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世纪80年代的电影观众来说,《大众电影》杂志是那一代人无法磨灭的记忆。

《小花》里的陈冲,《庐山恋》里的张瑜,《人到中年》里的潘虹,这些红极一时的女明星都曾登上《大众电影》的封面,成为杂志热销的“流量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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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1982年,《大众电影》杂志第5期的销量急剧下滑,原因就在于这一期一反常态地将一个老爷子的形象作为封面,这让看惯了美女明星的读者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这位老爷子其实不算陌生,这就是刚凭借电影《月亮湾的笑声》拿下金鸡奖最佳男主角的老戏骨张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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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80年代初最卖座的电影之一,《月亮湾的笑声》上映后好评如潮,片中张雁的表演也十分深入人心。

直到今天,这部影片仍然不断被提及,片中那首“青蓝蓝的河呀,曲曲又弯弯”的旋律也在无数影迷的心中回荡。

01、真实经历改编,取景地曾拍过《渡江侦察记》

80年代初正是农村题材电影最鼎盛的时期,作为电影领军者之一的上影厂自然不甘落后,四处寻找适合改编成电影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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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上影厂的负责编辑偶然间看到了一个电影剧本,讲述了老实巴交的老农民冒富三起三落的坎坷经历,生动幽默的笔触以及浓郁的农村生活气息,让编剧觉得非常适合改编成电影。

剧本改编自编剧之一的金海涛的短篇小说,小说的内容则是源于他在做记者时的所见所闻。

金海涛记忆非常深刻,他还记得有一次在农村采访时,看到村里为了表现家庭生活富足专门借东西“摆拍”,这种形式主义的作风让金海涛深恶痛绝,之后就有了这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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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发表后,金海涛在安徽电影厂工作的好友方义华看过后,提议完全可以改编为电影剧本,再适当增加一些喜剧元素,以戏谑讽刺的形式对种种现实问题进行展现。

剧本版权被上影厂买下后,金海涛和方义华为了改剧本又在上影厂住了两个月,对原剧本进行修改扩充,从一万字硬是改到了五万字。

之后厂里找来曾执导《飞刀华》《穆桂英》等影片的导演徐苏灵,担任本片的导演工作。

做了二十多年导演的徐苏灵对于拍摄已经相当有经验,他看完剧本后马上定下了影片的基调:那就是一定要有“泥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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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在“江南某山区”,为了烘托江南农村的特色,徐苏灵在和作曲商量后,决定用民族乐器演奏当地民歌,使得影片更具有南方山村的风采。

此外在拍摄地的选择上,摄制组几经挑选后来到安徽宣泾县的蔡村。

此时蔡村早已是远近闻名的“电影村”,像《渡江侦察记》《闪闪的红星》等经典电影都曾在此取景,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风光尤其适合农村题材的影片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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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开拍前,徐苏灵导演等人就来到此地勘察,熟悉村里的环境,搜集合适的素材,进行短期的生活体验,为影片的真实性做好了充足准备。

02、64岁张雁首演男主角,一举拿下金鸡影帝

对于饰演男主角冒富的演员,徐苏灵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雁。

张雁是电影圈有名的“绿叶”,从40年代末开始,他先后在几十部电影中出演过配角,《月亮湾的笑声》则是他第一次担任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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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62年,徐苏灵拍摄《飞刀华》时就想过找张雁合作,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这让他也始终挂念着这件事,一直想找机会促成两人合作。

恰好《月亮湾的笑声》中的冒富这个角色,无论从年龄还是形象都非常契合张雁憨厚质朴的性格特点,紧接着徐苏灵就找到张雁,邀请他出演这一角色。

张雁此时却有些惶恐:毕竟演了一辈子配角,突然让他演主角确实有不小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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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看完剧本后,张雁对冒富这个角色非常喜欢,也不再犹豫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导演的邀请。

在表演过程中,张雁为这个角色下了很大功夫,其中他抓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生活化”。

在他看来,想要演好冒富必须让这个角色符合生活的真实,注重每一个细节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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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片中冒富从别人手中接过香烟这个细节,他特意选择“倒着手去接”,因为生活中的老农民就是这个样子,他必须把这个细节表现出来。

尤其是影片最后,冒富那句“我没有那么多心,只有一个,不要再变来变去的啦”,简单朴实的一句话却发人深省,也让人体会到欢笑背后的诸多无奈与辛酸。

张雁精确到每个细节的表演也得到了村民们的肯定,当他穿着老农民的衣服,从村大队走出来时,围观的村民们都连连称赞“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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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上映后的第二年,64岁的张雁更是一举拿下金鸡奖影帝,成就了影坛的一段佳话。

此外,老戏骨仲星火也再次奉献了精彩的表演,将一个势利眼的“老丈人”庆亮演绎的让人又恨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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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仲星火曾凭借《李双双》中的喜旺博得观众认可,这也是徐苏灵导演邀请他的原因。

仲星火对这个角色也不敢懈怠,拍完电影《巴山夜雨》紧接着就赶来剧组,在短时间里为庆亮设计一套符合人物性格特点的形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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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正是这两位老演员的精彩诠释,极大地增强了影片对于真实性的表现。

03、“老爷专业户”演农民,拍摄地因电影改名“月亮湾”

值得一提的还有冒富儿子贵根的寇振海,如今的观众对他最为熟悉的就是《情深深雨濛濛》《金粉世家》《京华烟云》等剧中的“老爷”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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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威风凛凛的“老爷专业户”,曾经也出演过这样“接地气”的草根农民角色。

彼时的寇振海刚刚拍完电影《爱情啊,你姓什么》,恰好和在《月亮湾的笑声》里饰演仲星火老伴的欧阳儒秋住在同一家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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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儒秋在和寇振海日常的相处过程中,觉得这个小伙子特别踏实认真,便将寇振海推荐给了徐苏灵。

但戏曲演员出身的寇振海由于习惯了戏曲舞台的那种程式化表演,再加上刚拍电影不久,对于如何真实展现农民形象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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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导演让他在拍摄过程中多和农民接触,感受农民身上的烟火气;又让仲星火在一旁指点,最终成功改正了寇振海原本的表演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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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月亮湾的笑声》大获成功,几年后上影厂又拍摄了续集《月亮湾的风波》,仍然是原班人马主演,也收获不少好评。

两部“月亮湾”系列电影在全国打响了名声,也让蔡村名气大振,后来蔡村干脆改名为月亮湾村,成为吸引外来投资,开发旅游业的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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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片中的演员张雁、仲星火,以及导演徐苏灵等都已经不在人世,我们唯有通过经典作品缅怀,感受老一代电影人对于作品的用心和真诚。(撰文:皮皮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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