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华这玉珍说的小娄,是小说的另一位主角我在小说是这么介绍的,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自行车秒变车锁?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自行车秒变车锁(自行车瞬间变门斗)

自行车秒变车锁

董子华

这玉珍说的小娄,是小说的另一位主角。我在小说是这么介绍的。

“嘿,老罗回来了!来来来——”小由从隔壁屋里看到罗沙,立刻迎出来。他二十七八岁,宽额头、尖下巴。一对笑眼。米黄色尼龙衫,铁灰色筒裤,三接头黑皮鞋。样式考究,质地良好。他上前拉住罗沙的手,夸张地说:“巧了,太巧了,家里的酒菜刚上桌……”

“不,我——”

“嘿,客气什么?街里街坊的。也好,晚上我再专程拜访。”小由说着,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进了屋。

小由这股子热乎劲,罗沙真有点懵。他们两家虽说是门挨门住了两年多,却一向没什么来往。平时只是点头而己。小由在后勤处。他原来是个瓦工,前两年不知怎么着,也在办公室有了自己的一张办公桌,有时出去跑跑,大部分时间是在几个办公室东拉西扯。他既不是工人,也不算干部。老工人常称这种人为“混子”。可这位混子,上至公司经理,下到小卖部服务员,没有说不上话,家里的饭局不断。到他家吃饭的,三教九流,上上下下,各色人物都有。

下文说的这“凤凰变速”自行车换老“飞鸽车”的事,是我家的事。这位小娄,原型是我的一位邻居。他当年应该是厂领导的一位亲戚,能量挺大。这种人,当年颇多。72年我在机修厂的修理车间当汽车电工,腰上挂着三大件,不脏不累,又有技术,牛逼得不行。当时有句话“干上直流电,县长都不换。”所以,在一些老工人眼里,我放着直流电不干,当什么“工代干”,也是一个不着调的“混子”。

1972年,我由江汉油田调到中建一局机修厂当汽车电工时的留影

第二天晚上,小由又来了。他坐下来,点上烟,翘起二郎腿,天南海北地聊起来:“按老罗这本事,要是在人家外国,早就住上洋楼,搂上洋妞了。在咱这儿,等着四化实现吧……”,说着小由的目光,又集中到那辆自行车上了。他看了罗沙一眼,缓缓地吐出几个连环的烟圈来,慢慢地说道:“老罗,有个事儿……”

“……”

“有个朋友,最近要结婚。什么都齐了,女方非要一辆新型变速自行车……”他顿住了,看看坐在床头的玉珍,接着说:“本来,我不打算说,可朋友求到头上了。这年头,你说,谁还用不着谁呢?所以……”

“你说什么?”玉珍听出门头来了。

“我这样想,我家那辆二八大‘飞鸽’,也没骑几天,咱两家先换换。过些日子,我一定给大嫂弄一辆‘二六凤凰’来。这次,实在不凑手,日子口又紧。好大嫂,我知道,你一定会帮老弟这个忙。”

玉珍瞪了他一眼说: “哎哟,可别折腾了。你小由本事那么大,什么车弄不来。”

“对对对,何必麻烦……”罗沙忙附合道。

小由脸上还是挂着那层浅浅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老罗,你说个条件吧。”

“条件?”

“对。就是说,你现在需要什么? ”

“我们就要一辆车,别的啥也不要了。”玉贞一口把话说死了。小由照旧抽着烟,坐着没动。冬冬吵着要睡,玉贞一把掌把她打哭了。

小由这才站起身来,很不情愿地扔掉烟头,用脚在三合土的地面上碾了碾说:“那好吧。”说着,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脚屋里. 一脚屋外,又不动了,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罗沙家的门斗来。突然,他转过身,抱着膀,倚在门框上,一本正经地说:“老罗,你们想不想盖一间我那样的门斗? ”

“门斗?……”

“对,门斗!如果盖,包在我身上!”

