莫西子诗(四川大凉山)、杭盖(蒙古草原)、尧十三(贵州)、黑撒(陕西)、林生祥(台湾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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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顶 楼 的 马 戏 团

主唱陆晨,上海人,借鉴他喜欢的卡夫卡小说,给乐队起名叫顶楼的马戏团(简称顶马)。

他们的音乐里,有疯癫版的上海话,有对上海的爱和恨,有这座城市的所有:去外滩谈恋爱、看申花队比赛、秋天吃大闸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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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都市生活的种种唱出海派清口的味道,讽刺假客气的社交文化。

对表面光鲜亮丽,实则疲于奔命的小白领生活感同身受,顶马说,我们是“地铁机器人”,我们恨不得每天忙25小时。

到公司打卡是顶顶重要额事体

只要坐进办公室

我就想死

他们反思大都市的贫富差距与阶级固化,把温暖与爱,留给城市角落里的劳动人民,唱快递员之歌,对保洁阿姨真诚表白……

海螺阿姨我爱你

你就是我今生的唯一

顶马的嬉笑怒骂间,有小市民的真实,也不乏知识分子的忧国忧民。

一下子让人觉得自己像个上海小瘪三,一下子让人以为自己化身鲁迅。听他们的歌,我们会在不知不觉间对那些似乎毫不相关的人与事产生感情,甚至,爱上这座城市。

《上海童年》的怀旧,《欢喜侬》的清新可能会让人忘记,最早的顶楼的马戏团是一支愤怒的后朋乐队。

穿睡衣、用马桶颁奖、脱裤子、画鬼装,演出现场什么都敢玩儿……

而令人遗憾的是,根据顶马豆瓣小站的公告,乐队已解散,下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上海话乐队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0 2

苏 阳

苏阳音乐中的时空,有着唐朝塞外诗般的壮丽:

贺兰山下一马平川 花落花又开

风儿吹过吹黄了树叶 吹老了好少年

这条路它望不到边 我走不到头

听那大雁唱呀唱着 就唱到了西关外

苏阳音乐中的爱情,像电影《红高粱》一样热烈:

你是那世上的奇女子啊

我就是那地上的拉拉缨

我说要给你那新鲜的花儿

你让我闻到了刺骨的香味儿

一首《贤良》,让黄河水流进每个人的心里。

奔腾不羁,泥沙俱下。

磅礴中有嬉闹,铿锵中有柔情,大西北土地上的人与情,都是外表冷硬内心暖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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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上映的纪录片《大河唱》中,每次苏阳的音乐起,就像黄河水打在鼓面上。

他在影片中真诚地告诉观众,自己的作品来自什么样的土壤,和什么样的生命故事。

陕北说书、秦腔、皮影戏、花儿民歌,4个民间艺人在黄土地上快乐地坚持着,执着又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的荒诞,上演属于他们自己的百年孤独。

没有文化标签的优越感,没有营销策略的刻意包装,只是平静地叙述,探讨音乐的起源。

黄河连起了所有人,连起了过去与现在,连起村民、北漂、与海外华人,黄河成了音乐基因的血脉。

苏阳抓住这条血脉,创作民谣融于摇滚的音乐语言,比如在《冤家》中尝试唢呐与雷鬼的结合。

方言音乐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不断地提醒我们,也提醒苏阳自己:我来自哪里,我要去向哪里。

在时间越来越淡薄一切的当代,这样的提醒就像一声声宽厚的呼唤,引领我们的灵魂回到母亲的子宫获取力量。

0 3

五 条 人

听五条人用海丰话唱歌,就像开着一辆土摩托,奔腾在广东乡间崎岖的小路上。

阿茂的吉他确立一路向前的节奏,仁科的手风琴奏出悠扬的旋律,沾染南方温润的风。

他们嚷着听不懂的语言,而我们,却感到特别自由,特别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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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南方小县城里的人与事、今天与昨天,便是歌曲的内容。

今天啦全球化啊

明日就自己过

乡土气息浓厚的养猪工作,被五条人唱出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农村已经科学地长出了城市 ”,而“城市又艺术地长出了农村”。