好多事情是不能事先预料的。自行车一下变成了门斗。玉贞眨巴眨巴眼睛,望望小由,又瞅瞅罗沙,不太相信地说:“什么?门斗?真的……”

“没错。只要你一句话,砖石瓦料,人工车辆,都包在我身上!”小由大包大揽,仿佛这些东西,都在他手心里攥着。

“盖——盖呀!”玉贞一口应承下来。

“可是,这个……”罗沙虽然有些疑惑。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说了算。只要门斗一盖好,车就归你。”玉珍当机立断。

罗沙只有苦笑的份了,也没再说什么。

《小说林》原插图

几天以后,开来一辆“解放翻斗”。在小由的指挥下,卸下了一批砖瓦沙石;又过了一天,又开来一辆“大黄河”,搬下来若干水泥和各型长短不齐的木料。

吃过晚饭,小由来了,脸上还是挂着那层浅浅的笑:“怎么样?老罗——”口气里带有几分得意,“明天是星期六。来几位小哥们,两天时间,一切就绪,包你后天晚上在门斗里做饭。”

这几天,罗沙心里就有些不安。他望着小由,说:“这些工地上的材料……”

小由点上烟,瞟了罗沙一眼,那层浅浅的笑换成了些许鄙视的一丝冷笑,“你呀——这么多年怎么活不明白?这些东西,咱一偷不来,二抢不来,大汽车一车一车送来的。没房子住,谁不让拉,谁给盖!”说得竟然理直气壮。

“可这工地上……”

“工地上怎么了?”小由说着,扬起了眉毛,“咱又没有把他吃到嘴里,装到兜里。哼,一人得道,鸡犬都跟着升天,咱只不过就是搭个门斗的本事!这年头,谁有本事谁使,不使白不使……”他看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话猛然收住了。脸上又挂上了那层浅浅的笑,说:“扯这些蛋干啥。放心,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准备两瓶好酒,几盒好烟。酒杯不够,到我家去拿。”说完扬长而去。

“爸爸,咱家也盖大门斗……”冬冬跑出来拉着爸爸的手,仰着小脸说:“妹妹怕烫……”

家里屋小,煤球炉子支在中间。前些日子,丹丹一眼没照顾到,把放在地上的开水瓶碰倒了,小胳膊上烫出了一串大水泡。罗沙望着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象打翻了一个五味罐……

十几年了,他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工程中去了。他舍不得象别人那样,在工作时间闲聊,理发、洗澡,更不要说拿工地的一块木料了。他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好,而认为他只能这样做……此刻,他动摇了。眼前是丹丹红肿的小胳膊,冬冬懂事的渴望的眼睛……

星期天一早,小由领来了三位小工。一天时间,一间砖木结构的门斗就起来了。罗沙两口子忙活了一个上午,准备了一桌饭菜。

下午六点多钟,饭菜上好。

一瓶酒光了。小由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话也多了起来。“这酒,味道不赖。嫂子……”说着,他夹了一大块炒鸡蛋,放进嘴里。“老罗,这几年,我常在外面跑,这酒可没少喝……”

“又吹上了——”

“吹?我这酒量,形势造就的。”说着一扬脖,小半杯又下肚了。“这些年我算看透了。眼下什么最灵?关系学,应酬大法。这门学问是打开一切大门的万能钥匙……”说着,他又端起了酒杯。玉珍看他有点发红的眼睛,劝他少喝点。

“怎么?心痛了——哈哈,不多。前几天在小娄哪儿,比这多得多。老罗,跟你说句思想话吧。你这车,我是给娄处长儿子搞的。这小子从瓦工班混到科研所,找了一位千斤,什么都齐了,嘿,这丫头说是上海又出了—种新型的变速自行车,非要一辆不可。你看把小娄急的……”

说到这,他摇头晃脑大笑起来,指着那辆车,“嘿,老天长眼,大嫂帮忙……”嘿嘿笑着又喝一杯,“老罗,听说没有,下半年哪,职工宿舍楼要开始分了……”他趴在桌上直愣愣地盯着玉珍,脸上是那种醉酒后得意的笑,“这小车往娄处长家一推,嘿嘿,大楼的一个小套间说不定就就……”他真喝多了,他老婆过来,骂骂咧咧地把他架了回去。

当年中建一局青年突击队员,这些人后来陆续走上了各级领导岗位