我们在城市里面找猪

想象中已经找到了几百万只

小鸟在公园里唱歌

它们独自在想象里跳舞

五条人的创作题材非常广泛,注重刻画人物,注重故事与社会与时代的关系。

他们的土摩托除了穿梭于小县城,也常常驶进乐队成员流浪大城市的记忆里。

这对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曾混迹广州大学城一带,卖打口CD,做各种不同的工作,和漂泊在城市灯红酒绿之处的司机、小商贩、发廊妹……打招呼、聊天或者擦肩而过。

那些经历成了宝贵的灵感源泉,让五条人明了城市边缘人的兴奋和憧憬,心酸和疏离,当然,也理解他们的平凡、幸福,比如爱情。

流星划过,飞机飞过,打工妹阿珍爱上了打工仔阿强。五条人对意象与情感的关联巧妙得像个短片导演。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

在这些作品中,五条人常常放弃海丰话,转而使用普通话。为什么不用方言了?阿茂说,使用什么语言,要看歌曲的“情节需要”。

仁科说,“创作就是冒险,你要去哪里并不是明确的。最好是做出一些东西,你自己都没想到的。”

这是一支披着民谣外衣的摇滚乐队。

他们的土摩托会继续行进,超越乡村与城市的边界,超越南方与北方的边界,超越民谣与摇滚边界,用他们独有的音乐语言。

我个人觉得,五条人也许可以称为,“南方公路音乐”。

0 4

莫 西 子 诗

莫西子诗,在彝语中的意思是:太阳的光芒。

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歌者来自大凉山,多用彝族语言唱歌。

一把吉他一个口琴,他的歌声淳朴悠远,真的就像太阳的光芒,穿越雾霾笼罩的城市,为我们描绘纯原生态的山林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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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太阳燃烧着风

照耀着荒野

小草小草你爱沉默

野火烧不尽

河水慢慢流过旷野

流过了四季 时节变换

黑夜白天 都奔向远方

那是一个原始的世界:温柔的月光,寂静的星空,云上的太阳,山谷里的风,牛羊庄家,炊烟袅袅,鲜花石头,小河流水……通通能从他的声音里看到。

大自然与音乐融合的力量,跨越了语言的障碍。

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他音乐传递的温暖和情感,让我们的灵魂变得熨帖、安静。

莫西子诗说,把城市拉到乡下去喂狗。

网友说,他有一颗干净的灵魂。

0 5

杭 盖 乐 队

电影《寻龙诀》中,草原上舒淇追赶陈坤的那一幕,配乐就是杭盖的《希格希日》。

他们的音乐庄严,豪迈,像来自天际。

他们歌颂宇宙,感恩大自然,信仰生命的轮回,歌声中有碧草蓝天,有千军万马,也有牧羊铁汉的胸怀与柔情。

乐队同名曲《杭盖》部分歌词翻译如下:

杭盖无边的大草原啊

赋予我生命自由的胸怀

长生天庇佑的家园

祖先赐予的古老神灵

呼唤着我们生存的灵慧

苍天恩赐的摇篮

蓝色的杭盖

飘落在遥远的天边

蒙古音乐,是中国民乐中重要的一部分,古老的语言与草原文化,被杭盖乐队用民谣 摇滚的形式传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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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于2004年的杭盖,曾火遍国内livehouse,被国际音乐节追捧,也夺得过《中国好歌曲》的冠军。

但即使成绩如此耀眼的他们,也经历过多次人员变动,也想过要放弃。

“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就好像祖先的音乐已经融入血液,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0 6

尧 十 三

尧十三最好听的两首歌《瞎子》和《二嬢》都是用贵州话唱的。

《瞎子》是电影《无名之辈》的插曲,这个发生在贵州土地上的故事,主人公是一群任由命运摆布的无名小卒,配这首贵州方言的歌谣再合适不过。

琵琶声散落一地,秋天的蝉在叫,我站在雨后的亭子边,拉着你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次离开大概会是很多年。

对人的眷恋,对故乡的眷恋。爱情与乡愁,和贵州的雨水融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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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十三很瘦,看起来单纯爱做梦,像一位当代书生。

如果说《瞎子》是悲凉中藏着温暖的依恋,那么《二嬢》则是在荒诞里诉说无尽的哀伤。

这是一个傻子和漂亮寡妇的故事,歌中对小人物命运的哭嚎,让人心有戚戚。

尧十三说,《二嬢》的创作动机是某天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流浪汉倚在墙边睡觉,而墙上刚好写着,“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充满矛盾和讽刺。

尧十三似乎一直在故意聚焦爱情,把社会问题一律抛在音乐之外,给我们的情绪一个比较安全的空间。

0 7

黑 撒

黑撒乐队的一首《流川枫与苍井空》,不知道唱哭了多少人。说起来,早在2011年,这首歌就被网友评为年度最美民谣。

青春炽热的爱与痛彻心扉的分别,从来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故事每年都发生在这城市之中

这样的故事每年都结束消失在风中

报栏的相识,网上的相恋,用书籍分享审美,用礼物表达爱慕……那时,我们爱得投入,心无旁骛。

可惜,分手总是必然的。我们有不同的路要走,不同的想法要去实现,不同的责任要去承担。

主唱曹石倒并没有像歌中所写,去参加同学会,去面对前女友。

“时光会带走很多感觉,过去了就不复存在了。大家都变了,相见只会破坏美好记忆,我难以接受那种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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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黑撒乐队成员除了创作本身,还投身音乐事业的推广,他们的主要职业有:经营唱片店、乐器店老板、音乐培训、音乐节策划、乐队经纪人……

他们用陕西方言演唱,游移于摇滚、嘻哈、民谣、雷鬼、秦腔各种风格之间,演绎西安当地的美食文化、风土人情。

这几个耿直boy立志“成为挥舞吉他的摇滚大侠”,让西安这个摇滚重镇继续为音乐燃烧。

0 8

林 生 祥

林生祥是当代台湾最不能忽视的音乐人之一,曾多次斩获台湾音乐金曲奖最佳乐团、最佳制作人、作曲人,其中有两次击败了五月天。

1998年,大学生林生祥决定回到家乡美浓县,组建交工乐队。他们高呼着《我等就来唱山歌》,用音乐反抗家乡被改建成水库的现代化进程。

林生祥的乐队使用民族乐器,用客家话演唱,把月琴、锣鼓、三弦、唢呐重新编排成美浓本土摇滚乐,让葬礼式的唢呐声,为这片土地呐喊、悲鸣。

他们讲述村民的反抗,讲“失败者”的返乡生活,描绘乡土的优美,悲悯众生的苦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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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说,交工乐队是劳动者的麦克风,“我们希望递到农民、工人面前,把我们看到的事情、听到的故事,告诉我们的社会。感谢土地伯公!”

交工乐队解散之后,林生祥的音乐变得收敛,他藏起了愤怒,越来越“优美”。为乡间写颂歌,也有朗朗上口的童谣。

南方南方近又近

南方南方远又远远又远

风很润,椰林树影,清清朗朗……如此动人的乡土民谣,我们只要插上耳机,一秒钟就能闻到泥土的味道,一秒钟就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跳出。

林生祥的作曲功力深厚,他为电影《大佛普拉斯》谱写的配乐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这张原声大碟获得金马奖最佳电影配乐,即使不看电影,单听音乐,一群小人物的生活景象也已经跃然眼前。

他们为生存想办法,忍耐;他们经历艰难,学会苦中作乐;他们偷偷摸摸,怀着紧张的愉悦的心情起起伏伏。

这群夹缝中的小人物在好似西部片与喜剧片的节奏里前进着,体验着诡计多端和命运的倾轧。

音乐在说,见自己,见众生。

而整张电影原声的高潮,是林生祥用闽南语歌唱的片尾曲《有无》。

如梦幻 如泡影 如露亦如电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歌者展示的,是对生命现实的尊重,是悲悯之心。这是一首台湾版的《一生所爱》,也是一首闽南语的《心经》。

从早期的交工乐队到后来的电影配乐,林生祥一直在传递同一个信息,我们也许没有话语权,但我们,拥有音乐。

音乐,属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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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多数年轻人而言,繁华都市已经成了我们的家,我们的梦想。

我们关心未来,关心自己的学业,事业,爱情,家庭,房子,孩子……

而故乡,代表的是过去。

故乡,在我们离开之后,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即使我们回去,也找不回当初的它。甚至,故乡变得和城市越来越相似,大家看着同样的影视剧,赶同样的时髦……

唯一有区别的,似乎只剩下方言和食物了。

它们是写在我们身体上的密码,提醒我们,来自哪里,告诉我们,自己的根在什么地方。

这当然不是方言乐队存在的所有意义,但,这是我们不能忘掉它们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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